第 21 章_玄学大师在八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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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当天下午,容五爷在回家路上就收到风声了。

  他也没想到,许建章那畜生居然还敢来他家里闹事。一时间,他心里又急又恼又懊悔,同时却也暗中庆幸,幸好当时把苏秀秀留下来了。

  那小丫头虽然性子偏冷,总是绷着个小脸,不讨人喜欢。想不到关键时刻,她居然那么大胆,豁出去也要保护五奶奶的安全。

  也亏得她够聪明,知道跑到外面找街坊邻居帮忙。

  不然的话,容五爷实在不敢想,这一大一小两个柔弱的女人,会被许建章那混蛋欺负到何种地步?

  不说其他,一旦苏秀秀受伤,五奶奶就算没受伤着,心里指不定得多难过呢。

  容五爷单单只是想想两人孤立无援的情景,就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本来就已经认定苏秀秀人品,经此一事,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收养苏秀秀做他们家的女儿。

  容五爷急匆匆地赶回家,进屋一看,苏秀秀正张罗着给五奶奶上药了。

  原本容五爷也就只听了事情的大概,只知道苏秀秀的事,并不知道五奶奶一着急,就站起来走出去了。

  所以,一见五奶奶的手也伤了脸也肿了,容五爷顿时就急红眼了,嘴里骂道:

  “这该死的畜生,当初我就该趁着他小时候,把他扔进马桶里淹死算了。何苦养大这个没心肝的孽种,反倒害你受了连累。那畜生到底打你哪儿了?可有受内伤么?我这就背着你去医院,给大夫好好诊治诊治。”

  说完他又看向苏秀秀,只见苏秀秀除了双眼红肿外,脸上倒没有什么伤。那容五爷也不放心,怕她伤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开口说道:

  “你也去赶紧回屋做好准备,把那件羽绒服穿好了,路上别再冻着了。我带你们娘俩去医院拍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五奶奶一看他是真急了,连忙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我们没有受伤,你这老头先别急呢。那畜生刚刚倒是想对我动手来着,秀秀就拿着根棒子冲过来,狠狠地打了他,然后,又在院子里骂他,把他给引出去了。

  秀秀没让我受一点伤,倒是我怕她一个小丫头会在许建章手上吃亏。一着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能站起来了。然后,我扶着东西磕磕绊绊地走了出去。这些伤都是我不小心碰的。

  秀秀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坚持给我治腿么,没想到还真恢复了。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老头子,我又能下地走路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报喜不报忧,容五爷却听得无比惊心。

  他老婆在床上瘫了都好几年了,那畜生居然敢近前打她。倘若不是苏秀秀突然冲出来护着,很难想象他老婆会被打成什么样。那时候,就算他匆忙赶回来,也已经晚了。

  再说苏秀秀,体重还不足80斤的小姑娘,她怎么就敢拿棒子打180斤的大胖子。可以想见,那胖子一巴掌就能把她骨头打断。她得鼓起多大勇气,才能把他引出去。

  小丫头担心五奶奶,五奶奶也是生怕小丫头出了事,这才拼了命也要站起来,走出去。

  容五爷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他实在后悔出事时没能在家保护她们娘俩。

  五奶奶也怕他想不开,只得安慰道:“我就蹭破了点皮,也没什么大碍。秀秀也说了,我以后继续恢复,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行走自如了。”

  苏秀秀也接口道:“如果能找到趁手的工具,五奶奶现在就能下地走了。”

  五爷被强行转移了注意力,不得不开口问她:“什么趁手的工具,拐杖么,单手手杖,还是双手架着的拐?”

