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挽挽_对月亮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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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挽挽

  最终在包包的诱惑下,挽挽选择了低头屈服,这也导致她无法再避开阮景刚才所说的话,必须要正面直视这件事情。

  然而包包到手,车子到家,她也没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本来就不擅长思考问题,更何况是自己从未想过的,所以当来到家门口,阮景没有急着开门进去而是一直看着她的时候,挽挽的心再次加速跳动。

  “哥哥……”

  这声哥哥叫得格外虔诚,既拉近两人的关系,又提醒两人的距离。

  包包到手了,答案还没给他,阮景看着眼前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双眸湛黑,说话的口吻难得地耐着性子,“挽挽,你不小了。”

  “……”

  不小了,所以开始对她下手了吗。

  挽挽心存疑惑的时候又听他下一句说:“该学会自己考虑问题了。”

  是时候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哥哥。”挽挽微微垂下头,“我不是没考虑过,我是没想过和你。”

  “那你想过和谁?”男人好看的眉眼看似微微上挑很漫不经心的样子,声调却是变出去一个度,“顾深吗?还是其他男人。”

  挽挽不说话。

  她也没想过和其他男人。

  她的世界里只有吃喝玩乐和最近一直在追求的自由,至于男人嘛……她真的没想太多。

  “让我好好想想。”挽挽慢慢地抬眸看过去,“我觉得我需要一点时间过渡下。”

  “多久。”

  她竖起一个手指头。

  阮景:“一分钟?”

  “不是。”

  “一小时?”

  “也不是。”

  “一晚上?”

  “都不是。”

  提出的几个猜测都被她否认之后,阮景耐心有些消磨殆尽,想看看她那张小嘴里到底能说出什么答案来。

  “如果是一个星期我还可以等等。”他说,“一个月的话,就太长了。”

  “一年。”

  “……”

  挽挽非常认真且有诚意地把自己竖起来的食指在男人跟前晃了晃,这个手指代表的意思不是一小时也不是一个月,而是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她可以有充分考虑的时间。

  “挽挽。”阮景已经没什么耐心地看她了,眉眼似笑,“你怎么不说一辈子?”

  “一辈子的话,时间太长了,我怕你等不了。”

  “哥哥可以等。”

  “真的吗。”

  “假的。”他低头扫一眼时间,“最多三天,你好好考虑。”

  “……”

  挽挽小脸露出苦巴巴的神色,这种事情相当于在规定时间让她把数学题做出来一样困难,她去哪里找标准答案?

  她想着该怎么和阮景商量的时候,门口响起忽远忽近的熟悉女声:“挽挽和哥哥回来啦,怎么这么久还没进来啊?”

  阮妈妈在家。

  挽挽差点忘记这一点,还好刚才没和阮景说太多过火的话,不然要是被知道的话,她就更头疼了。

  她朝阮景看一眼,意思很明显,这种事情,不要告诉阮妈妈。

  阮妈妈如果知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一直当干女儿养的寄宿的女孩和自己的儿子有一腿……岂不是又当婆婆又当妈的,肯定如她猜想那样,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现在的阮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如平常一样和蔼可亲,来门口接应他们。

  自从两个孩子大了之后阮妈妈和阮爸爸就不常在这边,大部分时候在外面旅游出差,偶尔会回来一次探望他们,家里不缺任何东西,阮妈妈依然乐此不彼地每次回来都会带点小礼物,给生活增加一点小惊喜。

  阮妈妈在外端庄优雅,妥妥的一个经典贵妇,在家里又是贤妻良母,即使家里有精通烹饪的保姆她依然能做出一桌子的好菜,说话也细声细语的,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兄妹两个既然回来了,干嘛不进屋,在门口谈什么呢。”阮妈妈笑吟吟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啊?”

  “妈。”阮景不温不淡唤一声,“我和挽挽不是兄妹……”

  “怎么啦?你们吵架了?”

  “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没想把她当妹妹。”

  阮景突然的改口,让阮妈妈大吃一惊,显然以为他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可是平时闹矛盾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分开坐下来吃饭的,但这一次依然是近着身坐一起,这难免让人匪夷所思,阮妈妈压着心中的好奇和惊讶,“为什么?”

  不想把挽挽当妹妹,那想当什么?

