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_玄学大师在八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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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容五爷想了想,又问老马:“我说的那个春节里的买卖,你想得怎么样了?要不你也来过来跟我一起做吧。虽然辛苦了些,可干得好的话,一年的钱都能挣出来了。”

  老马却沉吟道:“虽说这也是件难得的好事,可我还得再想想。那帮小子春节里都爱往我家跑。我要是不在家的话,也推说不过去了。”

  容五爷瞥了他一眼。“你这老家伙,刚还说打算退下来呢。不如借此机会让一让,也给那些年轻人腾腾地。”

  “这……”老马仍是有些迟疑。

  容五爷却没再继续逼他,反而转开了话题,又聊起了别的事。

  聊着聊着眼看就到饭点了,老马媳妇菜都炒好了,就端上桌了。

  容五爷一想,家里还有秀秀照顾五奶奶,也就没着急往家赶,干脆就留在马家吃了顿午饭。

  老哥俩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容五爷说着说着,就提起了苏秀秀到他们家以后的事。

  老马也说道:“那还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容五爷就问他:“那我打算把她领回我家养,让那孩子入了我家的户籍给我们老两口当女儿。老马,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老马却迟疑道:“这……那孩子会愿意改姓容么?”

  容五爷却摆手说道:“不改姓也无所谓,她姓苏,五奶奶也姓苏,不跟我姓跟我老婆姓也是一样的。所以我说这好事都赶巧了,合该她就是我家的孩子。”

  老马听了这话,不禁有些震惊。“五爷,您现在还真是想得开了。”

  容家在旧时也算是高墙大户,可容五爷现在却连姓氏都不在意了。

  容五爷却笑道:“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这辈子好事坏事我都统统经历过了。早年间倒是收养了两个姓容的孩子,可那却是狼崽子,最后还不是强行又改回了姓氏。

  我本来已经绝了养孩子的念头。我就觉得大概是上天注定要绝了我容氏。可现在又出现了转机,上天又给我家送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孩子。我还有什么可强求的?”

  老马也笑道:“这么说来,倒还真是老天给的缘分。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过礼,到时我也带着我小儿子去凑个热闹,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容五爷就说:“怎么也等开春吧,我得先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手续。对了,我听小松说过,那丫头好像跟我老婆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人去那边打听打听。”

  “这自然是没问题呀?只是不知道五奶奶她们是哪里的人?”老马问。

  “昌平的小南口苏家庄的。”容五爷开口说道。

  老马就笑着说,“这倒好办了。说来也巧,我手底下有个能干伶俐的小子,他家就是苏家庄的,他爷爷也算是村中族老,几代的事都知道。正好让他回家过年时,帮着打听打听。”

  容五爷也乐了。“那可好了,我回去再问问五奶奶,她还记得不记得有没有什么亲人了,回头再过来告诉你。”

  “行。”老哥俩说完,又干了一杯酒。

  他们俩在饭桌上喝酒聊天,老马媳妇带着孩子在另一间屋里吃饭,并不打扰他们的兴致。

  这顿酒喝得实在畅快,等到吃完饭,容五爷再一看时钟已经下午两点了。

  他这才穿好了衣服,带上崭新的围巾帽子手套,遮得严严实实的,往家里走。

  他那帽子围巾虽然都是黑色的毛线,乍一看上去并不太显眼,可是仔细一瞧那上面的花纹都很精致,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还带着红色的小花。

  这种帽子就算年轻人带起来也很好看,可商场里却没有买的,都是五奶奶一针一针亲手织出来的。

  本来五奶奶这些年心里一直不痛快。

  她年轻时也曾是个多才多艺的贤惠人,可自打腿坏了之后,所有手艺都扔在一边了。

  苏秀秀来他们家之后,五奶奶初时看着苏秀秀怪可怜的,这才拿起毛衣针给她织了一件毛衣。

  没想到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把他们家的毛线都给翻出来了,五奶奶织完毛衣,又给容五爷织了帽子围巾手套,说是怕他这老头在外面受冻。