  苏秀秀却说:“有那种四肢腿着地的架子助行器,要是有了那种东西,五奶奶扶着走路是再好不过了。”

  “我还真没听过,等几天,我先找人打听一下,实在没有的话,我找木匠做一个倒也使得。”

  苏秀秀却说:“不要找木匠,还是铁的更合适,最好是那种轻的。”

  上辈子,苏秀秀是见过拿东西的,制作原理也简单得很,找人做倒也没问题。

  容五爷点头道:“行,那如果买不到,你给我画个图出来,我找铁匠做。”

  “好。”苏秀秀也应了。

  就这样,几人都不再提许建章来捣乱的事。

  当天晚上,容五爷特意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好菜,想给她们娘俩压压惊。

  五奶奶和苏秀秀也尽量配合他,一家人总算吃了一顿舒心的晚饭。

  只可惜,白天那事苏秀秀耗费了不少精力,她身体又还没补回来。所以,在饭桌上,她的眼皮就有点打架。而坐在炕上的五奶奶,也有些魂不守舍的。

  容五爷见她们娘俩这样辛苦,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不如尽早搬家,远离这是非之地,到了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一家人再开始新生活。

  原本早几年,他就有搬家的打算。只可惜看了几套房子,却都不满意。容五爷反倒是顺手倒腾了一下房子,赚了不少钱。

  好在去年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拿着祖上的房契,跑了好几处地方登记办手续。虽然麻烦了些,却还是把祖上留下来的房子一一讨要回来。

  刚好十月里,北三环的一套院子倒是收回来了,容五爷之前也过去看了,还找了师傅给重新装修一番。现在,他就想着不如等明年开春,就搬过去算了。

  只是这事,他还得慢慢跟老婆商量。

  好不容易吃完饭,容五爷看苏秀秀这小丫头没精打采的,脸色也难看。就让她回房休息,碗筷先放着,明天再收拾就行。

  可苏秀秀却规矩得很,仍是坚持洗碗,收拾厨房。

  五奶奶忍不住嘱咐她:“别忘了用热水洗,你都用了,我们等会再烧些就好。”

  苏秀秀点头道:“您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

  她在厨房里干完活,又洗漱收拾利落了,只觉得疲惫得厉害,干脆早早就熄灯睡下了。

  另一边,容五爷老两口子却像平常一样,坐在一起看电视剧。只可惜,五奶奶始终都提不起兴致来。就连平时最能打动她的哭戏,她也只是干巴巴地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容五爷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8点多了,一集连续剧刚好也完了,容五爷才开口说道:“我倒水去吧,今天咱们老两口也早些睡吧。”

  “嗯。”五奶奶随口应着,脸上仍是没什么情绪。

  容五爷打了水,又帮着五奶奶挽裤腿泡脚。这才发现她不止是手上碰破了皮,就连腿上也磕青了。

  他一时不忍就开口问道:“你这腿都磕青了,身上还有不少伤吧?我拿药过来给你擦擦。”

  五奶奶连忙拉住他的手说道:“下午那会儿,秀秀已经给我细细检查过了,你没看那上面已经擦过药了么。那小丫头到事事都先顾着我,又怎么会放着我身上有伤不管呢?”

  容五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却又说道:“我看你和那丫头精神不好,要不然咱们明天还是找车去医院看看吧。哪怕让大夫给开点安定心神的药呢?那丫头才多大,别再吓着她。”

  一听他这么说,五奶奶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今天可把我吓坏了。那小丫头拿着棒子就从外面窜进来了,拼命打许建章那个畜生,就是不让他对我下手。

  她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呢,又那样瘦小,小胳膊小腿都跟小棍子似的。我当时真怕许建章抢了她手里的棒子,反手给她那么一下,她要挨上那么一下,这辈子就完了。我有心上前帮她挡着点都做不到。”

  她说完又忍不住捶自己的腿。

  容五爷拉住她的手,坐到她身旁,拍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道:“那丫头机灵着呢,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五奶奶却说:“她机灵什么呀?真要是机灵的孩子,早就扔下我自己逃跑了。她倒好不止没跑,还把人给我引出去,就怕那畜生对我动手。”

  容五爷只得说道:“这……那孩子倒是真心实意的待你。”一边说着,又拿了毛巾给她擦脸。

  五奶奶又哭道:“可不是么,我倒宁愿她不么真心实意。许建章是个什么烂嘴吧,你也是知道的。他在外面又骂秀秀,又威胁的,可是小丫头就是不肯退让。要不是邻居们看不下去,她真要被打死了。”

  容五爷听了这话,微微抿了下嘴唇并没有说话。

  五奶奶却继续说:“那丫头还跟许建章说,以后咱们老两口什么事都用不着他。将来她会照顾咱们,还给咱们俩老家伙养老送终!”

