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童话的结局
第四十七章童话的结局
永夜在看望完受伤的孩子之后和蛭子影胤聊了一阵，随即打电话将家里的那些孩子叫了过来，准备说一下明天他们进入地下掩体的事情。
经过先前的战斗，让他暂时放下了上次事件里中蛭子影胤的敌意，达成了和谐共处的状态。
当蛭子父女离开之后，得到通知的壬生朝霞、缇娜·斯普莱特还有千寿夏世皆抵达了设施，起初她们全部被设施外的血海所震惊，但很快在知道是设施遭遇袭击后，却又表现出了愤慨。
提出让她们进入掩体，缇娜和壬生朝霞都不同意，但却在最为理智并且站在了永夜一边的千寿夏世的劝说下，被说的哑然无语，最终她以关键时候永夜可以一人逃生为理由，劝服了另外两个孩子。
朝霞和缇娜为了避免成为累赘也只有妥协，答应了进入大深度地下掩体避难，并在此期间保护好她们自己的同伴。
深夜里，设施的城墙上，永夜独自一人在这墙上徘徊着。
墙外的修罗战场虽然有很多没有受伤的孩子去收拾尸体了，但即使是那些小不点们依靠非凡的体能将尸体大致上都清理完毕了，可是血液却难以清理，至少对水资源不算少却也不能随意浪费的这个设施而言不好清理。
毕竟那些血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不少被蛭子影胤压成肉泥难以处理的尸体，如果想完全清理耗费的水也必然十分惊人，因此只能等待雨水降临，洗刷这充满了罪恶的大地。
城墙外是连成一片的血海，空气中充斥着浓郁到呛人的血腥味，或许是处在下风向，从刚才开始便无法掩盖的浓密血腥味就不断冲他扑面而来，这使得他感觉空气都变得浑浊、凝固，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蛭子影胤父女他们杀人时留下的痕迹和特征性实在是太明显了，恐怕即使是有人来了，不需要永夜做什么掩饰，也只会以为是蛭子影胤父女做的，毕竟蛭子影胤父女本就是对臭名昭著的组合。
在永夜眺望血海之时，天空中即将变成满月的皎洁月光下，一个有着白金色秀发的小小少女从他走了过来。
“....哥哥。”
“怎么了吗？缇娜。”
收回视线停下漫无目的的徘徊，永夜在这只有一米六宽，去除边缘实际上有些狭窄的小城墙上驻足，看向了身后迎面走来的少女。
“哥哥可以随意的舍弃我，我不会有任何不满....所以，就请哥哥随心所欲使唤我吧。”
“事到如今还在说这种话吗？你到底有多不珍惜自己啊？我说过了你要去避难，这一点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永夜面对缇娜仰望自己的凛然眼神，不由的摇头苦笑，将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颇为粗鲁的揉搓着。
“不是不珍惜，只是，我想不到除了哥哥之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如果哥哥死了，我活着也不会有意思的。”
“....以后能找到的，别说这种丧气话。”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未来的事情，别说的那么肯定，除了死者，每个人未来可是有无限的可能哦？”
“....哥哥或许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知道什么？”
“我的过去，我在美国时的过去，小时候的事情....因为是被诅咒的孩子的关系，我一直清楚的记得，出生不久后的事情我都记得.....”
