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听咸阳老客说武学四境
天色尚早，萧别离在庭院之中也无事，索性出门在咸阳城内四处转悠，出了门，仔细记住庭院所在地方，问了一个瞧着慈眉善目老奶奶一个方位，萧别离朝着那个方向便走去。
走约半个时辰，却是到了头，眼前竟是一片乱坟岗，萧别离哭笑不得，心想瞧着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怎么还做出了这等子荒唐之事来，果然行走江湖逢人做事留三分的好。
萧别离掉头，一路上误打误撞，日头却也是来到了正午，这才是走到了咸阳中心位置，路上行人颇多，想来也是外出务农之人回家吃饭的缘故，想来腹中还是早上路边随意摘了些瓜果充饥，现在早已经咕咚作响。
萧别离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习武到大宗师那般境界，不过想来大宗师也是要吃饭的，要不然墨莫陌这个大宗师三天两头老往山下跑作甚？难道山下真有他一个姘头不成？萧别离一边脑中想着师公墨莫陌下山的种种猜想，一边顺着街道往北走去。
路边的酸辣面片铺的香味却是把他吸引了过去，看着店家熟练的将面团在手中揉捏成各种形状，然后眼花缭乱的用刀将那面团下锅，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酸辣面片便已出锅，在加上佩些点缀之物，瞧得更是让人食欲大增。
萧别离舔了舔嘴唇，心道一声就是你了，迈开步子，进入店家坐下。
店铺不大，老板身兼账房先生、小二、厨子数职，在店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就算是打着赤膊，不一会也已经是满头大汗。
店家抱歉的朝着萧别离笑笑，将他桌子前别人吃过的碗筷收拾下去，一口不是很浓厚的秦地口音道：“客观，吃点甚？”
萧别离笑着打趣道：“自然是酸辣面片了，你这里还卖别的？”
店家憨厚一笑：“自然是有的，有自家做的酱牛肉，与面片配来，倒也不差，就是有些贵了，要五钱一盘。”
萧别离哈哈大笑，从未有过的豪气，将一袋子钱仍在桌上叮当作响：“直管切来！要是有酒，就端上两坛。”
跟谁过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店家脸立马笑开了花，应了一声，掉头去给萧别离切了牛肉拿了两坛酒端上来一碗面片。
店家一看行事就知道是那老实本分的人，满满当当的一大盘子端上来，萧别离轻轻一笑，这五钱花的倒是不亏，就了一碗酒，倒也是自家酿的酒，虽说不是什么好酒，但是胜在一个有味道。
萧别离美滋滋的喝了一碗酒，又挑了一大片瞅着最是厚实不过的牛肉放在嘴里，依旧不甘心的把拿肉的手指含在嘴里仔细的砸吧砸吧，这才呻吟一声长出一口气，像是活神仙一般。
店家看萧别离这般吃法自己也是高兴，做生意的最希望看到的便是自己的生意兴隆，当然更乐意看到的是像萧别离这般沉浸在自家的饭食中不是？也许是看着萧别离高兴，他又去给萧别离盛满了一大碗面片，说这碗不收他钱，全当是送给他的。
萧别离谢过，接过面片，却见店外一人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他，萧别离有些好奇，心想是这人没钱吃饭不成？他倒是乐意做上一回善人，反正也是花不了几个钱，当然就看那人肯不肯张开这个嘴了。
店家这时候走过来，神情颇为犹豫和难为情，看了一眼站在店铺外那人低声对萧别离道：“这位客官，你可看到门外那位了？”
萧别离点头道：“看到了，怎么？他也是想要讨上一碗酒喝？”
店家摇摇头苦笑道：“客官，也不知道您信不信，我在咸阳城里开这家店几十年了，从开张第一天起，这位客官就来，一直到现在，每天都来，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子时三更，而且，他每次来，必须是要做您的这张桌子，这不凑巧，今天你在用这张桌子”
萧别离有些好奇，他细细的回味自己方才囫囵吞进去的两碗面片，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不同，更不用说提升内力这等想来就不靠谱的事情。