  容五爷心中大惊,连忙又问道:“真有这档子事?”

  五奶奶抹着眼泪,又说道:“可不是么,她当着街坊邻居的面立下重誓,要管怎么。你要不信去胡同里打听打听,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那她是真的不嫌弃咱们?愿意跟咱们一起过?”

  一时间,容五爷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如何反应。

  他自己有底气想要收养苏秀秀,一来是因为他自己做买卖,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二来是因为祖上留下的房产都还回来了。他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小康之家。

  可苏秀秀那丫头刚来他们家才两月,并不知道他们的家底。连一件鸭绒棉袄都不敢要他们的;平日里买菜钱做饭,总是算得仔仔细细,几分几毛零钱也都省下来;这个月他本来要给她涨到二十块,可那丫头却不肯要,只说她都没地方花,一个月十块钱就足够了。

  她是把他们当孤老看待了,却还愿意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

  看来这次,他们两口子总算没看错人。

  这时,又听五奶奶说:“她自然是不嫌弃了,还知道帮我洗刷污名呢。她当着邻居们面说,许建章他们诬陷咱们,毁咱们名声。还说,咱们老两口在她走投无路时收留她,给她个安身之所。她这辈子都记咱们的恩。”

  “……”容五爷听了这话,更是没有言语。只是他心里却又热了起来。

  五奶奶又流着眼泪说道:“五爷,你看看,这世上也不都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畜生。这不是也有心里干净,懂得感恩,温柔又贴心的好孩子么?”

  容五爷这才开口问道:“五奶奶,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收养秀秀了?”

  五奶奶哭道:“自然是愿意了,我老早心里就愿意。可之前,我总觉得我不配给她当妈妈。直到看见秀秀肯为我拼命,在她心里我这条老命可值钱了。我这边还矫情什么劲。”

  容五爷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又说道。“行,那我去打听打听,秀秀今年刚过十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入咱们家户籍?对了,这事是你跟她提,还是我跟她说?要不咱们先跟小松打个招呼,通过他向秀秀先透个口风。你也知道,秀秀最信服小松了。”

  “行,你就看着安排吧。”五奶奶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那孩子要是打心里不愿意,咱们也别逼她。总之,孩子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她愿意留在咱们家里,就是咱们老两口的福气了。”

  五爷却小声道:“看她在你身边的样子,可不像是不愿意的。要我说,她老早就把你当妈看了,要不也不会为你这么冒险。”

  五奶奶抹着眼泪,骂道:“这不正经的老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只是她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变得美滋滋的。

  不管这老两口心里如何纠结,苏秀秀那边倒是睡得挺安稳。

  她还做了个梦,梦见孟庭松退伍回来了。这一世他腿没瘸,还跑过来跟她求婚了。苏秀秀自然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他们结婚摆酒的那天,自然要请容五爷和五奶奶。那时候,五奶奶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她穿着一套传统中式碎花礼服,满脸都是喜气。

  可奇怪的是,五爷和五奶奶居然坐到娘家主桌的正位上去了。

  苏秀秀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惊醒过来了。

  再一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也到了该起床收拾的时候了。

  苏秀秀很快换好了衣服,整理好床铺。

  走到门口一开房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冻得她直打哆嗦。

  苏秀秀蹦了两下,双手用力地搓了搓,就往厨房走。她正想着不管怎么说,先烧点热水,收拾利落了,再去做一家人的早饭。

  刚好这时,容五爷也掀开门帘子,从正屋走了出来。

  他正好看见苏秀秀在那儿蹦呢,就开口说道:“今儿个五奶奶想吃馄饨了,我去外面买早饭,你再回去睡会吧。”

  苏秀秀却说:“不然,还是我去买吧,您在家里歇着,也顺便陪陪五奶奶。”

  容五爷难得没拿话堵她,只是说道:“五奶奶还没起呢,我想趁着大早上出去溜达一圈,这事你就别管了。”

  说着,他又走近了看了苏秀秀一眼,皱着眉说道:“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应该是没睡醒,小孩家觉多,你再回去歇歇吧。”

