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邂逅在黑暗的世界
第五章邂逅在黑暗的世界
本低着头看着地面的少女，得到释放之后，缺乏感情.色彩的眼瞳稍微动了动，像是要放光一样看向了盒饭，却没有第一时间扑过去，而是带着不安和畏惧的看了看永夜。
察觉到这寻求许可的视线，永夜只是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获得首肯的少女就立刻跑回了餐桌，伸出双手不顾这微波炉加热后有些烫的食物，直接用手将它们抓起，狼吞虎咽地把米饭和菜一股脑的塞进嘴里，似乎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
只是几秒钟，这粗暴的进食就结束了，少女显然并没有饱，因为她太久没有吃东西了，只是剩下一半的套餐盒饭，根本没有办法满足她腹部的需求。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却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呆呆的站在哪里，像是在等候发落一般。
这是少女第一次吃到正常的食物，她感觉好像就算现在被杀死也无所谓了，毕竟味道真的很好，就算这个人要杀了自己，或者是拿自己试刀似乎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谢谢.....”
少女感觉自己必须道谢才行，所以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了谢谢这两个字。
“嗯~还要吗？只是这种食物也能接受的话，我这里有很多。”
对少女的道谢，永夜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走向了冰箱，将冰箱打开展露出里面的大量冷藏或者是保鲜的速食品。
“....不，我....够了。”
“确定吗？”
面对询问，少女迟疑了一下，即使依旧饥饿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更多食物。
“....果然还是再吃一些吧，不用担心价格这都不贵，只是超市的大众货而已。”
仔细的审视了一下少女，永夜从她脸上看出了顾忌，随即从冰箱里直接取出了三盒便当，叠加在一起放入微波炉加热。
这真的只是大众货，也并不值什么钱，但是这对少女而言却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她畏畏缩缩的走上前，在永夜将三盒便当的盖子都打开之后，她才双目放光的将便当盒抱在手中拥进怀里，粗鲁的用手抓扒食物。
这是刚刚加热好的食物，理论上还是挺热的，照她那种焦急粗鲁的吃法肯定要烫到舌头，可是她却使用了和先前一样的速度狼吞虎咽不带咀嚼的将食物咽下，然后终于....噎住了。
“呃....！呜....呜呜~！”
在一旁等着她噎住的永夜，见到这一幕在送上水的时候，也忍不住暗暗点头想到，果然就算是被诅咒的孩子，在这部分终究也还是在人类的范围，吃的太急也是会噎到的。
喝光了本是永夜使用的水杯的水，少女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下，之后又迅速吃完了食物，抱着一次性塑料便当盒呼出一口气。
不过，在这吃饱喝足之后，少女又恢复到了一动不动的状态，只是呆立在原地呆呆的站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比较好，又或者是该做什么比较好。
虽然最开始想离开，但是现在却又变得舍不得离开了，即使对面的男人可能存在危险，但是....就像先前想的那样，就算永夜要拿自己试刀，她似乎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因为这是她短暂的人生里，第一次饱腹，也是第一次被当成人来对待，这种感觉很好、非常好，所以她愿意报偿这份恩情。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果然....只有试刀的价值了吗？
可以的话，她自然不想尝试被刀刃刺穿的感觉，但如果非要这样，那也只能服从了。
“....要....试刀吗？”
“哈啊？？试刀？？试什么刀？？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试刀？？？”
面前的少女冷不防的一句话，让永夜颇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看着自己的刀问自己要不要试刀。
“....不拿我....试刀吗？”
“....拿你试刀？？我为什么要拿你试刀啊？？难不成你当我是古代丧心病狂的贵族，会去拿那平民和奴隶试刀吗？？？”
即使是永夜这样的人，面对这少女怀疑困惑的眼神，也不是郁闷非常，难不成在她眼里自己是变态吗？
“那....我该干什么？”
“嗯，这个嘛....我这伙食不太好，超市的东西味道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平，所以把你培养成厨师说不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你要不要试试成为我家的厨师？”
“厨师....？干什么的？”
“是做饭的。”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嫌弃没有工资的话。”
“不需要....钱....只要饭....不，剩饭就可以。”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去虐待童工啊，。”
无意识的摸了摸少女像杂草般凌乱的长发，永夜随即意识到这孩子还是很脏。
“嗯，在说其他事情之前，先去洗个澡吧？洗干净之后，我们再聊聊。”
“....洗澡？可以吗？....我？”
迟疑的指了指自己，少女显得有些不安。
“当然可以，嗯....怎么洗澡会吧？”
面对疑问，少女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怎么洗澡。
见状永夜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带着她走向了浴室。
不大的浴室里有一个浴缸，他在将水打开后，告诉少女那个是沐浴乳那个洗发乳，怎么关水之类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毕竟他不可能去帮那孩子洗澡吧？帮别人洗澡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做，只是在交代了少女必须将身体洗干净，头发洗干净不能出现任何污垢和臭味之后就关上了浴室门，然后.....