他起身对店外那人拱手道：“这位兄长想来也是位老餮，在下更好也对这家酸辣面片情有独钟，不知道兄长能否赏个脸，和我来这喝上几杯？”
那人先是一怔，旋即点点头，走进店中，也不和萧别离客气，坐在他对面。
萧别离倒了一碗酒递给他笑道：“兄长，如若不嫌弃，不妨和在下喝上一碗酒，如何？”不等那人有所动作，萧别离已是端起酒碗倒入喉中。
那人轻轻一笑，只是嘴唇沾了一下酒碗，旋即放下，店家生怕萧别离误会赶忙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他是不吃面绝对不会碰酒的，今日竟是稍稍沾了一些，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客官你可千万莫要见怪。”
萧别离摆摆手显然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端起酒碗，眯着眼，细细的打量这个有如此恒心的人。
身材是典型的秦人身材，身形颇为高大，只是有些清瘦，想来是上了年纪的缘故，鼻梁却像是马鞍一下凹陷了下去，腮也不似常人，向外鼓起，眉若墨笔，眼若长星，也是相貌堂堂。
那人接过面片，没有着急吃面，而是先喝了一口汤，闭眼仔细品尝汤头在舌尖上的惊艳一触，这才吃起面来。
一碗面下肚，那人端起酒碗，没有一口而尽，而是轻轻的尝了一口。他看了一眼萧别离腰间的冬莲刀，问道：“你会武功？”
萧别离打了个冷颤，只因此人说话简直就像是来自九泉之下的幽冥一般寒冷，声音之中有股威压和不容抗拒，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竟让萧别离有种危险的感觉，好像是刚从虎口逃脱一般。
萧别离轻吐一口气笑道：“只是一些防身之术，算不上什么上乘武功，倒是让兄长见笑了。”
那人摇摇头，轻声一笑，却好似是硬从嘴角拉扯出的一个弧度问道：“你也不像是那种读书人，就不要满口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想一句话都要憋个半天，像是老驴拉屎一般不痛快！”
萧别离如蒙大赦，一只脚抬在凳子上嬉皮笑脸道：“哎呦，这都被哥哥你看出来了，他娘的阿季说的对，咱这辈子就他娘的不是那读书人的命，倒是让哥哥你笑话了。”
那人笑笑：“你武功是什么境界？”
“境界？”萧别离紧紧的皱着眉头，什么是境界？武功还有境界不成？他只知道是江湖一流高手，江湖武学大宗师，却是不知道有什么境界。
那人哑然失笑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境界？”
萧别离摇头，显然是不知。
那人闭眼似是回忆道：“寻常武夫行走江湖，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一辈子也不过是在草莽之中碌碌无为，而厉害些的武夫诸如专诸、恶来习武却是可以成为国士为国所用，从而可以名垂青史。”
“当年姜太公指挥大周伐纣，从而开创大周八百年国祚，临死前倒是也定了一些武学境界，不过多年来倒是让人忘了，此后奇才鬼谷子划下武夫境界，一直被沿袭至今。”
萧别离好奇道：“倒是有那些境界？”
那人沾了些酒水，在桌子上轻轻的画了些什么道：“寻常武夫，打打杀杀，口中所无非是龙虎腾跃之招，不入流，不做评价，只叫他莽夫；有些武夫，闭门习武，悟出数招，在一方郡县倒也可以称霸，称之为人境武者，意为人中翘楚；还有一些人，登堂入室武学之宗师，分之以逍遥境、非攻境、纵横境，只因此三境为当年江湖三大宗门道家、墨家、纵横家所提倡。”
萧别离点头，似有感触笑道：“那儒家呢？就算是我没读过几天书，都知道儒家有个孔夫子。”
那人冷哼一声，显然是对这种说法极为的不屑，颇为不痛道：“儒家那些人自然是有的，鬼谷子当年没用儒家境界，这些人倒是不要脸的自己加上了，唤名天命境。”
萧别离失笑道：“说是江湖中人，说是诸子百家，对这些俗物也看的忒重了些，也不知道那位孔夫子在天上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想来这四境，就是江湖上传的武学大宗师的境界了吧？逍遥非攻纵横天颐，听着倒也是舒畅，比那什么莽夫人境好听的多，怪不得那些江湖有名望的人打破头皮都想成为大宗师，名字听着就厉害许多。”