  现在,她手里织的那件毛衣也是给容五爷的,还说要给他做条棉裤呢。

  五奶奶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干等着看连续剧,然后跟着剧中人一起流眼泪了。

  她现在每天都忙个不停,就算休息的时候,也更愿意跟苏秀秀说话聊天。

  容五爷就觉得他老婆的心气好像又活过来了。再加上,苏秀秀那丫头还帮着治好了五奶奶的腿。

  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他老婆也能下地走路了。

  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美。想到这些,容五爷那张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喜气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容五爷和五奶奶都在等孟庭松的回信。

  苏秀秀虽然也察觉出了老两口的异样,可她却什么也没有问,仍是一心照顾五奶奶。

  几日后,容五爷真的弄了个助行器回来,五奶奶扶着那玩意就能站住了。

  因为助行器是四只脚支撑,不容易跌倒,五奶奶扶着它竟能一点一点往前蹭着走了。

  容五爷早听说过他老婆能下地了,可是真正看着她向他走来时,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一时间,他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搀着老伴的手说道:“你这还真是能走路了。”

  五奶奶也红着眼睛说道:“可不是么,能走了,而且走得稳稳的。”

  苏秀秀就站在一旁,看着这老两口子。

  当天中午,为了庆祝五奶奶下地走路,五爷本来想带着五奶奶和苏秀秀出去搓一顿馆子。

  可五奶奶却说:“我这到底还得借助工具,算不得堂堂正正真能走路了。倒不如等我再练好些,自己走出大门,咱们再出去搓一顿。到时候,我也显显威风。”

  苏秀秀也说:“五奶奶现在扶着助行器虽然也能走,却不宜走太远,不然肯定会累坏的。”

  五爷也觉得这娘俩说得有理,也就决定先不出门了。

  可这到底也是几年来难得的好事,五爷索性又亲自下厨,炒了好几个好菜凑了一桌。

  就这样,一家人关起门来,热热闹闹地大吃了一顿。

  席间,五奶奶还破例喝了一杯白酒。苏秀秀那边也倒了一杯北冰洋汽水。

  五爷正经八百地跟她们干了一杯,嘴里还说道:“这大年根底下,咱们家遇见了这么多好事,等到明年日子一定更好过。”

  五奶奶也笑着说道:“可不是么,明年肯定是个好年。”

  说着,她还笑眯眯地看了苏秀秀一眼,苏秀秀也抿嘴冲着她笑笑。

  就这样,容家人一连高兴了好几天。

  大概是真的开始转运了,好事接二连三的来。

  转过天来,五爷就接到了孟庭松发来的电报,只有短短几句字。

  “勿急,我写信跟秀秀说。”

  孟庭松知道五爷五奶奶想正式收养苏秀秀,也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苏秀秀虽然年纪小,自尊心却很强。当初他想收养她当妹妹,把她带回家,苏秀秀死活都不干,非要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所以,孟庭松就觉得这事还是得慢慢跟苏秀秀说,急不得。

  发完电报,孟庭松又给苏秀秀寄了一封信。

  五爷提前一步收到电报,只得暂时按耐下性子来,又悄悄对五奶奶说,

  “小松已经给秀秀写信了,咱们老两口还得再等几天。”

  五奶奶自然是没意见。

  这事放在一边暂且不提,另一边,老马的人也搜罗到了不少许建章犯事的证据。

  原来,在那个年月里,许建章不顾一切地离开容家,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总算是有了个好成份。

  只可惜,他亲生父母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孩子也多,饭都吃不饱。

  许建章在容家却是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五爷五奶奶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他们。

  一下子开始过苦日子,许建章根本就熬不下来,慢慢也就养成了眼高手低,爱说大话,好逸恶劳,手脚不干净等毛病。

  后来,他千方百计找了个城里媳妇,入赘到丈母娘家,这才又回到城里来。

  他靠着媳妇的关系,去酱油厂上班。

  只是在那个家里,许建章的地位实在太低,动不动就被丈母娘指着鼻子大骂没本事。

  许建章实在没办法,只得不断在外面找钱回来。

  一开始,他是厚颜无耻地从五奶奶这边偷钱拿东西。

  五爷回家后,不但一分钱不给他,反而狠狠地治了他几次。

  许建章被吓破胆,不敢轻易再跑到容家闹。

  可丈母娘和媳妇那边,却还是一直在逼他拿钱回家。

  没办法,容建章就起了歪心,开始在外面偷鸡摸狗的。街坊邻居家里,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他都恨不得给顺走。