永夜的身前，在温柔地月光下静静地仰望着他的少女，就这么一个人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缇娜以讲故事般的口吻，讲述其关于她的故事，时至今日每当午夜梦醒时，她都会时不时回想起的过去。
一直严厉禁止种族歧视，却又一直都存在较为严重的种族歧视，有着不少种族主义者存在美国，在战后分裂的许多区域，都出现了超越以往的种族歧视甚至是社会退化，出现类似印度的种姓制度。
在这种姓制度中，被诅咒的孩子这样的异类红眼，自然是被视为最低等的贱民，甚至根本就不被当成人类，直到发现了被诅咒的孩子所拥有的战斗力和潜力，又过了好一阵子，这种情况才发生改变使得她们脱离了非人的地位。
在此之前，缇娜的父母生下缇娜之后，却意外的没有随大流因为她是红眼将她抛弃，反而把她藏在家里悉心照顾，直到....缇娜在两岁的时候，被来玩的邻居发现了。
于是....那位对被诅咒的孩子极端仇视的邻居，在回家之后立刻拿着一把枪冲进了缇娜的家里，将她可怜的双亲杀死。
而出生就拥有行动能力的缇娜，却在母亲的保护下逃掉了。
在那之后，仅仅只有两岁的缇娜，在这一般人才刚刚会走路的年纪里，就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与她的同类一起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寻找所有能吃的东西。
不过大约又是两年后，随着新政策出现了，她被通过收养战争孤儿，以此骗取西弗吉尼亚地区政府抚养金的一对夫妇所捡走。
缇娜被他们当成了战争孤儿来收养，骗取政府对战争孤儿的抚养金，当然，实际上缇娜并不是战争孤儿，只是符合了条件的被诅咒的孩子。
作为被诅咒的孩子被生下来，失去了曾经容身之所的孩子，在绝望过后的最开始当然会希望能得到关爱，然而，毫无爱意的家长是不可能成为好家长的，他们对缇娜的要求的就只有‘还在呼吸就好’这一点。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和缇娜的交流，所有的交流都转化成了闲来无事的殴打。
然而即使是无止境的殴打、虐待，她却凭借被诅咒的孩子那可怕的身体素质扛了过来，不过....正是她可怕的恢复能力，却又换来了变本加厉的凌虐。
在她的记忆力，对养父母的记忆，只有在耳中回响起的是，刺耳的抽打声，以及笑嘻嘻地俯视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的两个人影。
之后，就连麻木的她也终于忍受不了这无止境的地狱逃了出去，并为了活下去犯下了几乎所有的罪行，甚至是用颤抖的双手杀死了企图对她行不轨之事的流浪汉。
为此她经常被人报复，或者是出于发泄对原肠动物的恐惧，突然被手枪或散弹枪射击的次数多的几乎数不过来。
然而被诅咒的孩子有着足够优秀的体质，即使是千疮百孔连肠子都被散弹枪打出来了也不要紧，只要脑袋和心脏不被打中就没有问题。
她只需要忍着痛将它塞回去，它就可以复原，那就死不了。
经历过非人生活，被迫忍着痛疼用简陋的工具从自己的身体里挖出子弹，眼神逐渐变冰冷了，由于惧怕他人的恶意而变得随时都开放着能力。
可惜即使是这样，在最后，她却也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只能在小巷子里蜷成一团吃着腐烂的食物，连赶走停在脸上的苍蝇的力气都没有。
安安静静的等待死亡，这对几次经历了地狱的她而言，说不定是一个很不错的归属。
不过，在最后她却被安·兰德当成试验品捡走了，侥幸得以苟活。
或许应该庆幸？
不，实际上这只是她在脱离了一个地狱后再次堕入另一个更深的地狱罢了，甚至是直接死掉都比被安·兰德博士当试验品好，因为曾是四贤者之一的安·兰德是连身为人最低限度的良心都卖给恶魔了。
接受【新人类创造计划】最初期的实验性手术，一般情况下都是必死之局才会进行的，比如为了从吞噬天童木更双亲的流浪原肠动物口中保护天童木更，被吃掉右手右脚以及左眼的里见莲太郎，就是在濒死状态下才送进室户堇的实验室，另外蛭子影胤也是一样，是由于内脏功能有严重障碍，同样只剩接受手术和死亡两个选项这才进行了手术。
这些手术都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进行的，因为这些手术具有极高的风险和极大的痛苦，手术的成功率同样非常之低。
而被诅咒的孩子，以体内侵蚀率这种形式套上寿命的枷锁，但是相对地也获得压倒性的力量、敏捷力、还有强大的再生能力。
就算是毒药，她们也能承受普通人类数十倍致死量的毒药而不死，想毒死她们只是一头大象的剂量都不够，也就是说除了生与不可自愈的死，她们不可能陷入接受手术与死亡这种二选一的状况。
安·兰德却根本不管这些事情，直接将健康的被诅咒的孩子，送进实验室里进行人体实验，将被诅咒的孩子视为消耗品。
由于体质特殊，需要大量麻醉药才能麻醉，因此，安·兰德干脆就连麻醉都不用，只是以特殊装置固定被诅咒的孩子全身，直接在其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开始的人体实验。
而这种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极具痛苦的实验成功概率，比起普通人类的要低上不少，除了活活痛死之外，为了妨碍再生手术刀也都是錵制的。
活生生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四肢被切开的，放入稳定狙击时手抖的金属支架，甚至是开颅嵌入类生物芯片.....