萧别离忽然想到些什么，一脸坏笑道：“可是大秦帝国以巫士为重，寻常地方我倒是走过不少，家家户户摆牌供奉的都是巫神，可是江湖境界划分却没有他们什么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那人笑而不语。
萧别离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都已经是巫神了，在和寻常江湖的凡夫俗子争抢这些，反而显得有些粗鄙，任凭你们诸子百家争个头破血流，我安安静静的在百姓家中高高在上，嘿嘿，高，实在是高，仙神我是从来没见过，要是真有的话，我一定敬那巫神三大杯！不过话说回来，哥哥，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仙神？”
那人抬头望天，怔怔出神：“应该是有的吧。”
萧别离哈哈大笑挥手道：“管他有没有，也不妨碍咱们兄弟喝酒不是？兄长和你这番讨论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您屈尊看看，我这武功算是什么？”
那人笑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也就是个寻常莽夫。”
萧别离大失所望喃喃自语：“弄了半天却是连个人境武者都没到，更别提武学大宗师境界，哎！”
那人捧腹哈哈大笑道：“骗你的，光是内功修为怕也是人境上层，只差几分机缘几分历练，片刻扶摇而上，逍遥世间，做那宗师武夫。”
萧别离大喜，心道那金丹还是有用，不日便可成为那大宗师！想来师公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大宗师，不过师公的大宗师应该是那非攻境，就算是纵横境也说不准，光是能一刀斩出九青龙就不是寻常武夫能用的出的。
那人喝光碗中酒，自自语笑道：“老了，老了当年年轻的时候就向往那刀尖上舔血的武夫生活，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现在却是没了那份豪气，多的只是些暮气沉沉，亏得小兄弟你还和我喝上几碗酒，也不怕沾染了些暮气，打磨了你胸中的英雄气。”
萧别离摇头笑道：“此差矣，应该是哥哥你多沾上些我少年英雄锐气，好好的把你身上那个暮气给打磨掉才是！”
那人一怔，哈哈大笑：“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萧别离喝的高兴，吃的高兴，听他一番话更是尽兴，笑道：“哥哥，今天这顿饭，就让我请你，如何？”
那人听了眼睛一缩，闪过一丝寒光，道：“我与你非亲非故，请我，怕是不妥吧？再者说，我也从未让人请过吃酒。”
萧别离一瞪眼道：“有何不妥？不过是几钱的事而已，萧别离我没有别的能耐，也不是武学大宗师，可是请人喝酒的钱还是有的！店家，这些钱，你就尽数拿去，剩下的，就当我日后的酒钱吧！”
萧别离也不等那人有所反应，挥手告辞，摇晃着身躯，朝着庭院走去。
那人起身，示意店家把钱收好，竟也是破天荒的没有掏钱，而是让萧别离请了他，那店家显然也是头一次看到二十多年来自己掏钱的那人竟别人请了客，笑道：“那位客官倒也是个爽利人，老李虽然这辈子只是做酸辣面片这一件事，可是这双眼睛却是毒辣的很，这客官想来肯定会有出息！”
那人笑笑显然是不以为然，卖面片的老李收拾桌子道：“嘿，看你那模样，我比你年长几岁，就以老哥自居了，老李这辈子看人没走过眼！就像你吧，肯定是身份大的吓人的人！你不说，老李也不问，你说了，老李也不听，老李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那人身躯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震，旋即摆摆手走远，他看着萧别离消失的背影自然自语道：“萧别离？和扶苏进城的就是你？还看不出有什么大作为啊。”
他紧了紧衣袖，像是向下老农一般双手插袖，不远处，一亭亭玉立女子在等候。
他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这个数年前在城外捡来的女子，最是讨他欢喜不过，也只有她才能让他流出这像是慈父一般的笑容。
