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与狼为伍（19）
那些原本陈列在展台上的床褥被拉至地上，像破布一般肮脏不堪，此时，众多腐烂人横卧在上面，周围氤氲着浅淡的绿雾。
显然，这里有床有被子，已经被腐烂人们当做了一处夜晚栖息的绝佳场所。
黎无舟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他没有出声，手指却已搭在枪的扳机上，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暖阳抬手压住他的枪口，摇了摇头，随后示意他和自己去寻另一条路上楼。
两人慢慢后退，在这层楼来回巡视许久，终于找到了其它通道——一条早已倒塌毁坏的路。
通道中的墙皮严重脱落，露出了老化的电线，而那条可供人上行的楼梯也已彻底断裂。
断口处，几块水泥砖瓦正摇摇摆摆，最后随着夜风彻底掉落，发出噼噼啪啪的坠落声。
眼见这条路无法通行，两人只能转身另寻别的路，可到最后，竟是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家纺区。
这里居然是唯一能够通到楼上的地方。
暖阳蹙紧了眉头，他快步走到窗前，探头向上看了看，却见楼上窗户的构造极为特殊，没有着力点，无法使用攀爬工具。
黎无舟在旁边持枪警戒，见他表情严肃，便压低了声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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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他指着前面的家纺区，“我们只能从这儿走。”
黎无舟不自觉地攥紧冷焰枪，可却并未犹豫，“好。”
月色正浓，可留给两人行动的时间并不多，闻言，暖阳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待会儿你跟着我走。”
黎无舟点了点头，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步一步地靠近家纺区，而里面正睡着成片的腐烂人，他们的身体紧紧挨着，一时让人难有落脚的地方。
暖阳眸中泛着蓝光，此时，他的视觉交互系统正在眼眶中疯狂运转，不断分析着合适的落脚点。
地面上到处都是腐烂人身上流出的绿色脓液，滑腻腻的，暖阳小心翼翼地迈步，军靴踩在脓液中，发出咕叽咕叽的细小声响。
黎无舟跟着他的步子走，一路上都在尽量减轻自己发出的声响。
所幸，处于休息状态的腐烂人们，感知度不如白天。
这段路并不算远，可两人却走了许久。
暖阳率先走到安全地带，他转过头看着黎无舟，两人之间只隔了几步路的距离，可却又突生变故。
此时，黎无舟刚迈出步子，周围的腐烂人却侧过身子，抓住了他的右脚。
暖阳瞳孔一缩，他下意识上前一步，黎无舟却冲他摇了摇头。
【不要怕。】
他冲暖阳做了个手势后，便俯下身子，慢慢地试着将脚从鞋中抽离。
此时军靴上，那些被腐烂人抓握的地方布满了脓液，它们腐蚀了军靴上的防护金属，甚至还在继续向内侵蚀。
暖阳站在旁边看着，双手紧握，只觉得位于机械胸腔中的那颗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好在黎无舟的动作轻缓，他没有惊动那只腐烂人。
只是眼下少了一只鞋，地上又满是充满毒素的脓液，他只能歪着头，可怜兮兮地单腿站在原地。
而他那只没穿鞋的脚上，还套着他最喜欢的小兔白袜子。
暖阳见此又向前走了走，他将枪放于腰间，冲黎无舟张开了双手。
【跳过来，我接着你。】
黎无舟一愣，他看了看四周的腐烂人，之后便不再迟疑，直接冲着暖阳一跃，而对方也稳稳地将他抱在了怀中。
两人虽然制造出了一些动静，但是好在不足以将这些腐烂人吵醒。
暖阳松了口气，他带着黎无舟远离了这堆腐烂人，却并未将人放下，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我们上楼去给你找双新鞋。”
黎无舟任由他抱着，闻言便自然地蹭了蹭暖阳的脖子，乖乖应了声好。
两人上楼后，暖阳找到了一家鞋店。
店中空荡荡的，没有发现腐烂人。
暖阳将黎无舟放在一旁坐好，自己上前去帮他挑选新的鞋子。
但是末日到来许久，这里的鞋子哪怕曾经质量完好，现在也已报废的不成样子。
暖阳在店里闷头找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在库房里找到了一双质量勉强过关的运动鞋。
只不过，颜色是可爱的少女粉。
他看着手中的鞋，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去递给了黎无舟。
末日里，纠结颜色本就毫无意义。
而黎无舟似乎对颜色也没什么概念，刚一拿到鞋，便毫不耽搁地迅速换上了。
粉色的运动鞋配上白色小兔袜子，莫名有些可爱。
暖阳歪头想着，不禁勾了下唇角。
两人在鞋店休整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向上走，之后路上仍会碰到腐烂人，但好在数量不多，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两人顺利到达了商城的顶楼。
这一层楼似乎是饰品服装的专卖区，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服装店和饰品店。
而那个八音盒就放在极其显眼的地方。
暖阳警惕地看了看，没有第一时间过去，他冲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又在心中向天命书询问道。
“这周围有没有埋伏？”
不是他多疑，只是，他总觉得黎非凡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拿到东西。
天命书沉默了片刻，“没有发现埋伏。”
确认之后，暖阳这才迈步走上前去，他伸手要去拿八音盒，可在指尖触碰的瞬间，八音盒竟先有了动静。
那浅紫色的盖子兀自打开，从中慢慢升起了一个芭蕾舞者的人物小模型。
“检测到目标人物，考核任务一已完成。”
“一号钥匙为开启专用通道的必需品，已发放，请尽快拿取。”
机械质感的声音从八音盒中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底座中传来的咔哒一声。
一枚钥匙出现在了底座的凹槽中。
暖阳抬手取出钥匙，不禁挑了挑眉
所以他们来找这三件物品，其实只是为了这三把钥匙？
“阳阳，这个八音盒好像要转起来了。”
黎无舟的声音从旁响起，暖阳抬眸看去，果然见盒子中央的芭蕾舞者颤动着身体，似乎是转动的前兆。
见此，他不禁心中警铃大作，赶忙从腰间拿出匕首，狠狠地击向八音盒。
“啪”地一声，八音盒被击碎在地，那个芭蕾舞者也随着缺了大半个身体。
只是，哪怕已经被粉碎成这模样，仍有声音从八音盒中的一块金属芯片中传出来。
那本该是一段甜糯的童谣，此时却因八音盒的破碎，音调也变得诡异古怪起来。
断断续续的稚嫩童音，混着诡谲的调子瞬间便响彻了整个商城。
暖阳啧了一声，他抬腿将八音盒踹的远了一些，自己则拉着黎无舟快速冲相反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回荡不断的歌声惊动了这里所有的腐烂人。
他们各个都从睡眠状态苏醒，拼命嘶吼着，疯狂地从楼下涌上来，奔向了声音的来源。
这层楼聚集的腐烂人越来越多，绿色的毒雾也在此弥漫开来。