  阮妈妈并未联想到过多的方面,但如果阮景再多说一句话的,是个人都能猜到接下来所表达的什么意思。

  “哎呀。”只想闷头干饭的挽挽不得不仓促地打断他们,“哥哥,你干嘛这样说嘛,就算是我错了,你也不能不要我啊。”

  阮妈妈又是一脸疑惑,“挽挽,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天不小心惹他生气了。”挽挽撇嘴,很委屈也很诚恳的样子,“我已经向他道歉了,但他还是不肯原谅我,还说什么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好难过的。”

  刚才干饭的时候没看出一点好难过的神色,现在发挥自己的专业演技,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似的。

  阮景并不打算买账,疏通关系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务必要让家人改变一直以来的认知。

  然而在他再次开口之前,一只女孩柔软的小爪子突然就覆在他的手腕上。

  她没做美甲,是原生的圆润指尖,透着微凉,和温软的指腹一起传递过来异样的温度,并且具有暗示性地轻轻拍了拍,乞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比起讲道理,女孩子撒娇,显然更让男人受用。

  阮景沉默一会儿,到底没继续揭穿下去,反手握住她细白的腕,拢于自己的温热掌心。

  这一切都是在桌底下进行的,坐在对面的阮妈妈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还在训着自家的儿子,“什么事要和我们挽挽这样置气?人家都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从阮妈妈的态度里就可以看出,挽挽的娇惯脾气,并不是一个人一天导致的,分明是阮家从一开始就给惯出来的。

  遇到这样的事,先训斥亲儿子再说。

  阮景已经习以为常,比起这些训斥,底下女孩那只软绵绵的手似乎更有吸引力一些,很小的一只,轻而易举就能拿捏到掌心。

  “你老大不小了。”阮妈妈见自己的话并没有被儿子听进去,微微叹息,“虽然我和你爸的态度都很明朗,但你也不能一个女朋友都没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阮妈妈不是特别爱催婚的人,可每次贵妇聚会的时候大家难免会谈到家庭这一块,她儿子不论是外表才华还是能力方面都是业界翘楚,多少小姑娘倾心,名媛千金群里更是经常讨论,奈何他毫无这方面的想法。

  阮妈妈也有点担心不会真的像外界所说的那样,万一自家儿子喜欢男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她给他塞了个相亲对象,可惜并没有成果。

  “别光催我。”阮景这回慢条斯理地回一句,“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经过第一轮心惊肉跳之后打算再次低头吃饭的挽挽,一下子又被拉扯到漩涡里,小脸懵逼。

  阮妈妈于是就把话题撂到她的头上,“是啊,我们挽挽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生活了,怎么没谈男朋友,是不是没遇到喜欢的啊?”

  “我……”

  “挽挽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一心只想干饭的挽挽怎么可能能短时间能想到这种问题的答案,磨磨蹭蹭很长时间才吞吐道:“我喜欢那种不多关心啊是的……”

  “不多管闲事的?”

  “对。”她意有所指,“那种喜欢管人的,不行。”

  如此直白的指向,让阮景保持许久的沉默。

  从她的诸多表现来看,确实不喜欢一直被拘束。

  饭罢。

  挽挽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看到阮景跟着一起。

  他没出声,她主动叫了句“哥哥”。

  这一次的声音和之前都有所不同,没有太过于软糯和撒娇的意思,带着前所未有的正经,看样子是打算好好谈话了。

  而由于她向来都是把情绪写在脸上的,所以接下来想说什么,也能大概猜到。

  阮景心平气和地问:“什么事?”

  “其实我本来想好好考虑的。”挽挽慢慢吞吞地陈述,“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才能考虑好,但是刚才和妈妈谈过之后,我感觉……应该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不需要一年,不需要一个月或者一个星期。

  一个小时就够了。

  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阮景的身形略显僵硬,但人并没有动,依然身长玉立,“说吧。”

  “我对哥哥没有过多的想法。”她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因为从小一起长到大,彼此都非常地了解,你都知道我屁股上有几颗痣……这种太熟悉的关系,只适合当哥哥。”

  “我不知道。”

  “……”

  倒没必要否认得这么快。

  她说的重点不是在几颗痣,而是两人都太过于了解,没有那种强有力的吸引力和新鲜感,再者,如果不是他主动说,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他有妄想的念头。

  可能是刚才阮妈妈的一番话提醒到挽挽他们是一起长到大的兄妹关系,虽然没有血缘,但彼此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附和阮妈妈的意思。

  阮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说了句“我知道了”。

  “哥哥你也别多想,我觉得你个人魅力还是很大的。”挽挽又说,“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肯定有一个合适的。”

  她倒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就是雪上加霜。

  阮景没有附和,只说一句:“妈刚才有一句话,说得挺有道理。”

  “什么?”