这其中的痛苦和恐惧，简直难以想象，在缇娜成功之前，恐怕已经有几百甚至是上千的孩子手术失败在巨量的痛苦和恐惧之中死去。
万幸的是缇娜这位年幼的暗杀者，是站在众多年幼尸体之上的，在如同痛苦的深渊般的不断改进实验之中，饱受痛苦与折磨坚持到了最后的第一位成功活了下来的试验品。
现在，终于脱离了试验品的身份，也从不断杀戮之中解脱，获得了自由，以及...已经放弃的关爱，这是对缇娜来说，就是已经放弃却在内心里不愿意放弃的，渴望已久的救赎。
“....我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该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我的人生却从很久以前就变得异常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遭到这样的待遇....该怎么办....实际上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也不一定.....”
缇娜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她重复了好几次，重来好多次，不断跌落地狱之中，直至心灵蒙灰，成为行尸走肉，被蛮不讲理的命运置于股掌之间肆意玩弄，每次都被痛苦席卷。
“我已经不行了....好想扔下一切....舍弃所有甚至是将生命和灵魂统统舍弃了也无所谓，只要能脱离这深渊，可是....却连这样都不被允许.....”
“.......”
“如果说....童话里悲惨的女主人公，在经历不幸的最终能获得美好的结局，那么....如果我是童话里的女主人公，我的美好结局就是现在，就是此时此刻的能与哥哥相遇的幸福，所以....我的人生已经足够了即使现在结束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哥哥就不要再在意我的事情了，只需要把我当成刀剑挥使就好了。”
沉默的望着面前仰视自己的少女，永夜迟疑了一会儿，随即俯下身将其拥入怀中，将脸贴在她的侧脸上。
“....缇娜，这不是童话....我无法将这当成你的结局，现实才不会这么单纯就结束，你的幸福现在也才刚刚开始，所以，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
“不过....哥哥果然还是不懂，幸福这种东西，只有当事人自己看得见，别人不会懂的，要认定或否认他人的幸福，只会是一厢情愿任性而已哦？”
“....我确实不懂你的想法，也无法说出【我懂你，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你的悲伤】这种自大的话，没有人能完全感同身受的体会别人的痛苦或者悲伤，但是....你要知道你的人生还很长，你才十岁，现在无论怎么说都太早了。”
“可是....我真的已经足够幸福了。”
“....你认真吗？”
“难道哥哥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双方短暂分开，在这不超过二十厘米的极近距离里，可以看到少女美丽而稚嫩的小脸上，透露着溢于言表的严肃与认真，她那被伤痛填满的心，早已经别无所求了。
“......”
无言的注视着身前的少女，永夜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她的话点头。
只有童话故事才能有那样的结局，在现在缇娜所言的美好结局之后的现实，还有无穷无尽必须去做的事，首先，就是巨石碑即将坍塌的威胁。
缇娜却是将脸凑了过去，用光洁的额头抵著永夜的额头，在近距离下怜爱地凝视着脸色有些阴沉的永夜。
在呼吸都能碰到对方的距离下，还未等这少女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永夜突然伸手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身，在她的惊呼声之中，将她抱住并站了起来使其双腿脱离了大地。
“刚刚就说过了，已经决定的事项不可更改，不管怎么说你明天都得去地下掩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这是没有商量的事，还有可别说的好像我一定会死一样。”
“....唔.....”
缇娜不满的扭着身子，像抱小孩一样的抱法和永夜的话都令她感到了不满，可是无从反驳这一点也让她忍不住垂头丧气。
“哥哥真是强硬。”
“....回去睡觉吧，每天就要开始进入掩体了，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故意无视了缇娜话语中的不满，永夜将她重新放了下去。
“我一点都不困，我想陪着哥哥身边，不可以吗？”
“....我个人是无所谓，可你不觉得这里都是血腥味，待久了会难受吗？”
“那去屋顶吧？屋顶上的话味道就会淡很多了，而且也能眺望这附近的情况。”
说着，缇娜不由分说的拉着永夜的手，将他向着屋顶拉去，路途中，她还顺手拿了一张椅子。
六楼的屋面，这里的风总是很大，不过视野却很不错，所以就像缇娜说的那样，只要有人接近立刻就可以发现。
永夜的视力很好不需要担心看不见的问题，高高悬挂在空中的月亮也已经接近了满月的状态光线非常充沛，在这夜里缇娜的猫头鹰因子让她的视力比起永夜还好，这就等于两个超级哨兵在这高处侦查放哨一般。
“哥哥，请坐。”
屋面在接近边缘护栏的地方，缇娜将椅子放下示意永夜坐下。
“....只有一个椅子，还是你坐吧。”
“不不不，我是特意为哥哥拿的。”
“那你呢？....为什么我有些不妙的预感。”
盯着那孤零零的椅子，永夜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别想太多了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害哥哥呢？”
“说的也是.....”
