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公子两愿
萧别离站在一块巨石上，向北望去，放眼皆是咸阳城的壮阔景象。
江湖坊间传，说天下雄城之首，当推楚国郢都，数代经营，城高墙厚，是天下最易守难攻之地；也有人当推赵国雄城邯郸，，城墙东西长数百丈，在七国当中都少有。
萧别离只不过去过邯郸城，当时就觉邯郸城像是一个卧在大地之上的巨人一般，雄阔巍峨，而如今，咸阳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的脚下，萧别离觉得，这咸阳城就是站的笔直的巨人。
“南山之巅以为阙，渭水之茎以为南，煌煌然立于天地间，大秦之一统天下以为雄，得百宫千城之珍宝，万万不及咸阳千之一也。”苏信下了马车笑着对目瞪口呆的萧别离说道。
萧别离揉了揉下巴，眯着眼睛，心中感慨万分，想不到自己兜兜转转最终竟是来到了咸阳城，咸阳城非富即贵，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随便扔一块砖都可以砸到个什么拥有军功的世家子弟。
咸阳城城门大开，数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巾，脸上画着同样形状的黑衣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来往络绎不绝的居民，模样甚是严肃。
苏信朝着咸阳城的方向轻轻的弯腰行了一礼，说道：“当年先祖与犬戎交战落败，眼看就要身死，一伙身披黑袍的巫士将先祖救下，先祖为感激他们，以后大秦境内统一信奉巫教，大秦之所以能够一统天下，他们功不可没。”苏信指着城墙上的黑衣巫士说道。
萧别离点点头，玩味的笑道：“所以大秦一统天下以后，其他六国百姓也要信奉巫教？这也有些忒不讲理了吧？以前尚未一统六国，六国百姓信奉什么那都是看人家的心情，今天信奉你们巫教，下雨丰收鸡下蛋，好，那我就信你巫教，明天信你道教，风调雨顺粮满仓，那我就信你道教，说到底，有奶就是娘，谁对我好我就信谁。”
苏信哑然失笑：“萧子，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讲理了。”
萧别离挥挥手，大摇大摆的走进城：“嘿，苏信，你仔细琢磨，其实，理就是这个理！”
不出意外，萧别离被那看守城门的士兵拦下，站在城墙上的几个黑衣人死死的盯着萧别离，那模样就像是天上盘旋的乌鸦在盯着一个将死之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拥而上将他分食一般。
苏信乐意见到萧别离吃瘪，只是坐在马车上在一旁坏笑。萧别离一副苦瓜脸拉的老长，似乎是在埋怨苏信没有向他讲清楚进出城门竟还需要“转”这种东西。
他拉下脸问道：“苏信，为什么在其他郡县不需要这种东西，在咸阳却是要的？”
苏信笑道：“怎么不需要？只不过是其他郡县远离咸阳，帝国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那看守城墙的人也乐意凭这个捞上一些油水，这里可是咸阳，帝国的心脏，今天是你运气好，守城的将士是蒙恬将军部下，要是蒙毅将军部下，你现在早已经被抓走去当苦犯了。”
蒙恬？蒙毅？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萧别离倒吸一口冷气，那个蒙恬还好，他没有接触过，那个蒙毅他可是亲眼见到过此人的狠厉的，要是被蒙毅发现，他就是那年那日在邯郸城的小萧子，这可怎么办？萧别离手不自觉的摸到自己的脸上，那道伤疤带来的触感就像是一枚钢针一般，让萧别离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苦笑一声，当年那蒙毅就不曾见过他的模样，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初当个瘦弱的小萧子了，更何况脸上的这道伤痕，莫说是蒙毅，怕是徐东来在生见到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苏信心头也有些黯淡，萧别离脸上的伤疤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还未进城，光是在城外就已经收到无数人的指点，这若是进了城，他岂不是要被人指点更多？
苏信招呼萧别离上了马车，从马车之中抽出一做工极其讲究，花纹古怪但是散发着丝丝极其神秘气息的匣子。
萧别离见这匣子做工考究，显然不是凡物，面露好奇，拿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是什么？是什么东海夜明珠？还是南海鲛人泪？”
苏信摇摇头，将匣子轻轻的打开，里面静静的呈放着一张脸皮。
苏信伸出双手，食指拇指并做，捻起脸皮铺在萧别离的脸上，苏信又往那脸皮上轻轻的吹拂了几下，脸皮好似落地生根一般牢牢的黏在萧别离的脸上，好像这原本就是萧别离的模样一般，看不出有丝毫脸皮的痕迹。
苏信小心翼翼的做完这一切，这才满意的笑道：“好了，好了，这是当年商君府被抄家时搜到的东西，用的是东海万年鲸鱼脂做的脸皮，在加上几位巫术精湛的巫士刻画了一些咒印，就算是寻常巫术高手也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一张脸皮，正好用在萧子你这里正合适，我看以后还有谁对你指指点点！”
萧别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相信，就算是阿季也绝对认不出他来！他还正愁自己这张脸被徐福和王贲牢牢的记住，将来万一碰到这二人还不好办，如今却是不用担心此事了。