他考虑了一下，去楼下附近的服装店，随便买了几套成套的睡衣和日常服，就这么直接回去了。
虽然一般新衣服都需要洗一下，不过即使再怎么说，就算是没有洗，也都比先前那破布强上百倍，所以暂时还是别顾虑洗不洗的问题了。
嗯，对，永夜这态度，大致上是明确了让那孩子留下来的意愿。
即使厨师什么，实际上他根本不期待，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可以帮忙做家务吧？他可是很懒的，对家务什么的也相当不擅长，如果那孩子能擅长就好了~....他是这么想的。
少女的旧衣服被永夜强硬的收走了，将新的睡衣留下，他随即就离开了浴室，在客厅里盘膝冥想了起来。
在冥想的时候，一心二用的永夜不自觉的开始考虑起换一个地方居住的事情，毕竟这公寓虽然不是很小，但如果练剑的话始终不是很方便，还是带庭院的房屋更适合他。
嗯....果然有时间了，还是去房产中心问问看有没有带庭院的日式平房可以租吧。
这么想着，浴室突然打开了。
洗了许久的少女，穿着淡粉色睡裙，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畏畏缩缩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永夜重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孩子是先前那个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孩子，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事实上却又不可能是错的，毕竟浴室里只有一个人。
先前少女身穿破烂布片的肮脏衣服一头杂乱的黑发，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杂乱不堪的样子，即使被大雨冲刷了一遍，脸上却也是黑的。
而现在，少女却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是邻家可爱的女孩来串门一般，虽然头发还没干也太瘦弱了一些，但本质上却是一副怯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
在永夜的示意下，少女如履薄冰般来到沙发前，犹豫了许久把手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闻了一下，确认没有了先前的臭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听从了指示做到了这与永夜面对面的沙发上。
之后，她的眼睛第一次动了起来，有些过分小心谨慎的观察起了永夜。
赤红的眼眸缺乏光彩也没有太大的感情，不过却与先前不同，具体怎么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同。
“现在我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或者说，你有名字吗？”
“....有。”
“哦？那叫什么呢？”
面对询问，少女像是在回想一样小口轻启，而后闭上又再度张开再度闭上，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最后她的嘴唇分开，漏出了几不可闻的声音。
“....壬....生....朝霞.....”