他快步走过去，语之中是止不住的高兴和欣慰：“哈哈，又让你来接为父了，真是惭愧啊。”
女子只是笑笑，摇摇头，接过他的手臂，扶着他在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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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习武到大宗师那般境界，不过想来大宗师也是要吃饭的，要不然墨莫陌这个大宗师三天两头老往山下跑作甚？难道山下真有他一个姘头不成？萧别离一边脑中想着师公墨莫陌下山的种种猜想，一边顺着街道往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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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舔了舔嘴唇，心道一声就是你了，迈开步子，进入店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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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抱歉的朝着萧别离笑笑，将他桌子前别人吃过的碗筷收拾下去，一口不是很浓厚的秦地口音道：“客观，吃点甚？”
萧别离笑着打趣道：“自然是酸辣面片了，你这里还卖别的？”
店家憨厚一笑：“自然是有的，有自家做的酱牛肉，与面片配来，倒也不差，就是有些贵了，要五钱一盘。”
萧别离哈哈大笑，从未有过的豪气，将一袋子钱仍在桌上叮当作响：“直管切来！要是有酒，就端上两坛。”
跟谁过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店家脸立马笑开了花，应了一声，掉头去给萧别离切了牛肉拿了两坛酒端上来一碗面片。
店家一看行事就知道是那老实本分的人，满满当当的一大盘子端上来，萧别离轻轻一笑，这五钱花的倒是不亏，就了一碗酒，倒也是自家酿的酒，虽说不是什么好酒，但是胜在一个有味道。
萧别离美滋滋的喝了一碗酒，又挑了一大片瞅着最是厚实不过的牛肉放在嘴里，依旧不甘心的把拿肉的手指含在嘴里仔细的砸吧砸吧，这才呻吟一声长出一口气，像是活神仙一般。
店家看萧别离这般吃法自己也是高兴，做生意的最希望看到的便是自己的生意兴隆，当然更乐意看到的是像萧别离这般沉浸在自家的饭食中不是？也许是看着萧别离高兴，他又去给萧别离盛满了一大碗面片，说这碗不收他钱，全当是送给他的。
萧别离谢过，接过面片，却见店外一人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他，萧别离有些好奇，心想是这人没钱吃饭不成？他倒是乐意做上一回善人，反正也是花不了几个钱，当然就看那人肯不肯张开这个嘴了。
店家这时候走过来，神情颇为犹豫和难为情，看了一眼站在店铺外那人低声对萧别离道：“这位客官，你可看到门外那位了？”
萧别离点头道：“看到了，怎么？他也是想要讨上一碗酒喝？”
店家摇摇头苦笑道：“客官，也不知道您信不信，我在咸阳城里开这家店几十年了，从开张第一天起，这位客官就来，一直到现在，每天都来，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子时三更，而且，他每次来，必须是要做您的这张桌子，这不凑巧，今天你在用这张桌子”
萧别离有些好奇，他细细的回味自己方才囫囵吞进去的两碗面片，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不同，更不用说提升内力这等想来就不靠谱的事情。
他起身对店外那人拱手道：“这位兄长想来也是位老餮，在下更好也对这家酸辣面片情有独钟，不知道兄长能否赏个脸，和我来这喝上几杯？”
那人先是一怔，旋即点点头，走进店中，也不和萧别离客气，坐在他对面。