  “你老大不小了。”他说,“确实得有自己的生活,不该一直由我们操心。”

  “嗯?”

  “我们应该给你自由。”

  “卧槽,真的吗?”挽挽有些难以置信,踮起脚尖试图去摸他的额头,“哥哥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

  她笑眯眯的,“那我获得自由的话,是不是可以出去租房子住了?”

  “你自己租房子?”阮景皱眉,“不行。”

  “可是哥哥刚才还说……”

  阮景拧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无意让她独立,只是希望给她一点自由。

  她倒好,直接打算出去住了。

  似乎知道自己乍然离开的话有点不合适,挽挽于是换了要求:“其实住哪里都一样,主要是平时生活习惯,按照哥哥刚才说的意思,既然要让我自己生活,那以后没必要每天给我打电话,也不能管我每天吃什么,还有……”

  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去打量男人的脸色,“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阮景,“我好得很。”

  “……”挽挽小心翼翼,“那你能不管我吗?”

  阮景没有直接回答,算是默认了。

  “欧耶。”挽挽喜笑颜开,“那我明天去酒吧玩的话你也不能管我咯?”

  这一点点地试探,要是搁平时的话早就触犯到阮景的底线了,现如今得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神色并未发生太大的表现,只问:“你去酒吧做什么。”

  “压抑太久了,去放松放松。”

  “别喝酒。”

  “……去酒吧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嘛。”挽挽轻哼,“而且哥哥不是说了,让我过自己的生活。”

  “我给你自由,不是让你上天。”

  “……”

  这要是放以前的话,挽挽发现哥哥的神色不太对之后就乖巧一些,现在因着是他自己说的话,她没有直接变得乖巧,观察一会儿,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来。

  ……

  阮景有时候的行为让挽挽反感,但他这一次却是说到做到,确实给她自由,没有再太过强制地管她。

  没有一天三个电话,也没有让她少吃垃圾食品保持餐餐营养均衡。

  这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挽挽感到不一样的生活体验。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开心,总体而言好像和之前差不多?不过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她还是打算先好好享受下,比如去一次酒吧。

  挽挽倒不是喜欢去酒吧玩,只是去酒吧=不听哥哥的话,也能约等于她所想要的自由,所以没来之前是有一些向往的。

  以前会拉着一些小姐妹偷偷来酒吧,现在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关系之后她孤单不少,不过还是打算一个人去酒吧溜达一圈,去享受下哥哥难得给的自由。

  怕半路被阮景发现捉回家,挽挽挑的是个新开的酒吧,没那么吵闹和灯红酒绿,氛围感十足,人也不是很多,不用担心会暴露自己。

  她慢悠悠做到吧台前的高椅上,叫来服务生,打算点一杯消磨时间,顺带在这种合适的环境下,思考下人生。

  一个戴着侍应生帽子的男人走过来,人没到先闻声:“哟呵。”

  挽挽闻声看过去,这人不是别人,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吴圳。

  “你怎么在这里?”挽挽好奇,“还当起调酒师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吴圳轻笑,“因为这是我自己的店啊,你看我像是给别人打工的人吗?”

  “你的店怎么那么多?”

  挽挽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在北城开的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大部分是以夜店酒吧等娱乐场所为主的。

  吴圳家庭条件也不差,是个有点本事的小花花公子,开这些店既能投资也能自己玩耍,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不为了照顾大小姐你的嘛。”吴圳笑道,“免得你去其他店被人坑蒙拐骗。”

  这人油嘴滑舌的。

  挽挽轻轻一撇嘴,没放在心上,看一遍菜单,“你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鸡尾酒吗?”

  “你要喝吗?”

  “废话,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有是有,还挺多的,就是不能给你做。”

  “为什么。”

  吴圳轻笑,“这要是被阮总知道的话,我这小店可不保了。”

  吴圳表面上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去哪儿都是活跃场子的,但心智方面和待人接物都是比其他花花公子要胜出一筹的,不该做的事,他不做。

  “我哥说了,他不管我了。”挽挽洋洋得意,“你少啰嗦了。”

  “怎么?”吴圳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调酒杯具,“太阳打西边出了,他为什么不管你?”