对于缇娜，即使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大概从那次狙击事件到现在的三个月左右，但永夜却对缇娜很信任，至少他很难相信缇娜会去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出于这种信任，永夜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坐下了，然后.....
缇娜“嘿咻~”一声的跟着也坐下了，嗯....坐在他的腿上。
“....原来不好的预感是这方面的吗？”
感受到坐在腿上，将背靠在他身上的少女身体的柔软，永夜忍不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缇娜注意到了永夜的叹息，抬脸望向他的脸，有些害羞地满脸通红，小心翼翼的缩起脖子。
“这样....不可以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抱起来很软很舒服，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所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永夜随意从缇娜的腰间两侧将其环抱，如预料中的一样，这位小小少女的身体软软的非常温暖，抱起来很是舒服，将下巴抵在那美丽的金发上，还能闻到少女特有的，闻着感觉很舒服的香味。
不可能对十岁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只是感觉抱起来舒服就抱了，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哥哥能满意，那真是比什么都好。”
带着羞涩的笑容，缇娜将自己的手叠加的放在了永夜的手上，微微眯起眼睛显得很是享受，并且在话音落下之后再没有说什么别的话了。
一大一小的两人在这屋顶上，望着远方的夜景，虽然都没有说话，却莫名的一点都不无聊。
永夜仰头向天，看起来像影子的黑云速度飞快地从头顶流过，云后可看见有些朦胧的星空，以及看似相当明亮的缺了一个小口的月亮。
渐渐地....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
东京区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肠动物大战之后不断修建的大深度地下掩体对外开放，内定的和被抽中的百分之三十已经开始大批进入避难。
理所当然地，大多数都是随机抽取的百分三十的概率，会导致大量同一个家庭里有人被抽中有人没被抽中的状况，所以在市区里随处可见相互拥抱、发誓要重逢的悲伤场面。
而永夜这里也是不例外，一个个小不点哭的稀里哗啦的，让他很是头疼，但最终她们都在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基本恢复了的铃木时雨的驱逐下放开了永夜。
直到最后朝霞和缇娜的脸上依旧存在明显的不情愿，却在最终还是被时雨和夏世带离了.....
永夜站在有着超越普通地下核掩体防御等级的合金巨门边上，看着这通往地下的隧道，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群，忍不住摇起了头。
这些人都是被选中的百分之三十，所以他们还存在秩序，而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方和自卫队，因为他们的家人全部被送入，所以秩序依旧可以得到维持，百分之三十的警察，也将进入地下掩体继续维持秩序，百分之七十的留在地面上维持秩序，百分之百的自卫队则都需要留在地面上全力抗击原肠动物。
顺便一提，政府高官和天童家族除了天童木更外，全部都进去了，只有圣天子不顾众人的反对留在了地表的圣居里。
很容易就能想像到，圣天子的随侍哀求她进入地下掩体避难，但是她坚持留在地面的光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在圣天子身边服侍她的那些人也是蛮辛苦的。
不过作为国家元首，她留在地面上确实可以很大程度的鼓舞士气，让秩序相对而言不会崩溃的太彻底，至于失去领导人什么的....如果原肠动物攻入圣居，那么东京区域也就完蛋了，至少地面部队全部阵亡是肯定的，在那种情况下她存在和不存在的意义都不大了。
除了被选中的百分之三十外，剩下没有被选中的百分之七十市民的反应，可说是完全的两极化。