  苏秀秀只得答应了,又转身回屋里去了。

  她只觉得短短一夜之间,容五爷好像开始对她敞开心扉了。也不再说一些别别扭扭的话,掩饰对她的关心了。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容五爷没敢给五奶奶盛得太多,只盛了小半碗。倒是给苏秀秀连汤带馄饨盛了满满一大碗。

  这都不算完,还想塞给她半张蛋饼。苏秀秀自然没伸手去接,只是说道:

  “我眼大肚子小,这碗馄饨都未必能吃下去,饼就更吃不下了。”

  容五爷又从碗里倒出一些,撇撇嘴说道:“他们家这馄饨也算是京城老字号,皮薄馅大,用鸡汤熬得馄饨汤。咱们家也不经常去买,你先尽量多吃点。不够的话,回头再给你留点。”

  苏秀秀只得接过那只比她脸还大的碗,闷头吃了起来。

  容五爷虽然变得婆妈了,却并不会硬逼着别人按照他的意思行事。所以,苏秀秀并不会感到反感,反倒对这种特殊照顾有点喜欢。

  等到一家人吃完早饭,苏秀秀就起身收拾桌子洗碗。

  容五爷又趁机嘱咐五奶奶:“你在家好好养伤,腿虽然好了些,也不急着下地走路。别再摔着了,反倒不美了。那丫头有心自然会好好帮你调理着,多早晚你也能下地,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五奶奶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倒是你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要不今天在家歇一天,就别出去了?”

  容五爷却说:“我这精神好着呢,昨天都跟人家都约好了,自然得过去照一面,等下午我就回来了。”

  老两口又互相嘱咐了对方几句,容五爷这才掀帘子出去了。

  只是还没在院子里走几步,他又翻身回来了。

  五奶奶抬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难不成忘带东西了?”

  容五爷却正色地说道:“我思来想去,还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咱们家不然也养条狗吧?你一向不好猫儿狗儿的,这些年咱们都没养过这玩意。可咱家现在这情况,倒不如抓一条能看家护院的好狗来。

  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再有不招人待见的人过来,就让咱们丫头放狗出来,把那些人赶走就是。有条狗看着门户,旁人也不敢进来,咱们也能安心些。”

  五奶奶觉得她老头说的话有些道理,就开口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秀秀那孩子也不知道怕不怕狗,她要是不怕的话,咱们家就养吧。你找个能看家又能护主的好狗来。”

  五爷点头道:“行,那我去厨房问问那丫头。”

  说完,五爷又掀帘子出去,直奔厨房而来。

  苏秀秀那边刚洗完碗,正处理药材呢。

  五爷一进屋,一眼就看见她手上的冻疮了,脸上顿时就多了几分嫌弃之色,嘴里说道:“我上回拿回来的膏子,你没往手上擦呀?你可别舍不得用,用完我再买就是了。看你这手一点没见好。”

  苏秀秀解释道:“我擦了,每天都擦。可我这是陈年老冻伤,每年十一月份就起来了,不容易除根。”

  容五爷说:“仔细养养就好了。”

  他本想说搬家之后,再找个真正的保姆过来帮忙,到时候苏秀秀就不用干这些粗活了。可又一想,到底还没跟她说想收养她那事呢,于是又把这话吞回到肚里。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对了,你怕狗么?咱们家要是养条狗看家护院,你觉得怎么样?”

  苏秀秀也知道这老爷子被昨天那事吓坏了,生怕许建章他们再跑来闹事。

  她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些下三滥,只是为了安这老爷子的心,还是点头道:

  “养条狗也好,顶大用呢。我小时候和我妈妈两人过活,家里养了两条大狗。平日里风吹草动的,他们就一个劲地叫,半夜里都没人敢靠近我家那块儿地。只可惜,后来连房带狗都给了别人家。”

  容五爷怕她想起伤心事,又连忙说道:“你要喜欢狗,我找好了卖家,到时你就跟我一起去挑吧。你喜欢的就抱回家里来,想多养几条也行。”

  苏秀秀就觉得容五爷语气太过温柔和气了,倒有点像是纵容小女儿的老父亲。

  一时半会,她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那到时候我跟您去抱狗。”

  容五爷得了她的准话,这才转身离开家。

  当天上午,苏秀秀又给五奶奶检查伤口擦了药,除此之外其他仍如往常一样。

  只是苏秀秀读书时,五奶奶总是在干活间隙偷眼看她。

  有时候,她的目光会恋恋不舍地留在苏秀秀身上很久。

  这样偷看的次数一多,苏秀秀一抬眼就抓了个正着,五奶奶这才仓促地移开眼睛。

  苏秀秀就上前问道:“五奶奶,您有什么事么?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我帮您检查一下吧?”