萧别离轻笑两声，有些可惜的说道：“只差一条玉扣带，不然的话任谁看都觉得我是那世家子弟。”
苏信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道：“确实如此，萧子，咸阳不比其他地方，民风彪悍，像你这样面皮俊秀的公子哥儿，怕是要被那热情好客的妇人好好的调教一番。”
萧别离打了个冷颤，摇摇头，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被那几个满口黄牙操着一股浓烈的秦腔口音的妇人追的鸡飞狗跳的场景。
苏信捧腹大笑：“逗你玩呢，进城去！”
秦人尚武，可是这不代表说每个秦人都是那吹胡子瞪眼睛，一不合就要抽刀看你全家老小的莽夫。与这恰恰相反的是，咸阳城内的街道却是很干净，街上也没有那么多决斗的“侠客”，多得是粗布短衣的百姓来来回回。
萧别离换想到墨谦谦讲的一个笑话，说的是在在百年前，当时天下江湖宗门诸子百家，热络进驻于秦、楚等这样的大国，想的是捞些军功，换个子孙后代可以荫福，不用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一不小心就没了性命。
当时有位纵横大家，便是进入了楚国，正好是碰到秦楚两国交战，原本想着仗着一身武艺的他杀上数百个秦国蛮子不成问题，结果是刚一开战，就看到那秦军将士像是问道了血腥味的恶狼一般冲了上去，而且还极有章法，一旦被那将士杀的兴起，竟是连铠甲都不要了，左手提着割下的楚军将士的脑袋，右手拿着短刀，面红耳赤的嚷嚷着冲了过来。
连那一身好武艺的纵横大家都被这模样吓得胆战心惊，更不用说那寻常楚国将士，吓得是抛投鼠窜，再到后来，秦军将士嫌拿着人头太费事，竟是割下毙命之人的左耳串在腰间，到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只见所有秦军将士从腰间掏出一长串的耳朵。那纵横大家一直到死都不敢在吃一次猪耳朵或者是牛耳朵
萧别离想到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苏信侧头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萧别离摇摇头道：“只是没想到。”
苏信何等聪慧笑道：“想不到咸阳城内的秦人并不是那等粗鄙不堪的蛮夷之人，想不到他们竟然不会吃人肉喝人血是不是？”
萧别离失笑道：“的确想不到。”
苏信点点头，任凭马车在街上自己行走，他双手插袖，靠在车厢上，像是富家老翁一般闭眼道：“我有两愿。”
萧别离挺直身板，也学着苏信的模样双手插袖，只不过苏信的模样看着更像是饱读诗书之士，而他则是多想路上捡了金珠的暴发户，他笑道：“哪两愿？愿这天底下的农民全都风调雨顺粮满仓？愿这天下官吏全都清廉能干如管仲？”
苏信目光望着远方深沉道：“我愿天下寒士百姓不分秦楚齐燕，亲如一家；我愿天下能人诸子百家尽入我大秦中央，保我大秦国祚千年万世！”
萧别离肃然起敬，他看向苏信，缓缓起身站在马车之外，轻轻的抚摸马鞍笑道：“那我萧别离，只愿做一为你牵马遮风之人，苏公子，可否？”
苏信一怔，旋即轻轻一笑：“叫我扶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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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只不过去过邯郸城，当时就觉邯郸城像是一个卧在大地之上的巨人一般，雄阔巍峨，而如今，咸阳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的脚下，萧别离觉得，这咸阳城就是站的笔直的巨人。
“南山之巅以为阙，渭水之茎以为南，煌煌然立于天地间，大秦之一统天下以为雄，得百宫千城之珍宝，万万不及咸阳千之一也。”苏信下了马车笑着对目瞪口呆的萧别离说道。
萧别离揉了揉下巴，眯着眼睛，心中感慨万分，想不到自己兜兜转转最终竟是来到了咸阳城，咸阳城非富即贵，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随便扔一块砖都可以砸到个什么拥有军功的世家子弟。
咸阳城城门大开，数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巾，脸上画着同样形状的黑衣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来往络绎不绝的居民，模样甚是严肃。
苏信朝着咸阳城的方向轻轻的弯腰行了一礼，说道：“当年先祖与犬戎交战落败，眼看就要身死，一伙身披黑袍的巫士将先祖救下，先祖为感激他们，以后大秦境内统一信奉巫教，大秦之所以能够一统天下，他们功不可没。”苏信指着城墙上的黑衣巫士说道。
萧别离点点头，玩味的笑道：“所以大秦一统天下以后，其他六国百姓也要信奉巫教？这也有些忒不讲理了吧？以前尚未一统六国，六国百姓信奉什么那都是看人家的心情，今天信奉你们巫教，下雨丰收鸡下蛋，好，那我就信你巫教，明天信你道教，风调雨顺粮满仓，那我就信你道教，说到底，有奶就是娘，谁对我好我就信谁。”
苏信哑然失笑：“萧子，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讲理了。”
萧别离挥挥手，大摇大摆的走进城：“嘿，苏信，你仔细琢磨，其实，理就是这个理！”
不出意外，萧别离被那看守城门的士兵拦下，站在城墙上的几个黑衣人死死的盯着萧别离，那模样就像是天上盘旋的乌鸦在盯着一个将死之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拥而上将他分食一般。