暖阳和黎无舟正躲藏在一家服装店的储藏室中。
这并不是最好的藏匿处，可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挑选了。
此时，隔着储藏室的木门，他们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腐烂人来回奔跑的动静，而那嗬嗬的低吼声似乎就在耳边。
暖阳见门缝下有毒雾渗进来，便拉着黎无舟向后退了退。
“我们不能呆在这儿。”
且不说腐烂人的数量会越来越多，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毕竟，商城只是第一个任务地点。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黎无舟环顾四周后，指了指储藏室里的通风口。
“从这儿走？”
暖阳察看了一番后，冲他点了点头。
他踩着旁边的凳子，用刀刃撬开了通风口上的铁质防护网，随后两人爬进了通风管道。
管道里狭隘无比，这里似乎连空气都是沉闷的。
暖阳俯着身子在前面开路，虽然管道的布局错综复杂，好在他的视觉芯片可以对周围环境进行数据处理，所以两人倒也不至于迷路。
只是攀爬了一阵子后，暖阳突然停下，他侧头冲着黎无舟比了个嘘的手势。
黎无舟明白他的意思，赶忙放轻自己的动作，刻意不发出一丝动静。
而很快，他就明白了暖阳的用意。
此时，两人已经顺着通风管道，爬到了那个八音盒的上方。
黎无舟垂下头，隔着旁边一块镂空的通风防护罩，他能看到下面的景象。
八音盒已经不再发出动静，可密密麻麻的腐烂人仍聚集在周围没有散去，他们挤在一起，像是一滩墨绿色的肉糜。
这场面着实令人不适，黎无舟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时有人从前面伸出手，隔着防护面罩，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温柔的语调似乎就贴在他身侧，声音很轻。
“乖，别看，继续跟我走。”
黎无舟轻轻眨了眨眼睛，乖乖点了下头。
之后，两人继续艰难地在狭隘的空间中前行，而身下就是腐烂人们近距离的嘶吼声。
此刻，生与死的界限似乎就存在于这脆弱的管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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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里有床有被子，已经被腐烂人们当做了一处夜晚栖息的绝佳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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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无舟不自觉地攥紧冷焰枪，可却并未犹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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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你跟着我走。”
黎无舟点了点头，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步一步地靠近家纺区，而里面正睡着成片的腐烂人，他们的身体紧紧挨着，一时让人难有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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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并不算远，可两人却走了许久。
暖阳率先走到安全地带，他转过头看着黎无舟，两人之间只隔了几步路的距离，可却又突生变故。
此时，黎无舟刚迈出步子，周围的腐烂人却侧过身子，抓住了他的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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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楼后，暖阳找到了一家鞋店。
店中空荡荡的，没有发现腐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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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隔着储藏室的木门，他们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腐烂人来回奔跑的动静，而那嗬嗬的低吼声似乎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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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腐烂人的数量会越来越多，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毕竟，商城只是第一个任务地点。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黎无舟环顾四周后，指了指储藏室里的通风口。
“从这儿走？”
暖阳察看了一番后，冲他点了点头。
他踩着旁边的凳子，用刀刃撬开了通风口上的铁质防护网，随后两人爬进了通风管道。
管道里狭隘无比，这里似乎连空气都是沉闷的。
暖阳俯着身子在前面开路，虽然管道的布局错综复杂，好在他的视觉芯片可以对周围环境进行数据处理，所以两人倒也不至于迷路。
只是攀爬了一阵子后，暖阳突然停下，他侧头冲着黎无舟比了个嘘的手势。
黎无舟明白他的意思，赶忙放轻自己的动作，刻意不发出一丝动静。
而很快，他就明白了暖阳的用意。
此时，两人已经顺着通风管道，爬到了那个八音盒的上方。
黎无舟垂下头，隔着旁边一块镂空的通风防护罩，他能看到下面的景象。
八音盒已经不再发出动静，可密密麻麻的腐烂人仍聚集在周围没有散去，他们挤在一起，像是一滩墨绿色的肉糜。
这场面着实令人不适，黎无舟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时有人从前面伸出手，隔着防护面罩，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温柔的语调似乎就贴在他身侧，声音很轻。
“乖，别看，继续跟我走。”
黎无舟轻轻眨了眨眼睛，乖乖点了下头。
之后，两人继续艰难地在狭隘的空间中前行，而身下就是腐烂人们近距离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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