  “我也不知道。”

  话是这样说着,挽挽的记忆回到之前,阮景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说什么,喜欢不多管闲事的人。

  可能是这一层因素在里面吧?

  “反正呢,出于其他方面考虑,咱也不能随随便便给大小姐做酒啊。”吴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角上挑时笑得模样有点痞帅,“给你热杯牛奶吧。”

  “你这人真的是,店迟早被你开倒闭。”

  吴圳不管她怎么骂,还真的没给她做酒,不一会儿,一杯热牛奶被送到她的跟前。

  一杯热牛奶,又将挽挽的自由梦打回原形,又让她从酒吧辣女变成邻家乖乖女了,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男人真是烦人。”

  “嗯?”吴圳带着一副黑皮手套,不急不慌地捣鼓着冰块,“大小姐遇到什么事了?”

  “不告诉你。”

  “我知道了。”他这人精得很,“感情方面的?”

  挽挽拧眉。

  吴圳知道自己猜中了,“不会吧,你居然也为感情烦恼?”

  作为一个网红收割机,吴圳对历任女朋友都非常地大方,知道怎么样哄女孩子,是个经验丰富的情感专家。

  挽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烦恼什么,按理来说,获得绝对自由的她应该每天都开开心心地才是,不会玩的好好的接到阮景的电话或者做什么事的时候被他以威胁为由给拎回家。

  没有这些管束,获得自由之后反倒让人觉得生活寡淡无味。

  难道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适应吗?

  挽挽叹息了下,自己不会真的被吴圳说中了,是为感情烦恼吧。

  她有的没的把他审量一番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为感情烦恼?”

  “猜的呗。”吴圳耸肩,“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家境富裕不愁吃穿和事业,除了感情烦恼还能有什么?”

  “说不定我是愁事业呢?”

  “你要是真的愁事业的话,应该好好努力,而不是来我这里喝酒。”

  “……”

  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挽挽没有再否认,反倒是顺着吴圳的意思,问道:“你觉得我喜欢谁?”

  吴圳差点笑喷,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

  “你凭感觉说呗。”

  “别告诉我,你喜欢阮总?”

  挽挽揉了揉脑袋,她是不知道才想问问别人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不过连别人都这么说了,可能,她喜欢的人真的是阮景?

  只是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她没往那方面多想。

  看她一脸头疼的模样,吴圳又改口,“你喜不喜欢阮总,我不能确定,但能确定的是,阮总喜欢你。”

  “啊?”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吴圳说,“你在他心里,不止是妹妹的地位。”

  “为什么?”

  “男人的直觉呗。”他说,“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离家出走的那端时间,阮总在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工作呗?”

  吴圳幽幽叹息,就知道这个小公主什么都不懂。

  作为当事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旁观者是了解全局的。

  为了既让她体会离家出走的艰辛生活,又不能吃太多的苦,阮总那边可谓是布了一个很大的局,她身边出现的人,很可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譬如雨天被“好心人”送伞,穷途末路时“幸运”接到一个跑龙套的单子,被人欺负的一刻有人“见义勇为”等等这些看似生活中平常的小事,不排除是提前设好的。

  吴圳是个小灵通,认识的人多,了解这些事不难,其中那些被安排的生活演员和他还是熟识,当时听说之后就略有感慨,他们料得不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是利益就是爱。

  有些东西,吴圳不是全部都透露给挽挽,他只简单挑明一点,那就是她离家出走在外面的任何动态,都被阮景了解。

  “阮总这几年除了忙工作,剩下的都是忙你了。”吴圳笑道,“不然他肯定和我们圈子里的其他人一样,闲暇的时候打打牌喝喝酒。”

  他鲜少去混那些局子。

  因为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妹妹。

  上学的时候要给她辅导功课,上班之后也会帮她挑选剧本,只是她粗大条,一直没发现而已。

  听完之后挽挽好久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单恋吧?”吴圳晃动着手中酒杯里的冰块,“你对他什么感情?”

  “……不知道。”

  “哎,正常。”他一点都不意外,“你这种性子,分不清身边有哪些人喜欢你。”

  “谁,谁说的!”

  “分得清吗?”

