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_女尊之恃宠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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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也有一点让人莫名的紧张。他摩·挲着指节,略微偏头,墨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发梢柔软地搭在一侧。

  “为莫须有的事情而先下手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徐泽还是能听清他这句话之后,随之而来的轻笑声。

  很短促,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意味。

  “倘若无此猜疑。”晏迟道,“伤痛仇怨,也将一并削减了。”

  徐泽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一会儿,回复道:“你可以忍耐,但我不行,我已经……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喝了一口奉上来的茶,缓缓起身,目光在晏迟的身上停了片刻,道:“晚一些,我让人把遇喜须注意的事务写在纸上,给你送过来。靠我口述,总不妥当。”

  晏迟旋即起身,下榻送他出去,才到门口,徐泽便转身让他回去,扫了他一眼,忽又补道:“酸儿辣女,你爱吃什么?”

  晏迟一时被问住,却见他笑了一声,撩开门帘,身上忽地覆起一阵从外进入的光线,再一转眼,又似一片冷月似的离开了。

  他站在门口望去,见到徐泽回问琴阁的背影。无逍撑起一把十八骨的竹伞,将雨滴遮住,也笼盖住他的头顶方寸,宛若一团即将在春日间消失的薄雪。

  晏迟看了许久,等到雨声渐浓,才垂下眼,回望了一眼那盏尚温的茶。

  ————

  灯影憧憧。

  殷璇移驾时,脑海中还想着朝中事务,想着十三关外羌族的处置之事。等御辇落下,宜华榭的灯火从院中掌起来,她才暂压思绪,进入里屋去看人。

  拂过珠帘屏风,入目是一个素色的身影。晏迟一身淡色长袍,外衫微青,正坐在食案前给殷璇布菜,脖颈间还有些未褪的红痕,随着动作稍稍显露出一个边缘。

  殷璇眸光稍沉了一下,在他衣领边儿上斑驳未消的吻·痕上顿了顿,拔步过去,顺便拉他坐下,锁眉望他一眼,道:“你忙什么?坐下用膳。”

  宜华榭虽有小灶,但手艺实在比不得御膳。但殷璇倒是并不太在意,反而比较在意对方动来动去的,在她目前的视角之中,晏迟就适合在床榻上窝着,读读书写写字,什么都不要动,养出些肉来,就已经最好。

  晏迟老实坐下,安安分分地陪她吃东西。他的胃口不太好,也知道今日徐泽临走前问他那一句,只是在打趣笑话他而已。古往今来,初孕的儿郎只有食不下咽的份儿,很少便有一开始就吃得下东西的。

  满案佳肴,他却食之寥寥。

  他不着急,但殷璇却看不下去。她搁下银筷,看起来似乎很是心平气和地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晏迟摇了摇头,道:“……不用这么操心。”

  他也是在宫中受过教导的,对儿郎遇喜之事虽说未曾亲身经历过,但也的确是心中有底,并不觉得这些症状会影响到什么。

  一旁的小火炉边烫了一壶酒,现下温度正宜,晏迟接过酒壶,手指扣着一侧淡青的柄,给殷璇的杯中重斟琼浆。

  他神情专注,墨发收拢得并不严整紧实,略有一缕垂落下来,稍触眼尾。晏迟看着渐生的酒液,全然没注意到殷璇的视线停驻在他侧颊上,分毫不移。

  正当他放下手中器具,想要坐回去时,忽地被揽着腰按进怀里,坐在了殷璇的腿上。

  入目是一片赤焰般的帝服,金色的绣线密密麻麻地码过衣摆,在丝绸边缘攀爬而过。他失力地抓紧对方胸前衣料,组成一只凤凰的绣图稍稍变形,精细的翎羽陷在晏迟的手指之间。

  殷璇吸了口气,偏头抵着他耳畔:“碰哪儿呢?”