  只是他也怕闹出事来,所以并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大偷特偷。平日里,他偷东西的频率也并不太高,也不敢拿太多钱。

  许建章媳妇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女人,从不问钱的来路,只要许建章往家拿钱就行。

  这些年下来,许建章累积起来,也偷了不少东西。

  当天,在来容家找麻烦之前,许建章还顺手拿了邻居家老两口,放在桌上的五十块钱。

  这大过年的,正是用钱的时候,那老两口丢了钱,又急又气差点住院。他们儿子气不过就报了案。

  只可惜,许建章先一步被治安拘留了,这事一时半会儿就没能查出来。

  容五爷和老马摸清许建章底细之后,悄悄运作了一番。

  许建章跑到养父母家抢钱,被派出所拘留这事,就在他住的那块儿地方传开了。

  紧接着,许建章早年忘恩负义,单方面跟养父母断绝关系,却还经常跑去勒索瘫痪的养母。这些恶心事也在附近传得人尽皆知。

  后来,就有人产生了怀疑。“许建章连养母的钱都连偷再抢的,他手脚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可不是么,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咱们这些邻居家里都被偷过,就许建章他家从没丢过东西。”

  一时间,所有邻居都忍不住开始怀疑,纷纷想起之前那些没太在意的小细节。

  有人说:“我家丢钱的时候,正好看见许建章打门口经过。”

  有人说:“我上次还看见许建章把他们厂里的酱油偷拿回家里使呢。”

  还有人叹道:“往日里,咱们都觉得那毛贼是外面来的。细想想也有可能那贼就在咱们中间呢?”

  那些丢东西的人家越来越怀疑许建章,就纷纷去派出所报案。

  经过民警一番详查,许建章果然是个惯偷。

  这些年累积下来,他已经偷了街坊邻居不少财物。这已经属于刑事犯罪了。

  于是,在许建章被释放的当日,又再次被抓了起来。

  这一次就不是关几天的治安拘留了,指不定他得在大牢里蹲上几年呢。

  眼看着许建章终于落网了,容五爷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只觉得多年来心中挤压的憋屈,总算得到疏解了。短时间内,许建章这畜生是别想再打扰五奶奶了。

  回家后,五爷就把这事悄悄跟五奶奶说了,只是没提他们在一旁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事。

  五奶奶听了他的话,心里也很高兴,她一脸激动地说。

  “所以说,善恶到头终有报,看来老天还真是长眼了。”

  五爷就拍着她的手笑道:“可不是么,派出所的人公正着呢,肯定不会放过许建章这样的坏人。”

  因为这事,老两口高兴了一晚上。

  第二天,苏秀秀看着他们红光满面的样子,心中暗暗生疑。

  好不容易,等到容五爷上午出门了,五奶奶才拉苏秀秀到身边来,把许建章坐牢的事告诉给她听。

  苏秀秀听完,眯着眼说道:“这事还真是巧了,许建章正撞在枪眼上,活该他受此报应。”

  五奶奶笑眯眯地说:“就是说么,谁让他缺德到家了。人家老两口过年的钱,放在桌上他也敢拿。派出所的不把他抓起来才怪呢。”

  苏秀秀又开口道:“这么抓起来,他倒是好几年都不能来咱们家捣乱了。就该让他在里面好好受受教育。”

  五奶奶也说:“可不是,以后咱们家算是清静了。”

  苏秀秀虽然也猜出是五爷在背后出手治了许建章,可她并没把这事跟五奶奶说。

  两人又说了几句,苏秀秀就把话题引到别处了。

  五奶奶又拿起织了大半的毛衣,问苏秀秀:“秀秀,你看这个花纹好看么?给那老头子拿出去穿,会不会太显眼了?”说着又叹道:“这年月大家都讲究朴素美,都是大蓝大绿才好看,不像当初我们那时候了。”

  苏秀秀却说:“不会呀,这毛衣挺好看的,五爷可以穿出去。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外面的人也不再只穿绿军装和蓝军装了。我刚进京城的那会儿,曾到招待所附近做小买卖的街上转了一圈。

  各种时髦的衣服都有,都是从广州那边进来的,还有红的黄的各种好看的纱巾呢。”

  “唉,你说这些,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年一直在家里呆的,我都成傻子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苏秀秀就安慰她说道:“等您腿好了,我带您过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我可就等着了。”说着,五奶奶就眯着眼笑了起来。

  她现在腿也慢慢好了,又有了苏秀秀陪伴,对未来生活也生出了许多新的期待。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过一天算一天了。

  就这样没过几天,苏秀秀就收到了孟庭松的来信。还是容五爷亲自去取回来送到苏秀秀手里的。

  容五爷还特意叮嘱苏秀秀尽快看信,然后赶紧给孟庭松回信。顺便问问他过春节能不能回家?