部分人相信自卫队与民警的混编部队能战胜原肠动物，于是努力维持社会机能，另一部分人则是认为混编部队会吃败仗。
后者有钱的则是低价抛售家产以求购价格高腾的机票，永夜也正是借此得到了大量超廉价的产业，一举成为东京区域的大地主和土财主，至于没钱的人则是在街上绝望徘徊，或是努力伪造机票抢抢夺别人的机票，甚至是千方百计强闯戒严的机场和地下掩体，再干脆点就是直接成为了昨天永夜遇到的暴民。
治安不断恶化，暴徒层出不穷，自治团体的巡逻队和警察以及自卫队虽加强戒备，但是以现况来看怕是不需要多久暴徒的数量就能超过他们了，整个东京区域都快要被不安与恐惧给撕裂了。
不安、混乱、恐惧，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充斥在东京区域这有很大可能在三日后毁灭的城市，然而即便如此，由于现在距离巨石碑倒塌还有三天，所以还没有大规模的暴动出现，秩序依旧勉强维持着，不是那么平静的日常生活依然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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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先前的战斗，让他暂时放下了上次事件里中蛭子影胤的敌意，达成了和谐共处的状态。
当蛭子父女离开之后，得到通知的壬生朝霞、缇娜·斯普莱特还有千寿夏世皆抵达了设施，起初她们全部被设施外的血海所震惊，但很快在知道是设施遭遇袭击后，却又表现出了愤慨。
提出让她们进入掩体，缇娜和壬生朝霞都不同意，但却在最为理智并且站在了永夜一边的千寿夏世的劝说下，被说的哑然无语，最终她以关键时候永夜可以一人逃生为理由，劝服了另外两个孩子。
朝霞和缇娜为了避免成为累赘也只有妥协，答应了进入大深度地下掩体避难，并在此期间保护好她们自己的同伴。
深夜里，设施的城墙上，永夜独自一人在这墙上徘徊着。
墙外的修罗战场虽然有很多没有受伤的孩子去收拾尸体了，但即使是那些小不点们依靠非凡的体能将尸体大致上都清理完毕了，可是血液却难以清理，至少对水资源不算少却也不能随意浪费的这个设施而言不好清理。
毕竟那些血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不少被蛭子影胤压成肉泥难以处理的尸体，如果想完全清理耗费的水也必然十分惊人，因此只能等待雨水降临，洗刷这充满了罪恶的大地。
城墙外是连成一片的血海，空气中充斥着浓郁到呛人的血腥味，或许是处在下风向，从刚才开始便无法掩盖的浓密血腥味就不断冲他扑面而来，这使得他感觉空气都变得浑浊、凝固，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蛭子影胤父女他们杀人时留下的痕迹和特征性实在是太明显了，恐怕即使是有人来了，不需要永夜做什么掩饰，也只会以为是蛭子影胤父女做的，毕竟蛭子影胤父女本就是对臭名昭著的组合。
在永夜眺望血海之时，天空中即将变成满月的皎洁月光下，一个有着白金色秀发的小小少女从他走了过来。
“....哥哥。”
“怎么了吗？缇娜。”
收回视线停下漫无目的的徘徊，永夜在这只有一米六宽，去除边缘实际上有些狭窄的小城墙上驻足，看向了身后迎面走来的少女。
“哥哥可以随意的舍弃我，我不会有任何不满....所以，就请哥哥随心所欲使唤我吧。”
“事到如今还在说这种话吗？你到底有多不珍惜自己啊？我说过了你要去避难，这一点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永夜面对缇娜仰望自己的凛然眼神，不由的摇头苦笑，将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颇为粗鲁的揉搓着。
“不是不珍惜，只是，我想不到除了哥哥之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如果哥哥死了，我活着也不会有意思的。”
“....以后能找到的，别说这种丧气话。”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未来的事情，别说的那么肯定，除了死者，每个人未来可是有无限的可能哦？”
“....哥哥或许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知道什么？”
“我的过去，我在美国时的过去，小时候的事情....因为是被诅咒的孩子的关系，我一直清楚的记得，出生不久后的事情我都记得.....”