萧别离倒了一碗酒递给他笑道：“兄长，如若不嫌弃，不妨和在下喝上一碗酒，如何？”不等那人有所动作，萧别离已是端起酒碗倒入喉中。
那人轻轻一笑，只是嘴唇沾了一下酒碗，旋即放下，店家生怕萧别离误会赶忙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他是不吃面绝对不会碰酒的，今日竟是稍稍沾了一些，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客官你可千万莫要见怪。”
萧别离摆摆手显然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端起酒碗，眯着眼，细细的打量这个有如此恒心的人。
身材是典型的秦人身材，身形颇为高大，只是有些清瘦，想来是上了年纪的缘故，鼻梁却像是马鞍一下凹陷了下去，腮也不似常人，向外鼓起，眉若墨笔，眼若长星，也是相貌堂堂。
那人接过面片，没有着急吃面，而是先喝了一口汤，闭眼仔细品尝汤头在舌尖上的惊艳一触，这才吃起面来。
一碗面下肚，那人端起酒碗，没有一口而尽，而是轻轻的尝了一口。他看了一眼萧别离腰间的冬莲刀，问道：“你会武功？”
萧别离打了个冷颤，只因此人说话简直就像是来自九泉之下的幽冥一般寒冷，声音之中有股威压和不容抗拒，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竟让萧别离有种危险的感觉，好像是刚从虎口逃脱一般。
萧别离轻吐一口气笑道：“只是一些防身之术，算不上什么上乘武功，倒是让兄长见笑了。”
那人摇摇头，轻声一笑，却好似是硬从嘴角拉扯出的一个弧度问道：“你也不像是那种读书人，就不要满口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想一句话都要憋个半天，像是老驴拉屎一般不痛快！”
萧别离如蒙大赦，一只脚抬在凳子上嬉皮笑脸道：“哎呦，这都被哥哥你看出来了，他娘的阿季说的对，咱这辈子就他娘的不是那读书人的命，倒是让哥哥你笑话了。”
那人笑笑：“你武功是什么境界？”
“境界？”萧别离紧紧的皱着眉头，什么是境界？武功还有境界不成？他只知道是江湖一流高手，江湖武学大宗师，却是不知道有什么境界。
那人哑然失笑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境界？”
萧别离摇头，显然是不知。
那人闭眼似是回忆道：“寻常武夫行走江湖，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一辈子也不过是在草莽之中碌碌无为，而厉害些的武夫诸如专诸、恶来习武却是可以成为国士为国所用，从而可以名垂青史。”
“当年姜太公指挥大周伐纣，从而开创大周八百年国祚，临死前倒是也定了一些武学境界，不过多年来倒是让人忘了，此后奇才鬼谷子划下武夫境界，一直被沿袭至今。”
萧别离好奇道：“倒是有那些境界？”
那人沾了些酒水，在桌子上轻轻的画了些什么道：“寻常武夫，打打杀杀，口中所无非是龙虎腾跃之招，不入流，不做评价，只叫他莽夫；有些武夫，闭门习武，悟出数招，在一方郡县倒也可以称霸，称之为人境武者，意为人中翘楚；还有一些人，登堂入室武学之宗师，分之以逍遥境、非攻境、纵横境，只因此三境为当年江湖三大宗门道家、墨家、纵横家所提倡。”
萧别离点头，似有感触笑道：“那儒家呢？就算是我没读过几天书，都知道儒家有个孔夫子。”
那人冷哼一声，显然是对这种说法极为的不屑，颇为不痛道：“儒家那些人自然是有的，鬼谷子当年没用儒家境界，这些人倒是不要脸的自己加上了，唤名天命境。”
萧别离失笑道：“说是江湖中人，说是诸子百家，对这些俗物也看的忒重了些，也不知道那位孔夫子在天上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想来这四境，就是江湖上传的武学大宗师的境界了吧？逍遥非攻纵横天颐，听着倒也是舒畅，比那什么莽夫人境好听的多，怪不得那些江湖有名望的人打破头皮都想成为大宗师，名字听着就厉害许多。”
萧别离忽然想到些什么，一脸坏笑道：“可是大秦帝国以巫士为重，寻常地方我倒是走过不少，家家户户摆牌供奉的都是巫神，可是江湖境界划分却没有他们什么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那人笑而不语。