  苏秀秀点头答应了,拿着信就回屋看了。

  那头的孟庭松也不敢直接跟苏秀秀说,容五爷和五奶奶想收养她做女儿。只得拐弯抹角地在信中提起,五爷和五奶奶这辈子经历坎坷,早年收养了许建章、赵红梅兄妹俩。可那两人长大后,不说报答二老,反而恩将仇报。这些年,一直在找二老的麻烦。

  眼看着二老年纪越来越大,身边却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孟庭松一家对此都很不放心。还好现在有苏秀秀在二老身边照顾着。

  上次许建章到容家捣乱那事,孟庭松也听说了。全赖苏秀秀护着五奶奶,五奶奶才没有受伤。孟庭松在信里跟苏秀秀道了谢,又说以后也要靠她多费心了。

  孟庭松接着又写道:“上次,我回家时,我父亲也曾提起过,想让容家二老搬到我们村上去住。我父母到底年轻些,也好就近照顾他们二老。只可惜容五爷心高气傲,不想连累旁人。

  我父亲上次去看他,也曾试着劝说他们二老,再收养个孩子在身边。只可惜五爷五奶奶被逆子伤透了心,不想再收养孩子。

  近日里,五爷又给我写信露出口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终于变了心意。他说,倘若要是那温柔体贴有情有义的孩子,有缘分能到他家,倒也是他们老两口的幸事。”

  写到这里,一页信纸已经用完。苏秀秀翻到第二页,却见孟庭松强行转移话题,信中写道:“秀秀,虽然你在苏广茂家过得不好,受了不少委屈,可那只是一时遇人不淑。倘若是你的话,再有好人家跟你投了缘,又愿意收养你做女儿,你会愿意么?”

  看得出来,写这封信时,孟庭松没少费心思,遣词用句都斟酌过了。

  只可惜他本来就是个直肠子的人,就算拐弯抹角写出来的东西,到了苏秀秀手里,还是两眼就看明白了。

  原来容五爷和五奶奶居然动了收养她的念头?

  怪不得这些日子里,五奶奶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五爷对她也跟纵容小女儿似的。

  苏秀秀并不是那种没心肝的人,这些日子同二老相处下来,她也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

  只是,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她一直把自己当成独立的成年人看待,并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可实际上,这辈子才她也不过15岁,在旁人眼里也的确是个小孩子。

  五奶奶又那么喜欢她,她又帮五奶奶治了腿,也难怪容五爷动了想收养她的心思。

  只是上辈子,苏秀秀孑然一身,孤寡惯了;这辈子,只要能跟孟庭松相依为伴,她就此生无憾了。

  难不成阴差阳错之下,今生她还能结下父母缘分?那她得再积攒多少公德,才能享用这种好福气呀?

  苏秀秀皱着眉头感叹了许久,这才发现,她心里一点都不排斥给容家二老作女儿。

  想明白心事之后,苏秀秀就收好了孟庭松的来信,又很快写了回信给他。

  “倘若今生缘分到了,遇见像五爷五奶奶这样值得我敬重的好人,我也愿意给他们做女儿,照顾他们终老。”

  她这已经是把话完全挑明了,只等着孟庭松转告五爷五奶奶了。

  苏秀秀当天出门寄信的时候,容五爷还故作无事地偷偷看了她几眼。

  看得出来,他心中也挺想知道结果的。

  五奶奶也打量了苏秀秀好几次。

  倘若这事要是老两口直接问她,苏秀秀也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可惜为人处世,总要讲究个规矩章法。既然二老找了中间人,那就最好等着中间人给传话。不然,就太不给孟庭松面子了。

  苏秀秀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五爷五奶奶更体贴些。

  只是到了下午,只剩下母女俩在屋里,五奶奶看着苏秀秀的眼神越发露骨起来,眼神都有些可怜巴巴的。

  苏秀秀实在于心不忍,就趁着聊天的时候,故作无事地提起。“孟大哥上午给来的信里问,如果有好人家想收养我,我会不会愿意?”