  “没有不舒服,也不用检查。”她停顿了一下,才犹豫着开口道:“我就想看看你伤着没有。”

  “连点皮毛都没伤到,我跑的快。”苏秀秀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五奶奶身边来,任由她细细验看。

  同时,还安慰五奶奶说道:“昨天那事其实也就看着凶险。许建章这人虽然贪婪自私,可实际上脑子却不太好用。您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应付他。下次他再敢来闹,照样让他有来无回。”

  苏秀秀很信任五奶奶,索性连自己的本性都在她面前释放出来了。

  偏偏五奶奶根本就不信她的说辞,反而难过地说道:“都怪我没用,难为你这小小年纪的,还得绞尽脑汁应付他。”

  苏秀秀却说:“我并觉得不难为,许建章那样的蠢人,多来几个我也照样应付得来。您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许建章就是个垃圾,并不值得一提。

  我只觉得人与人之间总要讲究缘分的。许建章本来就是个坏的,您和他结下的自然也就是恶缘。

  他就像是个地沟里的老鼠,时不时就窜出来,给您捣乱。

  对待这种恶缘,也不必留情面,一棒子往狠里打,打得他知道疼了,下次也就不敢再来了。等这恶缘过去了,善缘总会来的。”

  苏秀秀并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宽慰五奶奶。

  可五奶奶却觉得,这丫头还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这不是他们老两口子正想着结下她这个善缘呢?

  昨天晚上,五爷连夜给孟庭松写了信,今天一早就寄出去了。

  这事五爷都安排好了,她自然也不能提前跟苏秀秀说。不然自乱了阵脚,反倒耽误正事。

  五奶奶想着,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到底把心事压了下去。只笑着说道:

  “你这说话的口气还真像五爷。他原话是为了打死一只招人烦的老鼠,折损一个玉瓶他也认了。”

  苏秀秀却笑道:“倘若是我的话,先想办法护住玉瓶,再把老鼠往死里打。”

  五奶奶看着她这小模样就想笑。“你这小鬼精灵,将来保不齐比五爷还精明呢。”

  苏秀秀却只笑笑,并没有再接话。

  娘俩把话说开了,很快就恢复成往常的样子,一个在桌边看书,一个坐在床上织毛线。偶尔歇会聊上几句知心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另一边,容五爷这一早上却很忙。他先是找了三两个熟识的老邻居,把昨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都问清楚了。

  不管在哪个邻居口中,苏秀秀都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还真是为了五奶奶什么也不顾了。

  容五爷听着他们复述经过,心里仍是感动不已。只是他问这些事却不是为了苏秀秀,而是准备抓把柄,找许建章算账。

  之前,他也狠狠地治过许建章、赵建红好几回。

  到现在,那两畜生见着他就发抖,可他们却鸡贼得很,总是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跑到家里欺负五奶奶。

  五爷思来想去,这次还是再下一次狠手。

  找街坊们都问清楚了事情经过,他又去找了孟庭松的战友小詹了解详情。

  可惜只是治安拘留,许建章几天就放出来了。

  那畜生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容五爷就暗自盘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狠狠地关上几年?

  小詹却是个实心眼的正派人,骨子里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他在部队时跟孟庭松关系很好,对容五爷自然也很好。

  小詹虽然也不耻许建章的作为,可唯一能帮着容五爷的地方,就是经常往大碗胡同那边转转,发现许建章过去闹事,就把他带回派出所。

  至于往别人身上乱扣罪名的事,小詹是万万不会做的

  容五爷也了解小詹的为人,也就没跟他提自己的打算,问完许建章的情况就离开了。

  一路上,容五爷的脸色沉得厉害。

  他可不相信许建章那个眼高手低,不务正业的破落户就没做过一件违法乱纪的事。

  容五爷回来这些年,就没让许建章从他们手里抠走一分钱。

  许建章又是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养家的,靠着他在效益不好的酱油厂那点工资,怎么可能维持一家人的花销?