永夜的身前，在温柔地月光下静静地仰望着他的少女，就这么一个人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缇娜以讲故事般的口吻，讲述其关于她的故事，时至今日每当午夜梦醒时，她都会时不时回想起的过去。
一直严厉禁止种族歧视，却又一直都存在较为严重的种族歧视，有着不少种族主义者存在美国，在战后分裂的许多区域，都出现了超越以往的种族歧视甚至是社会退化，出现类似印度的种姓制度。
在这种姓制度中，被诅咒的孩子这样的异类红眼，自然是被视为最低等的贱民，甚至根本就不被当成人类，直到发现了被诅咒的孩子所拥有的战斗力和潜力，又过了好一阵子，这种情况才发生改变使得她们脱离了非人的地位。
在此之前，缇娜的父母生下缇娜之后，却意外的没有随大流因为她是红眼将她抛弃，反而把她藏在家里悉心照顾，直到....缇娜在两岁的时候，被来玩的邻居发现了。
于是....那位对被诅咒的孩子极端仇视的邻居，在回家之后立刻拿着一把枪冲进了缇娜的家里，将她可怜的双亲杀死。
而出生就拥有行动能力的缇娜，却在母亲的保护下逃掉了。
在那之后，仅仅只有两岁的缇娜，在这一般人才刚刚会走路的年纪里，就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与她的同类一起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寻找所有能吃的东西。
不过大约又是两年后，随着新政策出现了，她被通过收养战争孤儿，以此骗取西弗吉尼亚地区政府抚养金的一对夫妇所捡走。
缇娜被他们当成了战争孤儿来收养，骗取政府对战争孤儿的抚养金，当然，实际上缇娜并不是战争孤儿，只是符合了条件的被诅咒的孩子。
作为被诅咒的孩子被生下来，失去了曾经容身之所的孩子，在绝望过后的最开始当然会希望能得到关爱，然而，毫无爱意的家长是不可能成为好家长的，他们对缇娜的要求的就只有‘还在呼吸就好’这一点。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和缇娜的交流，所有的交流都转化成了闲来无事的殴打。
然而即使是无止境的殴打、虐待，她却凭借被诅咒的孩子那可怕的身体素质扛了过来，不过....正是她可怕的恢复能力，却又换来了变本加厉的凌虐。
在她的记忆力，对养父母的记忆，只有在耳中回响起的是，刺耳的抽打声，以及笑嘻嘻地俯视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的两个人影。
之后，就连麻木的她也终于忍受不了这无止境的地狱逃了出去，并为了活下去犯下了几乎所有的罪行，甚至是用颤抖的双手杀死了企图对她行不轨之事的流浪汉。
为此她经常被人报复，或者是出于发泄对原肠动物的恐惧，突然被手枪或散弹枪射击的次数多的几乎数不过来。
然而被诅咒的孩子有着足够优秀的体质，即使是千疮百孔连肠子都被散弹枪打出来了也不要紧，只要脑袋和心脏不被打中就没有问题。
她只需要忍着痛将它塞回去，它就可以复原，那就死不了。
经历过非人生活，被迫忍着痛疼用简陋的工具从自己的身体里挖出子弹，眼神逐渐变冰冷了，由于惧怕他人的恶意而变得随时都开放着能力。
可惜即使是这样，在最后，她却也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只能在小巷子里蜷成一团吃着腐烂的食物，连赶走停在脸上的苍蝇的力气都没有。
安安静静的等待死亡，这对几次经历了地狱的她而言，说不定是一个很不错的归属。
不过，在最后她却被安·兰德当成试验品捡走了，侥幸得以苟活。
或许应该庆幸？
不，实际上这只是她在脱离了一个地狱后再次堕入另一个更深的地狱罢了，甚至是直接死掉都比被安·兰德博士当试验品好，因为曾是四贤者之一的安·兰德是连身为人最低限度的良心都卖给恶魔了。
接受【新人类创造计划】最初期的实验性手术，一般情况下都是必死之局才会进行的，比如为了从吞噬天童木更双亲的流浪原肠动物口中保护天童木更，被吃掉右手右脚以及左眼的里见莲太郎，就是在濒死状态下才送进室户堇的实验室，另外蛭子影胤也是一样，是由于内脏功能有严重障碍，同样只剩接受手术和死亡两个选项这才进行了手术。
这些手术都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进行的，因为这些手术具有极高的风险和极大的痛苦，手术的成功率同样非常之低。
而被诅咒的孩子，以体内侵蚀率这种形式套上寿命的枷锁，但是相对地也获得压倒性的力量、敏捷力、还有强大的再生能力。
就算是毒药，她们也能承受普通人类数十倍致死量的毒药而不死，想毒死她们只是一头大象的剂量都不够，也就是说除了生与不可自愈的死，她们不可能陷入接受手术与死亡这种二选一的状况。
安·兰德却根本不管这些事情，直接将健康的被诅咒的孩子，送进实验室里进行人体实验，将被诅咒的孩子视为消耗品。
由于体质特殊，需要大量麻醉药才能麻醉，因此，安·兰德干脆就连麻醉都不用，只是以特殊装置固定被诅咒的孩子全身，直接在其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开始的人体实验。
而这种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极具痛苦的实验成功概率，比起普通人类的要低上不少，除了活活痛死之外，为了妨碍再生手术刀也都是錵制的。
活生生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四肢被切开的，放入稳定狙击时手抖的金属支架，甚至是开颅嵌入类生物芯片.....