  五奶奶急切地问道:“那你倒是怎么告诉他的?你也不要有那些顾虑。保不准那家里不用你改名换姓呢,只是巴不得你作他们的女儿呢。”五奶奶说完话,就紧张地抓着手里的毛衣,差点扣出个窟窿来。

  苏秀秀就说:“我也这么想,就回信说,倘若是像五爷五奶奶这样好的人,我自然是愿意的。”

  五奶奶听了她这话,眼圈都红了,连忙抓住苏秀秀问:“你真愿意?不怕被那两个老没用的给拖累了?”

  她一激动,也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苏秀秀拍着她的手说道:“我不也是个小没用的,他们都不嫌弃我,我又有什么可嫌弃他们的?”

  五奶奶听了这话,就更激动了。嘴里直说:“你这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苏秀秀却说:“那也是因为别人真心待我。”

  就这样,母女俩虽然没说得太直白,却也通了彼此的心意。

  说开以后,五奶奶满脸都是喜气,脸色都好了不少。就差立马摆酒席,对外公布这件大喜事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五奶奶才把这事告诉容五爷了。

  容五爷听了,自然也很高兴,他嘴里说道:“秀秀当真愿意给我们当女儿?我果然没看错这丫头,明白事理,又重情重义。”

  五奶奶就说:“那你倒是盯紧点,看看咱们家怎么才能正式收养秀秀?上次许建章来闹,就说咱们两个老家伙去了之后,财产都归他继承。我听了这话心里就一直犯恶心。咱们赶紧把收养秀秀的手续,正式办下来才是正理。顺便你再去查查看,许建章赵建红那两个是不是真的彻底跟咱们老两口彻底断了关系?别等到时候再闹出什么是非来,白白给秀秀添恶心。”

  容五爷点头道:“我早就查了,许建章赵建红他们连姓都改了,也都迁回到他们亲生父母的原籍了,早就跟咱们老容家没有半点关系了。这事就算将来要打官司,他们也占不着半点便宜。

  再说收养秀秀那事,我也一直在盯着了。你不是也说了,你在苏家庄好像还有亲人么,只是当初被你舅舅接走了?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了,看看你跟秀秀有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如果血缘关系近的话,那收养手续就更好办了。”

  五奶奶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疑惑。“那又没有血缘关系呢?难道咱们就不能收养秀秀了?”

  容五爷说:“也不是不行,咱们就再想办法就是了。”

  听了这话,五奶奶仍是有些心事重重。她想了又想,才开口说道:“我记得我好像还有个小叔叔,可是,我叔叔早就带着婶子离开家乡了。我跟秀秀又能有什么关系呀?”

  容五爷只得安慰她。“没关系也不打紧,不管怎么说,你们是老乡。现在那小丫头又来做你的女儿,这也算是上天定下的缘分。”

  五奶奶只得点了点头,却仍是担心他们老两口没办法正式收养秀秀。

  容五爷就劝她道:“总能想出办法来,你就放心吧。”

  “嗯。”五奶奶只得点了点头。

  老两口收拾一番,倒头睡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三人虽然没正式挑明关系,也没改变称呼。可实际上,却已经开始当自家人相处了。

  容五爷对苏秀秀总算不再别别扭扭遮遮掩掩的,而是开始光明正大的疼他这小闺女。

  五奶奶虽然也很高兴能认苏秀秀作女儿,却总是担心,没办法正式办领养手续。她生怕亏待了苏秀秀,只能加倍对她更好些。

  苏秀秀却没想那么许多,她第一次开始尝试着正式接受自己的小孩子身份,同时慢慢地开始触碰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这种感觉格外的奇妙。

  偶尔,苏秀秀也会释放出本性来。

  容五爷和五奶奶早就知道她有异于常人之处,并不会把她当异类看,反而更加怜惜她。

  于是,苏秀秀偶尔也会在五爷出门前,帮他看看气色。偶尔,也会说说几句神神叨叨的话。

  一开始,五爷也没太当一回事。可偏偏,每次都被苏秀秀说中,容五爷却也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合着他们收养这小女儿还有特殊才艺呢?她会看天气,比晚上7点的天气预告还准呢。

  有一次,五爷没听苏秀秀的话,顶着雪赶到家里,冻得鼻头都红了,就忍不住跟他老婆唠叨。“早知咱们家小丫头还有预报天气的好本事,我真该听她的话,中午就回家吃饭才是。”

  五奶奶听了这话,差点笑死。“我早就让你听秀秀的,你这倔老头不肯听,这下吃大亏了吧!”