  “当然了。”

  话是这么说,挽挽心里是没有底气的,她要是分得清,也不至于现在才了解到阮景。

  突然有一刻,她很想见他,想和他说点话。

  摸出手机,想打电话又没勇气,调出短信那一栏,发现屏幕上面,大部分是他发的信息。

  字不多,很零碎,都是日常话语,提醒她一些注意事项。

  确实跟养女儿似的操心。

  看着看着,挽挽便看到屏幕上有个熟悉的备注名。

  接通之后,阮景的声音很快传来:“听吴圳说,你在酒吧。”

  挽挽哑言,回头瞪了眼看似调酒实际上做小人的吴圳,“啊……我在。”

  “太晚了,我去接你。”

  “嗯……”

  挽挽没拒绝,没说他又管他之类的话。

  而是感到心里暖暖的,声音也变了:“哥哥……”

  “什么事?”

  “等你过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不方便说。”

  “好。”

  就算挂断电话,挽挽依然看着手机屏幕,开始期待起来。

  约摸差不多的时间,她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听吴圳说:“其实这家酒吧的背后老板是你哥。”

  她脚步一顿。

  他挤眉弄眼,“至于原因嘛,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

  怕她哪天过于叛逆去酒吧被人坑蒙拐骗,所以北城上眼的酒吧,都被阮景投资了,吴圳只是个工具打工仔。

  酒吧门口是清淡的风。

  风向朝南,很温和,吹在人的脸上很舒服。

  挽挽感觉到自己清醒很多,比刚过来的时候更加通透。

  不一会儿她便看见熟悉的车子,以及熟悉的人影朝她走过来。

  不止一次,阮景都是这样来接她的。

  但这是唯一让她觉得不反感,反而温馨的一幕,熟悉的衬衫西裤,颀长身影,让人格外安心。

  有哥哥接送,有哥哥管着,有哥哥疼爱,并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别人还没有呢。

  当然,如此温馨和谐的情景不适合他们。

  一近身,阮景便问:“老远就看见跟个路灯似的杵着,在这里傻笑什么。”

  “……”

  挽挽眨眼,“我不是傻笑,我是在等哥哥你啊,难道你不觉得很感动吗。”

  “大半夜我开车来接你,感动的是你才对。”

  “……”

  她竟然无法反驳。

  不愧是母胎单身的男人,她刚才在心里酝酿的情绪瞬间被他给扫荡干净了。

  刚才觉着“哥哥好哥哥妙哥哥呱呱叫”,现在就成了“哥哥就是个没人要的猪蹄子”。

  尽管妹妹小脸蛋上那嫌弃表情没减少过,阮景依然心安理得:“挽挽,不用太感动。”

  “……”她歪着脑袋,“噢,不感动。”

  “刚才在电话里,不是有话要和我说的吗?”他单手理了理领带,似乎有所预料一般,“现在可以说了。”

  “我有说过吗?”

  “别想赖账,我电话录音。”

  “……”

  靠,居然被威胁了。

  挽挽当然不相信他真的电话录音,不过秉着说话算话的原则,她还是理了理思绪,斟酌一番语言。

  旁边有酒鬼路过,她侧身让了下,思绪有些紊乱,“……没什么好说的吧,就是觉得哥哥你挺好的。”

  “就这个吗?”

  “嗯……”

  还要说的话,那就是,和上次不同,她发现自己挺喜欢哥哥的。

  不过想到他刚才说自己像个路灯,喜欢这类的话又被挽挽咽下去了。

  如果只是觉得哥哥挺好这类的话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说,而不是当面交谈。

  彼此间沉默片刻,微风依旧少许。

  阮景眉头轻轻拧着,“确定只有这个吗?”

  “嗯……”挽挽慢吞吞地往前面挪着步,没抬头去看他,“那你还想听什么。”

  “你觉得呢。”

  “哥哥不会觉得我也喜欢你吧。”她语气故作轻松,“这种事情吧,哪有三两天就能下结论的,而且像哥哥这种直男,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开心,……”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刺眼的灯光突然扫过来。

  她眼睛下意识闭上,脚步也自然地停住了,仿佛静止似的时间里,她听到一阵刺耳的车鸣声,以及感知到一阵厉风传来,紧接着一只男人有力的臂弯捞住她的腰身,随着一股力道身子被迫倾斜跌倒。

  她的身子在地上翻滚几圈,膝盖跌得疼痛,身子和头部却没有太大的异样。

  身体经历如此繁杂的过程,时间却仅仅只有几秒钟。

  挽挽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地砖以及男人的面庞。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出车祸了。

