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之子于归(三)_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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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之子于归(三)

  “怎样?客栈外的人打发了吗?”啊楚推开房门,管丽华问到。

  “小姐好生厉害,一套说辞下去,走了好大一半人呢?”啊楚继续笑着说到,“小姐,你说这南阳郡的人都这么轻狂、不知礼数吗?”

  “轻浮的人,何处都有,不止这南阳郡,云枫可有打听到什么?”管丽华放下手中的书卷问到。

  “云枫没有打听到什么,我今日上午到是同店小二打听到了一些,小姐要不要听?”

  “店小二说什么了?”

  “店小二说这刘家二公子自幼是跟在一个叫洁的琴师那里读书认字的,这南阳郡没有正经的书塾,就那个琴师读过些书,那店小二还说这刘家二公子仪表堂堂,和什么样的小姐都是相配的,小姐不用担心了,准是个好相公。”

  “阿楚,我来问你,今日有公子说要娶你,你作何想?”管丽华听完啊楚的话,竟岔开了话题。

  “我。。我自然。。自然是不敢想的。”啊楚脸红的低下了头。

  “合该是想一想了,今日那公子也好,云枫也好,我那还未曾谋面的相公也好,都是可以想一想的。”

  “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和云枫是兄妹啊!未来的姑爷是阿楚的主子,啊楚怎么敢呢?”

  “看来啊楚觉得今日来客栈上门提亲的那位公子不错。”管丽华笑着说。

  “小姐休要胡说,啊楚。。啊楚要打小姐了啊?”啊楚的脸红的像水蜜桃一样,直冲着管丽华扑了过去。

  “好了,不闹了,真觉得那公子不错?”管丽华认真的问到。

  啊楚只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等我们在这南阳郡安顿下来,在想办法。”管丽华握着阿楚的手说到。

  啊楚笑呵呵的抬头,脸越发的红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怎么就那么傻呵呵的自报家门呢?”啊楚红着脸说。

  “你呀。”管丽华勾了勾啊楚的鼻子说:“准备一个香案,我们去客栈的花园中,拜拜月吧。”

  玉宇无尘,银河泻影,月色横空,花阴满庭。罗衣生寒,芳心自警。侧着耳朵听,蹑着脚步行,悄悄冥冥,潜潜等等。

  这趴着墙头蹑手蹑脚而来的正是刘秀。

  他回到府中,看着古琴,听完岑彭的话,又想起在菩提寺中的那个回眸,月色甚好,他按耐不住自己对管丽华的思念,便想趁着夜色月光,来客栈看一眼。

  等待那齐齐整整,袅袅婷婷,姐姐莺莺,一更之后,万籁无声。若是回廊下偶遇店家,便将他紧紧搂定,你怎的会少离多,有影无形。

  刘秀正暗自思索,猛听得角门儿呀的一声,风过处花香细生,踮着脚尖仔细定睛,来者正是管丽华和阿楚。

  刘秀心想,竟比初见时还要阿娜多姿些。

  “啊楚,移香案,近太湖石畔放着。”

  管丽华如微风拂柳般的柔声细语,飘过刘秀的耳畔。

  刘秀内心独白《金蕉叶》:料想春娇厌拘束,等闲飞出广寒宫。看她容分一捻,体露半襟,檀香袖以无言,垂罗裙而不语。似湘陵妃子,斜倚舜庙朱扉;如月殿嫦娥,微怜蟾宫素影,真乃人间秒人也!

  “取香来。”

  刘秀闻言,不禁暗自嘀咕到:听小姐祝告什么?

  “此第一炷香,愿化去先人,早生天界;此第二炷香,愿堂中老母,身安无事;此第三炷香。。。。。。”

  “小姐不祝这一炷香,啊楚替小姐祝告:愿小姐嫁得一个好夫婿!”

  “心中无限伤心事,尽在深深两拜中。”管丽华俯身拜月,长叹了一声。

  刘秀看管丽华望月长叹,似有动情之意。

  夜深,香霭散在空庭之中,东风吹着帘幔,四下静悄悄的。管丽华拜完月,轻倚曲栏,长吁了两三声,天空明月如镜,虽没有轻云薄雾,但香烟人气,两般儿氤氲,不得分明。

  刘秀见此情此景,对着庭中吟到:“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阿楚,有人墙角吟诗!”

  “这声音,好似在哪听过?”