  提着暖壶站在门口的苏秀秀,听见老两口说话,顿时就尴尬了。

  她明明是看出五爷今天运气不佳,才找借口变着方地提醒他,怎么就成了预报天气小能手了?

  上辈子,苏秀秀阴差阳错成了玄学大师,磨炼了很多年,也算是有几分看家本领。

  这辈子可倒好,她说出来的竟被别人误解了。这种感觉实在太酸爽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苏秀秀还得继续给容五爷预报天气。

  容五爷慢慢也开始听她意见了。

  就这样,一家人磨合起来倒也充满了别样的乐趣。

  很快1986年一月份就过去了,到了二月份,眼看着就是春节。

  容五爷之前早早放出话去,要寻一只能看家护院的好狗。

  那时,老马就帮他找好了一户人家,据说那家的大狼狗毛光水滑的,两耳尖尖向上立起,长得特别精神。听说还曾经抓到过贼,这种狗看家护院最好不过了。

  而且,那只母狗已经配上好狗种了。好几户家人都等着那母狗下崽子,好抱一只回家去养。

  五爷一琢磨,抱只小狗崽子回家,倒也不是不可以。就当给他们家小闺女当玩意了。所以,也让老马帮着预定一只。

  刚好,老马跟那家也熟,就特意过去打了招呼。让他们家留一只品相最好的给容五爷。

  到了二月里,小狗崽子也快满月了,容五爷准备带着他们家小闺女去挑小狗了。

  可老马那边却捎来消息说。

  “那家的狼狗也不知道怎么配砸了,母狗生下来的小狗崽子越长大越不像狼狗,反倒都黄了吧唧的,像是乡下土狗。”

  之前,都是别人求着他们家要狗,还老早就排下了挑狗的顺序。

  现在可倒好,一看见那一窝小狗的卖相,别人都不肯要了。他们家里反倒要求着别人,往外送狗呢。

  依老马的意思,干脆容五爷也别要那家的土狗崽子了。等回头他们再去找更好的狗来就是了。

  可容五爷一早就跟他们家小闺女说好了,眼看着就要去抱小狗崽子了。

  现在突然说不要了?!他怕孩子心里不乐意。

  于是回到家,就把狼狗变土狗的事跟秀秀说了。

  苏秀秀想了想,随口说道,“土狗就土狗吧,看家也未必就比狼狗差。更何况,我倒觉得那家的狗跟咱们家挺有缘分的。”

  这些日子,容五爷已经习惯他们家小闺女,说起话来,有时候有点神神叨叨的。

  一听这丫头还是想要那家的狗崽子,容五爷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赶回头,五爷又跟老马提起了要抱狗崽子的事。

  老马听了,脸色都变了,又劝他道:“五爷,那家的狗崽子可不是狼狗,别人都不愿意要了。”

  五爷点头道。“我知道,我们家要一只吧。不,还是要两只,一公一母正好能凑成一对。”

  老马又忍不住再一次提醒他。“我亲自过去看了,那些狗崽子可都是黄了吧唧的,耳朵都趴趴着,一点狼狗的样子都没有。”

  五爷一脸懊恼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家就要他们家的小土狗子了。我闺女说,他家狗跟我们有缘分!”

  “……”老马听了这话,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要知道,容五爷可是大家出身,年轻时吃穿用都要挑早好的。

  虽说这些年,也曾受了不少苦;可是这两年一缓过来,他身上那些规矩却还在。容五爷挑什么东西,不是要最好的?

  可这一次,他却肯为了他们家小闺女,领两只别人都嫌弃的小土狗子回家。

  可以想见,他心里指不定多疼他们家里那小闺女呢。

  想到这里,老马也忍不住想快些见见容家领养的小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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