萧别离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都已经是巫神了，在和寻常江湖的凡夫俗子争抢这些，反而显得有些粗鄙，任凭你们诸子百家争个头破血流，我安安静静的在百姓家中高高在上，嘿嘿，高，实在是高，仙神我是从来没见过，要是真有的话，我一定敬那巫神三大杯！不过话说回来，哥哥，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仙神？”
那人抬头望天，怔怔出神：“应该是有的吧。”
萧别离哈哈大笑挥手道：“管他有没有，也不妨碍咱们兄弟喝酒不是？兄长和你这番讨论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您屈尊看看，我这武功算是什么？”
那人笑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也就是个寻常莽夫。”
萧别离大失所望喃喃自语：“弄了半天却是连个人境武者都没到，更别提武学大宗师境界，哎！”
那人捧腹哈哈大笑道：“骗你的，光是内功修为怕也是人境上层，只差几分机缘几分历练，片刻扶摇而上，逍遥世间，做那宗师武夫。”
萧别离大喜，心道那金丹还是有用，不日便可成为那大宗师！想来师公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大宗师，不过师公的大宗师应该是那非攻境，就算是纵横境也说不准，光是能一刀斩出九青龙就不是寻常武夫能用的出的。
那人喝光碗中酒，自自语笑道：“老了，老了当年年轻的时候就向往那刀尖上舔血的武夫生活，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现在却是没了那份豪气，多的只是些暮气沉沉，亏得小兄弟你还和我喝上几碗酒，也不怕沾染了些暮气，打磨了你胸中的英雄气。”
萧别离摇头笑道：“此差矣，应该是哥哥你多沾上些我少年英雄锐气，好好的把你身上那个暮气给打磨掉才是！”
那人一怔，哈哈大笑：“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萧别离喝的高兴，吃的高兴，听他一番话更是尽兴，笑道：“哥哥，今天这顿饭，就让我请你，如何？”
那人听了眼睛一缩，闪过一丝寒光，道：“我与你非亲非故，请我，怕是不妥吧？再者说，我也从未让人请过吃酒。”
萧别离一瞪眼道：“有何不妥？不过是几钱的事而已，萧别离我没有别的能耐，也不是武学大宗师，可是请人喝酒的钱还是有的！店家，这些钱，你就尽数拿去，剩下的，就当我日后的酒钱吧！”
萧别离也不等那人有所反应，挥手告辞，摇晃着身躯，朝着庭院走去。
那人起身，示意店家把钱收好，竟也是破天荒的没有掏钱，而是让萧别离请了他，那店家显然也是头一次看到二十多年来自己掏钱的那人竟别人请了客，笑道：“那位客官倒也是个爽利人，老李虽然这辈子只是做酸辣面片这一件事，可是这双眼睛却是毒辣的很，这客官想来肯定会有出息！”
那人笑笑显然是不以为然，卖面片的老李收拾桌子道：“嘿，看你那模样，我比你年长几岁，就以老哥自居了，老李这辈子看人没走过眼！就像你吧，肯定是身份大的吓人的人！你不说，老李也不问，你说了，老李也不听，老李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那人身躯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震，旋即摆摆手走远，他看着萧别离消失的背影自然自语道：“萧别离？和扶苏进城的就是你？还看不出有什么大作为啊。”
他紧了紧衣袖，像是向下老农一般双手插袖，不远处，一亭亭玉立女子在等候。
他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这个数年前在城外捡来的女子，最是讨他欢喜不过，也只有她才能让他流出这像是慈父一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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