这其中的痛苦和恐惧，简直难以想象，在缇娜成功之前，恐怕已经有几百甚至是上千的孩子手术失败在巨量的痛苦和恐惧之中死去。
万幸的是缇娜这位年幼的暗杀者，是站在众多年幼尸体之上的，在如同痛苦的深渊般的不断改进实验之中，饱受痛苦与折磨坚持到了最后的第一位成功活了下来的试验品。
现在，终于脱离了试验品的身份，也从不断杀戮之中解脱，获得了自由，以及...已经放弃的关爱，这是对缇娜来说，就是已经放弃却在内心里不愿意放弃的，渴望已久的救赎。
“....我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该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我的人生却从很久以前就变得异常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遭到这样的待遇....该怎么办....实际上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也不一定.....”
缇娜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她重复了好几次，重来好多次，不断跌落地狱之中，直至心灵蒙灰，成为行尸走肉，被蛮不讲理的命运置于股掌之间肆意玩弄，每次都被痛苦席卷。
“我已经不行了....好想扔下一切....舍弃所有甚至是将生命和灵魂统统舍弃了也无所谓，只要能脱离这深渊，可是....却连这样都不被允许.....”
“.......”
“如果说....童话里悲惨的女主人公，在经历不幸的最终能获得美好的结局，那么....如果我是童话里的女主人公，我的美好结局就是现在，就是此时此刻的能与哥哥相遇的幸福，所以....我的人生已经足够了即使现在结束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哥哥就不要再在意我的事情了，只需要把我当成刀剑挥使就好了。”
沉默的望着面前仰视自己的少女，永夜迟疑了一会儿，随即俯下身将其拥入怀中，将脸贴在她的侧脸上。
“....缇娜，这不是童话....我无法将这当成你的结局，现实才不会这么单纯就结束，你的幸福现在也才刚刚开始，所以，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
“不过....哥哥果然还是不懂，幸福这种东西，只有当事人自己看得见，别人不会懂的，要认定或否认他人的幸福，只会是一厢情愿任性而已哦？”
“....我确实不懂你的想法，也无法说出【我懂你，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你的悲伤】这种自大的话，没有人能完全感同身受的体会别人的痛苦或者悲伤，但是....你要知道你的人生还很长，你才十岁，现在无论怎么说都太早了。”
“可是....我真的已经足够幸福了。”
“....你认真吗？”
“难道哥哥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双方短暂分开，在这不超过二十厘米的极近距离里，可以看到少女美丽而稚嫩的小脸上，透露着溢于言表的严肃与认真，她那被伤痛填满的心，早已经别无所求了。
“......”
无言的注视着身前的少女，永夜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她的话点头。
只有童话故事才能有那样的结局，在现在缇娜所言的美好结局之后的现实，还有无穷无尽必须去做的事，首先，就是巨石碑即将坍塌的威胁。
缇娜却是将脸凑了过去，用光洁的额头抵著永夜的额头，在近距离下怜爱地凝视着脸色有些阴沉的永夜。
在呼吸都能碰到对方的距离下，还未等这少女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永夜突然伸手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身，在她的惊呼声之中，将她抱住并站了起来使其双腿脱离了大地。
“刚刚就说过了，已经决定的事项不可更改，不管怎么说你明天都得去地下掩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这是没有商量的事，还有可别说的好像我一定会死一样。”
“....唔.....”
缇娜不满的扭着身子，像抱小孩一样的抱法和永夜的话都令她感到了不满，可是无从反驳这一点也让她忍不住垂头丧气。
“哥哥真是强硬。”
“....回去睡觉吧，每天就要开始进入掩体了，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故意无视了缇娜话语中的不满，永夜将她重新放了下去。
“我一点都不困，我想陪着哥哥身边，不可以吗？”
“....我个人是无所谓，可你不觉得这里都是血腥味，待久了会难受吗？”
“那去屋顶吧？屋顶上的话味道就会淡很多了，而且也能眺望这附近的情况。”
说着，缇娜不由分说的拉着永夜的手，将他向着屋顶拉去，路途中，她还顺手拿了一张椅子。
六楼的屋面，这里的风总是很大，不过视野却很不错，所以就像缇娜说的那样，只要有人接近立刻就可以发现。
永夜的视力很好不需要担心看不见的问题，高高悬挂在空中的月亮也已经接近了满月的状态光线非常充沛，在这夜里缇娜的猫头鹰因子让她的视力比起永夜还好，这就等于两个超级哨兵在这高处侦查放哨一般。
“哥哥，请坐。”
屋面在接近边缘护栏的地方，缇娜将椅子放下示意永夜坐下。
“....只有一个椅子，还是你坐吧。”
“不不不，我是特意为哥哥拿的。”
“那你呢？....为什么我有些不妙的预感。”
盯着那孤零零的椅子，永夜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别想太多了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害哥哥呢？”
“说的也是.....”