“嗯~壬生朝霞吗？....很不错的名字，黎明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泛出的美丽朝霞，即有黎明和希望的寓意又很美丽，和我认识的另一个孩子名字差不多都有希望的成分，不过那孩子的名字倒是相对朴实了很多就是了。”
初升太阳照映的云彩，这名字确实不错，不过....他对面的这位少女却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说到底这名字谁取的？....是父母吧？这种丢弃了她的父母，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生出感恩的心，而且这名字估计也是因为不知道还未出世的她是被诅咒的孩子才取的。
嘛，都是猜测而已，也可能是自己随便取的，不过看她脸色不好，即使是永夜也不会去追问这种事情，况且他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之后还想说什么？嗯....没有什么想说的，暂时就这样吧？
“哦，对了，你别乱跑，我去买被子什么的先，你暂时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可以做到吗？”
“....家？”
“嗯....你就当这是你家好了。”
“....我....可以....有家吗？”
少女迟疑着，怀疑的指了指自己，显然对“家”的这个词，和永夜的理解存在很大的不同。
以被诅咒的孩子的身分诞生，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的壬生朝霞，对理所当然享受双亲之爱权利的其他孩子，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感，对“家”的意义也存在与早已习惯孤独的永夜存在极大不同的理解。
不过，永夜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当然了，为什么不可以有呢。”
“是....是这样吗？我....有家了啊....谢谢....谢谢您.....”
“不用谢，只是小事情罢了。”
“....这对您而言，或许是小事情....但是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小事情....谢谢....真的谢谢....”
一对赤红的眼眸盈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紧接着泪水夺眶而出，少女像正常的孩子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地嚎啕大哭大哭了起来。
少女接受了永夜的善意。
在受到善意的对待之后，少女也就无法再在永夜面前维持一如既往的坚强，终于在记事以来第一次哭了出来。
少女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坚强地默默地自己忍受痛苦，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舔伤口，而一旦被嘘寒问暖她就受不了。
就像是无依无靠的孩子，一直以来只能依靠自己，但是在受到了帮助之后，因为得到了帮助，也就代表能依靠的也不止自己了。
现在永夜就是壬生朝霞的依靠，所以壬生朝霞一直以来的压力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所有心情似乎都能与他共同享，因为这寄托感，让她觉得自己有了能依靠的存在，能暂时的释放自己。
对此，永夜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就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就像是长辈安慰哭泣的孩子一般，将这身形娇小的少女拥入怀中，没有一丝邪念也不可能有任何邪念，他只是觉得这孩子令人心痛而已。
少女的身体，被触碰的瞬间，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下意识的就想将永夜推开逃跑，但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重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和以外殴打她的人不同，这使得她冻结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夜晚。
壬生朝霞早已哭完恢复了宁静，在早就准备好被褥后，永夜依旧与以往一样在客厅里冥想。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他身边却多了一个小家伙。
壬生朝霞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么坐着。
等到永夜驱逐她去睡觉的时候，她才颇为不舍的离开了原位，去了已经属于她的客房。
躺在床铺上，前所未有的饱腹感、清洁柔软的衣物，以及没有臭味已经清洗的非常干净的身体所带来的舒适感，加上四面并不透风，温暖而舒适的环境。
这前所未有的良好体验，就像置身天堂一般，缓解了她这么多年来始终紧绷的精神，重新有了生而为人的感觉，
随即，她被睡意席卷，逐渐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她的眼睛刚刚闭上的瞬间，她却又猛然瞪大双眼，害怕地冲出房间确认永夜的存在。
她在害怕现在的一切化为泡影消失不见，害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美梦，害怕实际上的自己，现在还躺在垃圾桶里。
“.......”