  晏迟旋即反应过来,无措的松开手,幸好有她环着腰才没跌下去。他整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你……先把我放下来。”

  “不行。”殷璇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把人箍在怀里,抱得稳了,才腾出一只手夹菜,顺理成章地命令道:“张嘴。”

  晏迟茫然地吃了一口,随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脸上一下子就红了,伸手扯她的袖子:“我自己吃,保证不挑了,陛下……”

  “叫乾君。”殷璇反扣住他的手指,捏着里面细长白皙的指节,“我幼时多病,痼疾缠身,远比现在要严重得多。父亲怕无法养活我,起了一个似儿郎的小名。”

  殷璇,字珠玑。她的字只有已故的长辈唤过,待其登基之后,当时之人,再没有能称她字的人。这个儿时小名,倒是闻所未闻。

  不过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世族,的确有给命格贵重的女郎起男名的习俗。只是那些称呼,再成人之后往往弃用,俱成他人难知的隐秘之事。

  晏迟被她按着手,声音温润地唤了一声,随后又被陛下十分不成体统地亲自喂了几口。

  “听话。”这语气倒是听不出什么来,但随后这句话让晏迟一下子僵住了,安安分分地软在殷璇怀里。“再蹭就把你抱到床·上。”

  这的确是让人听话的好办法。他欲言又止,竟不知道说什么来劝她,又怕对方真得不讲道理,乖顺得像是一只被捏住后颈的奶猫,给什么吃什么。

  直到殷璇喂得差不多了,他才试探地动了一下,想从她怀里下来,然而还没等成功,就被女帝陛下捞了回来,还反手解开了外袍的衣带。

  ……!

  晏迟吓得动作一滞,攥着她衣角的手心都润出汗来,脑海中飞速地转动,随后才很轻地道:“孩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尚且没长多大的孩子,还真是一个极其有用的庇护伞。他身子骨倦得要命,要是殷璇真的肆意妄为的话,不说安全上的问题,明日起来可还要去给贵君请安,浑身岂不是拆过一遍,一碰就散了架。

  殷璇将视线移过来,在他清润透亮的眼眸间停了停,忽地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想我?”

  晏迟怔了怔:“……嗯?”

  那只手扯开外袍的系带,将他领口上扣合的几个琵琶扣一一解开,女声随后响起:“难道你见识广博,我比之不如?”

  她话语蕴笑,只是有意逗他,并没有真的欺负他的意思。哪知道晏迟情绪不稳,还没来得及羞恼难过,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音含哽咽地道:“我不是……不是这样的……”

  殷璇一下子慌了神,捧着他脸颊亲了亲,低声哄道:“别哭,我开玩笑的。”

  “……没哭。”

  晏迟埋在她脖颈间,声音稍有些闷,略带一点微哑。他也不明白自己如今怎么这么脆弱,平常他人说百句千句,他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可这时候倒是管不住眼泪,还不好意思承认。

  殷璇抱稳他,将对方腰间的扣子也解开:“我就看一眼伤,不是那个意思。”

  晏迟半晌没声儿,过了片刻,才低声应了一句,感觉到对方温暖的手指触上脊背。

  那只软鞭的鞭痕是落在背上的,因为上药稳定的缘故,已经好了很多,只剩下一些浅浅的淤痕。

  殷璇的手指从脊柱间滑过,顺着线条触摸了几下,偏头亲了亲他通红的耳尖。

  “还生气?”

  “……不是。”

  她挑了下眉,重新给他拢了一下衣服,把外袍披上,道:“都不看我,一定还生气。”

  这话是故意的,但对于尚在有孕初期的心爱之人,显然十分有用。

  殷璇等了一会儿,埋在脖颈间的晏迟果然动了动,偏过头抬眼望过来,眼角润得通红,有一种柔软又动人的艳丽。

  她抬起手,指尖擦过对方发红的眼角,喉间都有点莫名干渴,忽然觉得坐怀不乱这四个字,真是对自制力最大的褒奖。

  作者有话要说:晏迟:我没哭……呜……

  (以为殷璇责怪他的晏晏↑可可怜怜,泣不成声。)

  这两天会提前到零点更新~,号恢复正常。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又设错时间了!!!

  第28章纡尊降贵

  太初八年二月初一。

  太宁宫极乐殿之中,长屏置两侧。一身玄黑长袍的周剑星坐在上首,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单薄内账。

  在他的面前,两边座椅整齐,茶温正宜,一切都布置得妥当安稳。后宫郎君们依次前来,行礼落座。

  在一众郎君之中,只有苏枕流依旧随心所欲。他穿了一件天水碧的长袍,衣饰色泽饱和得太满,光线清明,映得肌肤白得过分,发色乌黑,眉目如画一般。而就是这样的容色,却常常慵懒散漫地抵着下颔,时不时掩唇哈欠,似乎困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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