  他们站在原地好好的,一辆轿车突然无缘无故地行驶过来,还开着车前大灯,而这短短的片刻她来不及思考,就被男人带身子地捞滚到一侧。

  她自己没什么大碍,除了膝盖疼点没什么异样的,但是阮景……

  在无助和不知所措的时候,她下意识轻呼出声:“哥哥……”

  这时候车上的人下来了。

  还没走近就闻到浓郁的酒味。

  是两个年轻人,看上去刚满十八岁没多久,喝得醉醺醺的,遇到这种事之后乍然清醒似的,慌慌张张地叫起来,问他们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还哀哭起来,“我都说喝酒不要开车你还开,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两个年轻人互相埋怨起来,声音越吵越大。

  挽挽满脑子满眼都是刚才抱着她一起脱离危险的男人,半坐在地上,小手轻轻拍着男人的面颊,眼角洇出红来,“哥你没事吧……呜呜呜你不会死了吧。”

  下一秒,男人已经抬手,抓住她的腕。

  阮景确实是被撞了下,具体程度还不知道,思绪略微不清醒,听到耳畔熟悉的声音之后恢复理智看她一眼,“别拍了,我没事。”

  “……好。”

  遇到事之后挽挽除了担心和哭泣也没忘记及时通知救护车,一边摸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一边用自己瘦小的身子试图将男人拉起来,她不能指望撞人的那两个醉鬼在这个时候做出点实事。

  然而她力道还是太小了,拉到一半的时候,阮景又突然没了声。

  看他忽然倒下,挽挽彻底慌了神。

  ……

  医院。

  挽挽在走廊来回走动着。

  她头一次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并且只能一个人去解决。

  车祸,酒驾,配合交警,这些事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阮景现在还在急救室躺着,送来的时候她听见护士说,没出血未必是好事,出血的话可能是外伤,没出血就是内伤,情况可能更不好。

  挽挽接受能力弱,听到之后就一直掉眼泪。

  如果哥哥有什么闪失的话……

  她该怎么办。

  还是她不好,如果不去那个地方的话阮景就不会过来接,他们不会遇到那两个醉鬼。

  那哥哥就不会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哭着哭着她又停下来,如果哥哥知道的话肯定会说她这么大人还跟个小孩似的好哭,她试图克制自己一下,但最后还是忍不住。

  在医院看到流泪的人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她哭得怎么样都没人太关注。

  直到急诊室的门开了挽挽的哭声才停止一些,不知道看到什么医生就过去拉着手去询问。

  医生皱了皱眉头,想要摆脱她的手,而这个表情动作让挽挽更难过了,似乎验证她心中所有的猜测,完了完了,哥哥完了,都是她不好,害得阮景没了……

  “——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秉着这样的心态,挽挽连滚带爬来到急诊室。

  眼睛被泪水弄得异常模糊,走起路来都有些跌跌撞撞,来了之后看到最近的病床铺着白色的床单和被褥就直接扑了过去。

  刚才哭过导致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不少,断断续续吞吞吐吐地从嗓子里溢出来。

  “哥哥……”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乖乖的,你不要这样子,不要离开我呜呜呜……”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呜呜……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往西我绝对不往东……我可以很听话的。”

  “哥哥你不要走……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我,也是喜欢你的,刚才想说的话,就是这个呜呜呜呜……”

  如此真挚又感人的一番告白让旁边值班的护士听了都不由得落泪,以为她真的死了家人,抽一张纸巾打算递过去,然而这个时候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他就站在挽挽的身后,挡住一大片光影,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挽挽。”

  感知到熟悉的声音以及触感,挽挽抬起头,停顿半晌后回身一看。

  是阮景。

  她揉揉眼睛再看去。

  真的是他。

  “哥哥你没死吗?”

  “我好得很。”

  “……”

  “可是……”挽挽看了眼自己手里抓着的被褥,掀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她懵懵然,“你真的没死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小伤而已,死不了。”

  “哦。”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挽挽脸上还残存着眼泪,这是她乌龙的象征,她似乎感知到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医生过来通知办理住院观察手续。

  阮景刚才说的是小伤,但在医生分析这边,挽挽知道并不仅仅是小伤,毕竟被车撞过之后又抱着她翻滚到地上,整个过程都是以护着她为重点的,并没有能够很好地保护到自己。

  想到这里她更愧疚了。

  然而她也做不了什么,到病房之后左看看右看看,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基本的护理阮景已经做完了,天色不早,按理应该睡觉。

  由于现在是深夜,只能暂时住普通病房,是单间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沙发。

  挽挽看了看沙发,“哥哥……我今晚是不是要陪护?”