回到永夜的身旁，她虽然张开了小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害怕打搅到了永夜而后被抛弃，所以只是一言不发的在永夜的身旁缩成了一团。
察觉到少女的存在和举动，重新睁开眼睛的永夜大致上猜到了她为何如此，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予以安抚。
“....不用担心，这不是梦，是现实，就算一觉醒来我还会在这里。”
少女的眼睛稍微睁大，乖巧顺从的低下了头，却没有离开的打算，虽然是打算待在他的身旁。
见状，由于没有被打扰，所以永夜也没有强行驱逐，只是听之任之。
感受着脑袋上被抚摸的触感，虽然困意和安心感将她席卷，但取回了人类的心重新变回了人的她，却不愿意就此睡去，她愿意为了这个瞬间付出一切，包括她本就廉价的生命。
少女原本并不被当成人看待，也没有人会把少女看作是人。
可是，在这一天，在这被雨染成灰色的灰暗世界，在这黑暗而又支离破碎的地方———她重新成为人了。
就这样，永夜与壬生朝霞这个名字含意截然相反，一个象征着永无宁日的黑夜，一个却象征着充满希望的黎明的两人，同居的一年后。
首先是，壬生朝霞变了。
不再骨瘦如柴，而是变得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既不胖也不瘦，相当的可爱漂亮，嗯....这是永夜的角度。
一年前还未及腰的长发，在此刻已经及腰了。
就连性格也变了，
嘛，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刚刚被带回去而已，性格难免会有些唯唯诺诺和害怕。
现在的壬生朝霞，安安静静少言寡语的有些冷冰冰的样子，从气质上来看，就像是凛然的御姐型少女，完全看不出当初的状态，也看不出她是会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永夜去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
那个管理与分配起始者和促进者进行搭档，并制定管理ip排行的国际组织（internationalinitiatorsupervisingorganization），简称iiso的组织那边登记成起始者，索要抑制剂的时候，发现了实际上壬生朝霞并不是一般的被诅咒的孩子，而是具有战斗力，能形成战斗力的被诅咒的孩子，因为壬生朝霞具有力量型的原肠因子———熊型因子。
永夜在一年前就因为壬生朝霞的关系注册成民警，以此获取被诅咒的孩子在战斗中解放力量加深原肠病毒侵蚀率时需要用到的抑制剂，由于接的任务的数量问题现在的ip排位在125。
当然，这都是他单独作战的成果，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得到帮助，而且他在这一年里的进步也是很大的，最显著的就是能运用的气比起以前多了很多。
至于为什么不让壬生朝霞参加战斗，那自然是因为永夜意外的发现壬生朝霞具有不错的剑道天赋，也就将神道无念流传送给她，不过由于自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于是就替她找了个师父，我堂长正。
我堂长正是目前东京地区ip排位除了永夜之外最高的一位，在与永夜一决高下后败了，以永夜指出不足提供部分教导为条件，教导壬生朝霞。
然后....壬生朝霞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被我堂长正家里的那堆武士所影响，变成了一名小武士。
顺便一提，我堂长正家里世代经营剑道馆，永夜也搬家到了那附近的一栋带庭院的日式平房里，既能方便壬生朝霞学武，也能让永夜有空的时候去道场和我堂长正及其弟子切磋。
“....说起来总感觉只是这一年，你的变化就大到吓人啊，果然让我堂长正教导你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吗？”
在这春季刚刚开始的时候，永夜像是老人一样坐在摇摇椅上，后面则是安安静静守在他身后凛然而立的少女，壬生朝霞。
只是一年的时间，出落的相当水灵的少女，明明很可爱却总是冷着小脸，给人以非常冷淡的感觉，不....应该说是太一本正经了？
这让永夜忍不住有些后悔，明明当初....嗯，当初怎么样来着？哦对了.....
“明明在最早的时候，就算我反对，也会想要和我睡一间房，在大街上都是躲我背后的，现在却变得老气横生像.....”
“———永夜大人！这种事情请不要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因为害怕被丢弃而想待在身边，因为怕人而躲在永夜的身后，这对壬生朝霞而言并不是什么坏的记忆，倒不如说是相当不错的回忆，但是....却会让她感到害臊，也正是会害臊，所以壬生朝霞才会大声的打断了永夜的话。
“嘛，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我觉得还好吧？毕竟你还是小孩子，多依赖一点大人并没有什么。”
“我是武士！是只属于永夜大人的利刃，必然要为永夜大人效力，如果身为利刃却如此软弱是断然不能被容许的！”
“....即使你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可是我根本没有想过让你去战斗啊，别人不容许我容许不就好了吗？”
始终是一副英姿飒爽模样的少女，那一贯严肃的声音里，透露出了她的意志和一直以来的愿望。
而壬生朝霞的这份愿望却让永夜感觉很无奈，总感觉这孩子的想法很有问题，他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让这孩子帮忙做家务而已，而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把他看的太重了，重的让他颇有些承受不了的感觉，毕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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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低着头看着地面的少女，得到释放之后，缺乏感情.色彩的眼瞳稍微动了动，像是要放光一样看向了盒饭，却没有第一时间扑过去，而是带着不安和畏惧的看了看永夜。
察觉到这寻求许可的视线，永夜只是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获得首肯的少女就立刻跑回了餐桌，伸出双手不顾这微波炉加热后有些烫的食物，直接用手将它们抓起，狼吞虎咽地把米饭和菜一股脑的塞进嘴里，似乎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
只是几秒钟，这粗暴的进食就结束了，少女显然并没有饱，因为她太久没有吃东西了，只是剩下一半的套餐盒饭，根本没有办法满足她腹部的需求。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却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呆呆的站在哪里，像是在等候发落一般。
这是少女第一次吃到正常的食物，她感觉好像就算现在被杀死也无所谓了，毕竟味道真的很好，就算这个人要杀了自己，或者是拿自己试刀似乎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谢谢.....”