  既然小詹那些派出所的同志需要有理有据,才能依法办事。那他干脆就找人把许建章的老底挖出来,摊开在他们面前。

  容五爷性格果决,说干就干。

  他年轻时是个京城老纨绔,走鸡斗狗什么都干。那时,他家境也富裕,又是个豪爽侠义的性子,所以结交了不少的朋友。

  几十年下来,有些朋友把他彻底忘了;有的见他落魄了就扭头走开,装作不认识他,见他发达了,又凑上来笑嘻嘻地叫他一声“五爷”。这些人他自然不会深交。

  可有些朋友却是过命的交情,他有钱时不会凑上来说他好话,他落难时却总想着帮趁他渡过难关。

  孟庭松父亲算是一个,带着一帮小子倒腾票的老马头也算一个。

  五奶奶一直以为当初是街坊给她送粮食和药。可实际上,却是老马头暗中叫人一直照看她。

  只是那么个年月,老马头自己干得也不是正经行当,也不好公开露面。

  可就单凭这些,五爷就记他这份情。

  他回到京城后,也曾想过要报答他,可老马却摆手说道:

  “五爷,您可别寒碜我了。早年间,要不是您把我扛回家里去,我这小命早就没了,还哪能有现在的日子呀?您现在要是跟我说要报答我,纯粹就是打我脸呢。”

  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自此私底下的往来就越发密切了。

  五爷每次弄到什么新鲜玩意,总会想着给这位老朋友捎带上一份。

  老马头也从不拒绝,只是每次五爷那边遇见麻烦,他定是会想办法帮他解决的。上次,许建章被人套麻袋爆揍了一顿,也是老马头下的手。

  几年下来,这俩老兄弟感情越发深厚了。

  如今许建章又跑来闹事,容五爷自然是过来找老马想办法。

  老马听了许建章又干出这种混蛋事,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凑到五爷耳边说道:

  “不如这样,我找人直接把那畜生的两条狗腿给卸了,看他以后还怎么上门闹事。”

  容五爷面色微变,拦着他说道。

  “可这终归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依那畜生的尿性,就算他两腿瘸了,也敢厚着脸皮爬到我们家口来讨饭吃。再说了,咱们老兄弟做的事都不太体面,平日里还是谨慎些为妙。”

  “那五爷您说这事咱该怎么办?赶也赶过,打也打过,派出所也关过,可这小子臭不要脸,像狗皮膏药一样,抽不冷子就往您家里去。难不成您真的打算就此搬家了不成?”老马沉着脸问。

  五爷叹了口气说道:“依我看,咱们也不用找人去收拾他。那畜生本来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他脸皮厚、胆子大、人也蠢,平日里他也做不了什么正经事。你帮我划拉划拉,看看他留下什么尾巴没有。只要有了他犯事的证据,到时候,再找人去派出所报案。他这次就别想出来了。”

  老马一听这话倒是有理,把老鼠往死里打,还伤不着玉瓶,五爷这招倒是高明。他自然也就同意了。

  老马没读过多少书,在扫盲班里学会了写字。平日里,他有什么事拿不定注意就会询问容五爷。

  容五爷为人精明机警,他这辈子既见过大场面,又遭过大罪,人生起起落落都经过了。这些年下来,他的性子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自然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反骨。他又有老婆要照顾,所以行事起来低调谨慎了。

  平日里,他没少给老马出主意,也劝他行事不要太过张扬。

  老马很多事都会听他的。

  说完打老鼠的事,老哥俩干脆就聊起了最近各自买卖上的事,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老马家里的小儿子。那孩子刚刚十岁大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

  五爷就笑着说:“不管怎么样,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你媳妇和小儿子打算吧。以后行事千万别那么冲动。你想呀你倒腾票子就算被抓起来,没几天也放出来了。要真是打架斗殴,再伤了人指不定判几年呢。”

  老马点头道:“你说的是,我这也五十多了,也该想想后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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