  “随你。”

  “我要睡沙发吗?”

  她还没睡过沙发。

  而且这里太小了,根本不够睡的。

  “不用。”坐在床上的阮景慢条斯理地回答,“你睡床,我睡沙发。”

  “啊,这样不好吧。”

  “知道不好你还问?”

  “……”

  她也不是想睡床,主要是在想能不能换个更好的房间。

  “你想睡床的话。”阮景看她绞尽脑汁沉思的模样,薄唇勾起淡笑,“得和哥哥挤了。”

  “……不,不了吧。”

  她理了理衣服,“还是沙发吧……我可以坐一宿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为了哥哥身体的考虑,现在她肯定是要陪夜的。

  只是……这应该是他们鲜少一起住一个房间。

  小时候的话,倒是经常有,但长大之后就很少了,倒不是避嫌,而是没那个机会。

  时间不早,关灯睡觉,挽挽在沙发上静坐一会儿,没什么困意。

  病床上的男人自然更没有的,昏暗之中,低沉男声响起:“挽挽。”

  “嗯……”

  “你在急诊室的时候说的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我有说话吗。”

  “你说你爱死哥哥了。”

  “……”

  凑不要脸的,她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

  “没搞错吧,我就是说一下我有点喜欢你,哪里有爱死你的意思?”

  “哦,差不多。”

  “……”

  差很多好吗。

  阮景勉勉强强可以接受的口吻,“那就是喜欢哥哥了,承认了是吗。”

  “……”

  挽挽深呼吸,果然最终还是中了他的圈套。

  都怪她嘴不严实。

  怪她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胡乱说上一通。

  承认就承认呗,反正她本来也是想向他说明的,只是怕他狼尾巴翘太高所以想缓缓。

  现在他受伤了,估计不会太得意。

  挽挽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男人沉闷一声。

  “怎么了?”她的心顿时就提起来,“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疼吗?”

  “嗯。”

  “哪里疼。”

  “都疼。”

  她紧张得站起来,直接走到他的跟前,想用手去试探,又不知道他哪里疼痛,心急如焚,“怎么办,要叫医生护士吗,会不会有什么大出血……”

  刚才虽然是误以为他死了,可是自己那份担心和难过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她害怕失去他。

  哪怕一辈子被管着,也希望他在,能够平生安稳。

  阮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还说没事吗?”

  “那怎么办?”他轻笑,“那要不,挽挽亲哥哥一口,可能就舒服一点了。”

  “……”

  挽挽一愣。

  昏昏暗暗的环境里,看不清男人什么神色,湛黑的眼眸兴许是掺着笑意的,有点坏。

  亲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这时候的亲亲可能就和平时不一样了。

  带一点别的意思。

  可想到他是为救自己才伤成这样,挽挽心中更升起内疚感,“就……一下吗?”

  “嗯。”

  听着男人笃定的口吻,挽挽犹豫很久。

  她个子不高,站在病床边,和坐着的男人几乎保持同样的水平,窗外夜色浓郁,降下来的昏暗朦胧将两人之间笼罩着。

  挽挽有点不太敢看男人,所以微微闭上眼睛,凑过去之后没摸准方向,柔软的唇瓣在他脸上象征性地印了一下。

  轻得像是鸦羽划过肌肤。

  只是印了一下。

  只有一下。

  当她准备收回去,站稳脚跟的时候,后背突然多出一股力道,整个人直接被男人按到怀里,一个反转就被压在病床上。

  几秒的时间挽挽就呈现被动式的躺卧,睁开眼睛和上方男人对视着。

  阮景指腹捏了捏她的下巴,调整到最佳的姿势之后低头开始吻她。

  从唇角到唇瓣,撬开舌齿,沉浸其中。

  女孩的气息是柔软香甜的。

  男人另一只手没入她的长发,揉着她的耳垂,让她慢慢放松和接纳。

  吻到最后,挽挽的唇瓣透着光泽和粉红,眼眸浸水似的通透无辜,“你……”

  “挽挽多大了。”阮景垂眸凝视着她,笑意浅浅,“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被骗,哥哥说只亲一下,你就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和二哥一样,凑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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