少女感觉自己必须道谢才行，所以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了谢谢这两个字。
“嗯~还要吗？只是这种食物也能接受的话，我这里有很多。”
对少女的道谢，永夜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走向了冰箱，将冰箱打开展露出里面的大量冷藏或者是保鲜的速食品。
“....不，我....够了。”
“确定吗？”
面对询问，少女迟疑了一下，即使依旧饥饿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更多食物。
“....果然还是再吃一些吧，不用担心价格这都不贵，只是超市的大众货而已。”
仔细的审视了一下少女，永夜从她脸上看出了顾忌，随即从冰箱里直接取出了三盒便当，叠加在一起放入微波炉加热。
这真的只是大众货，也并不值什么钱，但是这对少女而言却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她畏畏缩缩的走上前，在永夜将三盒便当的盖子都打开之后，她才双目放光的将便当盒抱在手中拥进怀里，粗鲁的用手抓扒食物。
这是刚刚加热好的食物，理论上还是挺热的，照她那种焦急粗鲁的吃法肯定要烫到舌头，可是她却使用了和先前一样的速度狼吞虎咽不带咀嚼的将食物咽下，然后终于....噎住了。
“呃....！呜....呜呜~！”
在一旁等着她噎住的永夜，见到这一幕在送上水的时候，也忍不住暗暗点头想到，果然就算是被诅咒的孩子，在这部分终究也还是在人类的范围，吃的太急也是会噎到的。
喝光了本是永夜使用的水杯的水，少女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下，之后又迅速吃完了食物，抱着一次性塑料便当盒呼出一口气。
不过，在这吃饱喝足之后，少女又恢复到了一动不动的状态，只是呆立在原地呆呆的站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比较好，又或者是该做什么比较好。
虽然最开始想离开，但是现在却又变得舍不得离开了，即使对面的男人可能存在危险，但是....就像先前想的那样，就算永夜要拿自己试刀，她似乎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因为这是她短暂的人生里，第一次饱腹，也是第一次被当成人来对待，这种感觉很好、非常好，所以她愿意报偿这份恩情。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果然....只有试刀的价值了吗？
可以的话，她自然不想尝试被刀刃刺穿的感觉，但如果非要这样，那也只能服从了。
“....要....试刀吗？”
“哈啊？？试刀？？试什么刀？？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试刀？？？”
面前的少女冷不防的一句话，让永夜颇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看着自己的刀问自己要不要试刀。
“....不拿我....试刀吗？”
“....拿你试刀？？我为什么要拿你试刀啊？？难不成你当我是古代丧心病狂的贵族，会去拿那平民和奴隶试刀吗？？？”
即使是永夜这样的人，面对这少女怀疑困惑的眼神，也不是郁闷非常，难不成在她眼里自己是变态吗？
“那....我该干什么？”
“嗯，这个嘛....我这伙食不太好，超市的东西味道只是普普通通的水平，所以把你培养成厨师说不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你要不要试试成为我家的厨师？”
“厨师....？干什么的？”
“是做饭的。”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嫌弃没有工资的话。”
“不需要....钱....只要饭....不，剩饭就可以。”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去虐待童工啊，。”
无意识的摸了摸少女像杂草般凌乱的长发，永夜随即意识到这孩子还是很脏。
“嗯，在说其他事情之前，先去洗个澡吧？洗干净之后，我们再聊聊。”
“....洗澡？可以吗？....我？”
迟疑的指了指自己，少女显得有些不安。
“当然可以，嗯....怎么洗澡会吧？”
面对疑问，少女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怎么洗澡。
见状永夜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带着她走向了浴室。
不大的浴室里有一个浴缸，他在将水打开后，告诉少女那个是沐浴乳那个洗发乳，怎么关水之类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毕竟他不可能去帮那孩子洗澡吧？帮别人洗澡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做，只是在交代了少女必须将身体洗干净，头发洗干净不能出现任何污垢和臭味之后就关上了浴室门，然后.....