对于缇娜，即使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大概从那次狙击事件到现在的三个月左右，但永夜却对缇娜很信任，至少他很难相信缇娜会去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出于这种信任，永夜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坐下了，然后.....
缇娜“嘿咻~”一声的跟着也坐下了，嗯....坐在他的腿上。
“....原来不好的预感是这方面的吗？”
感受到坐在腿上，将背靠在他身上的少女身体的柔软，永夜忍不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缇娜注意到了永夜的叹息，抬脸望向他的脸，有些害羞地满脸通红，小心翼翼的缩起脖子。
“这样....不可以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抱起来很软很舒服，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所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永夜随意从缇娜的腰间两侧将其环抱，如预料中的一样，这位小小少女的身体软软的非常温暖，抱起来很是舒服，将下巴抵在那美丽的金发上，还能闻到少女特有的，闻着感觉很舒服的香味。
不可能对十岁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只是感觉抱起来舒服就抱了，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哥哥能满意，那真是比什么都好。”
带着羞涩的笑容，缇娜将自己的手叠加的放在了永夜的手上，微微眯起眼睛显得很是享受，并且在话音落下之后再没有说什么别的话了。
一大一小的两人在这屋顶上，望着远方的夜景，虽然都没有说话，却莫名的一点都不无聊。
永夜仰头向天，看起来像影子的黑云速度飞快地从头顶流过，云后可看见有些朦胧的星空，以及看似相当明亮的缺了一个小口的月亮。
渐渐地....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
东京区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肠动物大战之后不断修建的大深度地下掩体对外开放，内定的和被抽中的百分之三十已经开始大批进入避难。
理所当然地，大多数都是随机抽取的百分三十的概率，会导致大量同一个家庭里有人被抽中有人没被抽中的状况，所以在市区里随处可见相互拥抱、发誓要重逢的悲伤场面。
而永夜这里也是不例外，一个个小不点哭的稀里哗啦的，让他很是头疼，但最终她们都在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基本恢复了的铃木时雨的驱逐下放开了永夜。
直到最后朝霞和缇娜的脸上依旧存在明显的不情愿，却在最终还是被时雨和夏世带离了.....
永夜站在有着超越普通地下核掩体防御等级的合金巨门边上，看着这通往地下的隧道，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群，忍不住摇起了头。
这些人都是被选中的百分之三十，所以他们还存在秩序，而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警方和自卫队，因为他们的家人全部被送入，所以秩序依旧可以得到维持，百分之三十的警察，也将进入地下掩体继续维持秩序，百分之七十的留在地面上维持秩序，百分之百的自卫队则都需要留在地面上全力抗击原肠动物。
顺便一提，政府高官和天童家族除了天童木更外，全部都进去了，只有圣天子不顾众人的反对留在了地表的圣居里。
很容易就能想像到，圣天子的随侍哀求她进入地下掩体避难，但是她坚持留在地面的光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在圣天子身边服侍她的那些人也是蛮辛苦的。
不过作为国家元首，她留在地面上确实可以很大程度的鼓舞士气，让秩序相对而言不会崩溃的太彻底，至于失去领导人什么的....如果原肠动物攻入圣居，那么东京区域也就完蛋了，至少地面部队全部阵亡是肯定的，在那种情况下她存在和不存在的意义都不大了。
除了被选中的百分之三十外，剩下没有被选中的百分之七十市民的反应，可说是完全的两极化。
部分人相信自卫队与民警的混编部队能战胜原肠动物，于是努力维持社会机能，另一部分人则是认为混编部队会吃败仗。
后者有钱的则是低价抛售家产以求购价格高腾的机票，永夜也正是借此得到了大量超廉价的产业，一举成为东京区域的大地主和土财主，至于没钱的人则是在街上绝望徘徊，或是努力伪造机票抢抢夺别人的机票，甚至是千方百计强闯戒严的机场和地下掩体，再干脆点就是直接成为了昨天永夜遇到的暴民。
治安不断恶化，暴徒层出不穷，自治团体的巡逻队和警察以及自卫队虽加强戒备，但是以现况来看怕是不需要多久暴徒的数量就能超过他们了，整个东京区域都快要被不安与恐惧给撕裂了。
不安、混乱、恐惧，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充斥在东京区域这有很大可能在三日后毁灭的城市，然而即便如此，由于现在距离巨石碑倒塌还有三天，所以还没有大规模的暴动出现，秩序依旧勉强维持着，不是那么平静的日常生活依然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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