苏信乐意见到萧别离吃瘪，只是坐在马车上在一旁坏笑。萧别离一副苦瓜脸拉的老长，似乎是在埋怨苏信没有向他讲清楚进出城门竟还需要“转”这种东西。
他拉下脸问道：“苏信，为什么在其他郡县不需要这种东西，在咸阳却是要的？”
苏信笑道：“怎么不需要？只不过是其他郡县远离咸阳，帝国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那看守城墙的人也乐意凭这个捞上一些油水，这里可是咸阳，帝国的心脏，今天是你运气好，守城的将士是蒙恬将军部下，要是蒙毅将军部下，你现在早已经被抓走去当苦犯了。”
蒙恬？蒙毅？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萧别离倒吸一口冷气，那个蒙恬还好，他没有接触过，那个蒙毅他可是亲眼见到过此人的狠厉的，要是被蒙毅发现，他就是那年那日在邯郸城的小萧子，这可怎么办？萧别离手不自觉的摸到自己的脸上，那道伤疤带来的触感就像是一枚钢针一般，让萧别离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苦笑一声，当年那蒙毅就不曾见过他的模样，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初当个瘦弱的小萧子了，更何况脸上的这道伤痕，莫说是蒙毅，怕是徐东来在生见到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苏信心头也有些黯淡，萧别离脸上的伤疤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还未进城，光是在城外就已经收到无数人的指点，这若是进了城，他岂不是要被人指点更多？
苏信招呼萧别离上了马车，从马车之中抽出一做工极其讲究，花纹古怪但是散发着丝丝极其神秘气息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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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信摇摇头，将匣子轻轻的打开，里面静静的呈放着一张脸皮。
苏信伸出双手，食指拇指并做，捻起脸皮铺在萧别离的脸上，苏信又往那脸皮上轻轻的吹拂了几下，脸皮好似落地生根一般牢牢的黏在萧别离的脸上，好像这原本就是萧别离的模样一般，看不出有丝毫脸皮的痕迹。
苏信小心翼翼的做完这一切，这才满意的笑道：“好了，好了，这是当年商君府被抄家时搜到的东西，用的是东海万年鲸鱼脂做的脸皮，在加上几位巫术精湛的巫士刻画了一些咒印，就算是寻常巫术高手也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一张脸皮，正好用在萧子你这里正合适，我看以后还有谁对你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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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尚武，可是这不代表说每个秦人都是那吹胡子瞪眼睛，一不合就要抽刀看你全家老小的莽夫。与这恰恰相反的是，咸阳城内的街道却是很干净，街上也没有那么多决斗的“侠客”，多得是粗布短衣的百姓来来回回。
萧别离换想到墨谦谦讲的一个笑话，说的是在在百年前，当时天下江湖宗门诸子百家，热络进驻于秦、楚等这样的大国，想的是捞些军功，换个子孙后代可以荫福，不用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一不小心就没了性命。
当时有位纵横大家，便是进入了楚国，正好是碰到秦楚两国交战，原本想着仗着一身武艺的他杀上数百个秦国蛮子不成问题，结果是刚一开战，就看到那秦军将士像是问道了血腥味的恶狼一般冲了上去，而且还极有章法，一旦被那将士杀的兴起，竟是连铠甲都不要了，左手提着割下的楚军将士的脑袋，右手拿着短刀，面红耳赤的嚷嚷着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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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想到此忍不住哈哈大笑，苏信侧头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萧别离摇摇头道：“只是没想到。”
苏信何等聪慧笑道：“想不到咸阳城内的秦人并不是那等粗鄙不堪的蛮夷之人，想不到他们竟然不会吃人肉喝人血是不是？”
萧别离失笑道：“的确想不到。”
苏信点点头，任凭马车在街上自己行走，他双手插袖，靠在车厢上，像是富家老翁一般闭眼道：“我有两愿。”
萧别离挺直身板，也学着苏信的模样双手插袖，只不过苏信的模样看着更像是饱读诗书之士，而他则是多想路上捡了金珠的暴发户，他笑道：“哪两愿？愿这天底下的农民全都风调雨顺粮满仓？愿这天下官吏全都清廉能干如管仲？”
苏信目光望着远方深沉道：“我愿天下寒士百姓不分秦楚齐燕，亲如一家；我愿天下能人诸子百家尽入我大秦中央，保我大秦国祚千年万世！”
萧别离肃然起敬，他看向苏信，缓缓起身站在马车之外，轻轻的抚摸马鞍笑道：“那我萧别离，只愿做一为你牵马遮风之人，苏公子，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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