他考虑了一下，去楼下附近的服装店，随便买了几套成套的睡衣和日常服，就这么直接回去了。
虽然一般新衣服都需要洗一下，不过即使再怎么说，就算是没有洗，也都比先前那破布强上百倍，所以暂时还是别顾虑洗不洗的问题了。
嗯，对，永夜这态度，大致上是明确了让那孩子留下来的意愿。
即使厨师什么，实际上他根本不期待，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可以帮忙做家务吧？他可是很懒的，对家务什么的也相当不擅长，如果那孩子能擅长就好了~....他是这么想的。
少女的旧衣服被永夜强硬的收走了，将新的睡衣留下，他随即就离开了浴室，在客厅里盘膝冥想了起来。
在冥想的时候，一心二用的永夜不自觉的开始考虑起换一个地方居住的事情，毕竟这公寓虽然不是很小，但如果练剑的话始终不是很方便，还是带庭院的房屋更适合他。
嗯....果然有时间了，还是去房产中心问问看有没有带庭院的日式平房可以租吧。
这么想着，浴室突然打开了。
洗了许久的少女，穿着淡粉色睡裙，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畏畏缩缩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永夜重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孩子是先前那个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孩子，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事实上却又不可能是错的，毕竟浴室里只有一个人。
先前少女身穿破烂布片的肮脏衣服一头杂乱的黑发，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杂乱不堪的样子，即使被大雨冲刷了一遍，脸上却也是黑的。
而现在，少女却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像是邻家可爱的女孩来串门一般，虽然头发还没干也太瘦弱了一些，但本质上却是一副怯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
在永夜的示意下，少女如履薄冰般来到沙发前，犹豫了许久把手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闻了一下，确认没有了先前的臭味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听从了指示做到了这与永夜面对面的沙发上。
之后，她的眼睛第一次动了起来，有些过分小心谨慎的观察起了永夜。
赤红的眼眸缺乏光彩也没有太大的感情，不过却与先前不同，具体怎么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同。
“现在我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或者说，你有名字吗？”
“....有。”
“哦？那叫什么呢？”
面对询问，少女像是在回想一样小口轻启，而后闭上又再度张开再度闭上，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最后她的嘴唇分开，漏出了几不可闻的声音。
“....壬....生....朝霞.....”
“嗯~壬生朝霞吗？....很不错的名字，黎明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泛出的美丽朝霞，即有黎明和希望的寓意又很美丽，和我认识的另一个孩子名字差不多都有希望的成分，不过那孩子的名字倒是相对朴实了很多就是了。”
初升太阳照映的云彩，这名字确实不错，不过....他对面的这位少女却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说到底这名字谁取的？....是父母吧？这种丢弃了她的父母，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生出感恩的心，而且这名字估计也是因为不知道还未出世的她是被诅咒的孩子才取的。
嘛，都是猜测而已，也可能是自己随便取的，不过看她脸色不好，即使是永夜也不会去追问这种事情，况且他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之后还想说什么？嗯....没有什么想说的，暂时就这样吧？
“哦，对了，你别乱跑，我去买被子什么的先，你暂时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可以做到吗？”
“....家？”
“嗯....你就当这是你家好了。”
“....我....可以....有家吗？”
少女迟疑着，怀疑的指了指自己，显然对“家”的这个词，和永夜的理解存在很大的不同。
以被诅咒的孩子的身分诞生，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的壬生朝霞，对理所当然享受双亲之爱权利的其他孩子，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感，对“家”的意义也存在与早已习惯孤独的永夜存在极大不同的理解。
不过，永夜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当然了，为什么不可以有呢。”
“是....是这样吗？我....有家了啊....谢谢....谢谢您.....”