  “好清新的诗啊!我依韵做一首。”

  “哦,想起来了,在菩提寺。。”

  “兰闺久寂寞,无事度方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刘秀隔墙听来,不免心中感叹到:这诗应酬的很快啊!早知她是美貌佳人,那堪那心儿里装着灵秀聪明。她把那新诗和得应声,字字诉衷情。那语句清,音律轻,不枉了丽华芳名,她若是共小生,隔墙儿酬和到天明,方真是星星自古惜星星。

  刘秀想至此处,便要翻墙到花园中去。

  “小姐,墙外有人,我们回吧。”

  啊楚搬起香案,拉着管丽华往房中走去,管丽华回眸,庭院中只一声猛惊,一只宿鸟从荆棘从中扑哧飞出,鸟儿腾飞,花梢弄影,落红满径。

  刘秀越墙而来,只余苍苔露冷。明月皎皎,落红满径,白日凄凉枉耽病,今夜相思断肠冷。

  客房的竹帘已垂下,灯光也熄了。刘秀才悄悄的告诉自己,月朗风清已二更,今日与她无缘,小生薄命。

  转身寻归路,刘秀伫立在空庭之中,竹梢随风摇摆,头炳云横,今夜凄凉有四星,虽然只是眼角传情,但两人不言心自省。

  刘秀知道,今夜,他是无法安睡了。

  对着盏碧荧荧的短青灯,倚着扇冷清清的旧帷屏。灯儿又不明,梦儿又不成,窗外淅零零的风儿透疏棱,案几上的宣纸随风而鸣,管丽华看着孤灯掠影,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那一日菩提寺柳遮花映,雾障云屏,只回望一眼,并未瞧得十分分明。

  夜阑人静,风流嘉庆,明日新婚,锦片似前程,不知是恩情美满、海誓山盟,还是两看相厌,各生欢喜。

  一夜未眠的管丽华,穿上喜服,坐上花轿,奔刘府而去。

  “梵王宫殿月轮高,碧琉璃瑞烟笼罩。香烟云盖结,风咒海波潮。幡影飘飘,诸檀越尽来到。”

  南阳郡从来也没有这般热闹过,街头的老乞丐看到此情此景,不免吟唱了两句。

  孩童们跟在送亲礼队的后面,和着鼓点,唱着童谣。

  《驻马听》

  喜乐声声,二月春雷响殿角;钟声鸣鸣,杨柳轻轻抚松梢。侯门小姐皇亲定,大红喜袍随风摇,高头大马人前绕,新娘掀盖看个饱。

  “小姐,府邸巍峨,是个大户人家,您行路小心些。”啊楚隔着花轿对管丽华说到。

  管丽华以为,刘秀专心农事,自己定是要嫁进农庄里的,不成想是高门大户,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醉东风》

  我道这玉天仙离了碧霄,原来是可意种来清蕉。远皇亲专于农事,怎当得高门府邸。则愿兄长休劣,相公休焦,犬儿休恶。

  刘秀踢开轿门,将红绸递给管丽华,二人向内堂走去。

  “你看这新娘子,肤如梨花淡白,腰似杨柳轻盈,妖娆、苗条,一团儿俏而娇。”李通对着岑彭说到。

  “次元,不可信口胡说哈,这是文叔的新娘,不是你的。”

  “君然所言极是啊,我等都没有文叔这等出身,自是没命娶这管家小姐的。”

  “如今这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这出身血脉,怕是不那么重要了。”岑彭说到。

  “听说京师的大臣们都上书皇太后承袭尧舜的禅让之礼,把天下禅让给属于他的人呢?”李通也附和到。

  “是啊,王宰衡已尊礼改天换日了,你我没准在新朝还能另博一番天地呢。”岑彭笑着说。

  “新的政令和禅位诏书一起下来了,那个政令,看着着实让人头疼啊,我看着都想反。”李通恼怒的说到。

  “次元,这喜堂之中,鱼龙混杂,不可胡言乱语。”岑彭对着李通暗暗说到。

  “又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说,你看今日来参加喜宴的人,那一个不是心事重重的,这新帝的新政,着实惹怒了不少人,无论你是种田、经商、贩盐、卖铁都没有好日子过,你说这不是逼着大家起兵造反吗?”李通完全没有理会岑彭的警告。

  “那是他们,你李家不依然还是混的风生水起吗?再者今日是文叔大喜之日,切不可出什么乱子,这些话,改日再说,也未尝不可。”

  “那君然要我说什么?我说新娘子美吧,你不让,我说新帝逼人造反吧,你也不让,总不能在文叔大喜的日子里,我只坐着喝酒吧。”李通无奈的摇头说到。

  “真定王,小生这厢有礼了。”岑彭起身拱手说到。

  李通闻言,也立即起身行礼。

  “原以为李家世代经商,不关心朝政,不曾想,李公子也研究新政啊!”真定王刘扬笑着说到。

  “今日文叔大婚,次元开心,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真定王,莫要见怪。”

  “岑公子当真谨慎,只是如今这席上,说这话的没有百人,也有数十人,新政的诏书一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早就是即怒也敢言的状态了。”刘扬说着话,就坐了下来。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谨慎些好,大家是心里不痛快,但毕竟是喜堂,还是不要闹出些什么好。”

  “君然啊,你以为,有人敢在这喜堂中,公然聚众谋反吗?大家也就发发牢骚,不会的。”李通话音未落,已有人掀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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