“不用谢，只是小事情罢了。”
“....这对您而言，或许是小事情....但是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小事情....谢谢....真的谢谢....”
一对赤红的眼眸盈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紧接着泪水夺眶而出，少女像正常的孩子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地嚎啕大哭大哭了起来。
少女接受了永夜的善意。
在受到善意的对待之后，少女也就无法再在永夜面前维持一如既往的坚强，终于在记事以来第一次哭了出来。
少女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坚强地默默地自己忍受痛苦，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舔伤口，而一旦被嘘寒问暖她就受不了。
就像是无依无靠的孩子，一直以来只能依靠自己，但是在受到了帮助之后，因为得到了帮助，也就代表能依靠的也不止自己了。
现在永夜就是壬生朝霞的依靠，所以壬生朝霞一直以来的压力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所有心情似乎都能与他共同享，因为这寄托感，让她觉得自己有了能依靠的存在，能暂时的释放自己。
对此，永夜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就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就像是长辈安慰哭泣的孩子一般，将这身形娇小的少女拥入怀中，没有一丝邪念也不可能有任何邪念，他只是觉得这孩子令人心痛而已。
少女的身体，被触碰的瞬间，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下意识的就想将永夜推开逃跑，但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重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和以外殴打她的人不同，这使得她冻结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夜晚。
壬生朝霞早已哭完恢复了宁静，在早就准备好被褥后，永夜依旧与以往一样在客厅里冥想。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他身边却多了一个小家伙。
壬生朝霞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么坐着。
等到永夜驱逐她去睡觉的时候，她才颇为不舍的离开了原位，去了已经属于她的客房。
躺在床铺上，前所未有的饱腹感、清洁柔软的衣物，以及没有臭味已经清洗的非常干净的身体所带来的舒适感，加上四面并不透风，温暖而舒适的环境。
这前所未有的良好体验，就像置身天堂一般，缓解了她这么多年来始终紧绷的精神，重新有了生而为人的感觉，
随即，她被睡意席卷，逐渐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她的眼睛刚刚闭上的瞬间，她却又猛然瞪大双眼，害怕地冲出房间确认永夜的存在。
她在害怕现在的一切化为泡影消失不见，害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美梦，害怕实际上的自己，现在还躺在垃圾桶里。
“.......”
回到永夜的身旁，她虽然张开了小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害怕打搅到了永夜而后被抛弃，所以只是一言不发的在永夜的身旁缩成了一团。
察觉到少女的存在和举动，重新睁开眼睛的永夜大致上猜到了她为何如此，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予以安抚。
“....不用担心，这不是梦，是现实，就算一觉醒来我还会在这里。”
少女的眼睛稍微睁大，乖巧顺从的低下了头，却没有离开的打算，虽然是打算待在他的身旁。
见状，由于没有被打扰，所以永夜也没有强行驱逐，只是听之任之。
感受着脑袋上被抚摸的触感，虽然困意和安心感将她席卷，但取回了人类的心重新变回了人的她，却不愿意就此睡去，她愿意为了这个瞬间付出一切，包括她本就廉价的生命。
少女原本并不被当成人看待，也没有人会把少女看作是人。
可是，在这一天，在这被雨染成灰色的灰暗世界，在这黑暗而又支离破碎的地方———她重新成为人了。
就这样，永夜与壬生朝霞这个名字含意截然相反，一个象征着永无宁日的黑夜，一个却象征着充满希望的黎明的两人，同居的一年后。
首先是，壬生朝霞变了。
不再骨瘦如柴，而是变得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既不胖也不瘦，相当的可爱漂亮，嗯....这是永夜的角度。
一年前还未及腰的长发，在此刻已经及腰了。
就连性格也变了，
嘛，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刚刚被带回去而已，性格难免会有些唯唯诺诺和害怕。
现在的壬生朝霞，安安静静少言寡语的有些冷冰冰的样子，从气质上来看，就像是凛然的御姐型少女，完全看不出当初的状态，也看不出她是会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永夜去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
那个管理与分配起始者和促进者进行搭档，并制定管理ip排行的国际组织（internationalinitiatorsupervisingorganization），简称iiso的组织那边登记成起始者，索要抑制剂的时候，发现了实际上壬生朝霞并不是一般的被诅咒的孩子，而是具有战斗力，能形成战斗力的被诅咒的孩子，因为壬生朝霞具有力量型的原肠因子———熊型因子。
永夜在一年前就因为壬生朝霞的关系注册成民警，以此获取被诅咒的孩子在战斗中解放力量加深原肠病毒侵蚀率时需要用到的抑制剂，由于接的任务的数量问题现在的ip排位在125。
当然，这都是他单独作战的成果，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得到帮助，而且他在这一年里的进步也是很大的，最显著的就是能运用的气比起以前多了很多。
至于为什么不让壬生朝霞参加战斗，那自然是因为永夜意外的发现壬生朝霞具有不错的剑道天赋，也就将神道无念流传送给她，不过由于自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于是就替她找了个师父，我堂长正。
我堂长正是目前东京地区ip排位除了永夜之外最高的一位，在与永夜一决高下后败了，以永夜指出不足提供部分教导为条件，教导壬生朝霞。
然后....壬生朝霞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被我堂长正家里的那堆武士所影响，变成了一名小武士。
顺便一提，我堂长正家里世代经营剑道馆，永夜也搬家到了那附近的一栋带庭院的日式平房里，既能方便壬生朝霞学武，也能让永夜有空的时候去道场和我堂长正及其弟子切磋。
“....说起来总感觉只是这一年，你的变化就大到吓人啊，果然让我堂长正教导你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吗？”
在这春季刚刚开始的时候，永夜像是老人一样坐在摇摇椅上，后面则是安安静静守在他身后凛然而立的少女，壬生朝霞。
只是一年的时间，出落的相当水灵的少女，明明很可爱却总是冷着小脸，给人以非常冷淡的感觉，不....应该说是太一本正经了？
这让永夜忍不住有些后悔，明明当初....嗯，当初怎么样来着？哦对了.....
“明明在最早的时候，就算我反对，也会想要和我睡一间房，在大街上都是躲我背后的，现在却变得老气横生像.....”
“———永夜大人！这种事情请不要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因为害怕被丢弃而想待在身边，因为怕人而躲在永夜的身后，这对壬生朝霞而言并不是什么坏的记忆，倒不如说是相当不错的回忆，但是....却会让她感到害臊，也正是会害臊，所以壬生朝霞才会大声的打断了永夜的话。
“嘛，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我觉得还好吧？毕竟你还是小孩子，多依赖一点大人并没有什么。”
“我是武士！是只属于永夜大人的利刃，必然要为永夜大人效力，如果身为利刃却如此软弱是断然不能被容许的！”
“....即使你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可是我根本没有想过让你去战斗啊，别人不容许我容许不就好了吗？”
始终是一副英姿飒爽模样的少女，那一贯严肃的声音里，透露出了她的意志和一直以来的愿望。
而壬生朝霞的这份愿望却让永夜感觉很无奈，总感觉这孩子的想法很有问题，他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让这孩子帮忙做家务而已，而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把他看的太重了，重的让他颇有些承受不了的感觉，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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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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