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大秦之鹿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始皇帝不死，新皇帝不立，这也是一直不变的道理，这不是始皇帝刚刚死去，新的皇帝二世胡亥便已经大兴土木，先是要将始皇帝的陵墓好好的修一修，后来又要整治咸阳宫，总之什么都想做，想要迫不及待地做一番大事业，好让世人瞧瞧，比起他父亲始皇帝陛下来，他胡蛮儿也是一点都不差点。
在咸阳，丞相府上，李斯早早的吃了自己每日必须要吃的东西，他抹了抹嘴，满意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扶持新帝有功，这丞相位置怕是稳了，他只是有些可怜扶苏公子，原本是一个当明君的好公子，却死于宫中波涛汹涌的斗争当中，不过他也对蒙恬有一丝的不屑，终究不过是一个武夫，对于算计谋划还是和他这个文人差了一些。
虽然现在世人对于胡蛮儿当上皇帝多有议论，而且函谷关以东，那些六国余孽又多有动作，但是李斯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对着铜镜自自语道说道：“这些天下百姓，其实都是些愚昧之人，以为扶苏公子当上皇帝他们就有好处，就可以免征赋税，就可以逃避奴役，多么天真可笑的想法，无论是谁当上皇帝，赋税和奴役是绝对免不了的，扶苏公子不过是在名剑素有仁义之名罢了，陛下在我的辅佐之下，一定会比扶苏公子更要有仁德的。”
门忽然开了，李斯微微一愣，旋即眉头一皱，甚是不悦，这是丞相大人的家，基本上没有哪个官员不开眼的会选择在这个时辰来找丞相大人的，他们都知道李斯的脾气和秉性，最讨厌在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就算是李斯的家人也不例外。
当他转过身，看着来人以后，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自陛下死了以后，你是第二个敢不通知我就进来的人，不过也就是你了，唤作他人，我定是不绕过他的，冯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要知道咸阳宫的翻新还没有弄好，陛下的陵墓也还没有修好，你可是有的忙。”
来人正是帝国的又一位丞相大人冯去疾，身形魁梧的冯去疾进门以后，看着春风得意的李斯问道：“李斯大人，冯某来此地，希望是从李斯大人你嘴里听到几句实话，李斯大人，你我二人虽然同朝为官，但是世人都知道你我素来政见不合，但是冯某私下却把李斯大人当作冯某的高山流水知己一名，希望李斯大人能够和冯某坦诚相见。”
李斯不动声色的默了一下自己的鬓角，他整理了一些衣袖，冯去疾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一脸正色，李斯轻轻一笑，他说道：“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问的是，陛下临死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立的胡公子为帝？陛下是不是真的要让扶苏公子和蒙恬将军以死谢罪，是不是？”
李斯和冯去疾都是帝国的丞相，能够做到这个官职上的人，脑子都不会太差，所以不等冯去疾开口，李斯就知道冯去疾要问什么，而冯去疾也对李斯道破自己的疑惑不感到丝毫的惊讶，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后负，很是真诚的说道：“不错，希望李斯大人你莫要诓骗我。”
李斯笑了笑，他轻轻的从案几上拿起两颗蜜饯说道：“这两颗蜜饯都是蜜饯，吃到人的嘴里都是甜的，既然都是甜的，那冯大人您难道还要区别吃到你嘴里的是哪一个？无论是胡公子还是扶苏公子，都是陛下的儿子，都是龙子，无论谁做皇帝都一样，所以陛下的遗诏到底是立的谁，这并不重要，反正他们都是大秦的主人，是陛下的骨肉。”
冯去疾坚定的摇摇头，他正色道：“不，这不一样，如果是陛下真的立的是胡公子为帝，冯某无话可说，自当是全心全力的为皇帝效力，可若是陛下立的是扶苏公子为帝，那冯某一定要好好的探讨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李斯脸皮扯动了几下，他眉毛轻轻的翘起看着冯去疾一字一句的说道：“冯大人，李斯说了，这不重要，无论是谁当皇帝，你依旧是你的丞相，我依旧是我的丞相，我们照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扶苏公子当了皇帝，那如今取代你我的人，就是他蒙家兄弟！”
冯去疾身子轻微的颤抖，他抬起头，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李斯大人一样，满面的疑惑和不解，他摇摇头，难以置信的说道：“李斯大人，如果不是我当着面听你这么说，我实在是想不到这句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忘记了当初你的誓了吗？你当初想的可是要让大秦的铁骑踏遍每一寸河山，你想的是大秦的文字成为流传万世的记载，你想的是我大秦的钱币流通天下，你在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满脑子想的都是争权夺利，当初的那个李斯，当初的我的那个挚友，现在去了哪里！”
李斯笑了笑，抹了把脸，将自己脸上的口水尽数抹去，他拍拍手笑道：“冯大人，李斯没有变，还是当初那个拥有着雄心壮志的李斯啊，现在你看看，帝国上下，哪里没有我李斯的身影？钱是我李斯制定的，文字是我李斯规范的，度量都是我李斯统一规划的，我李斯的血肉，已经融合到了帝国的上下！”
“李斯没有变，需要变的是冯大人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斯为帝国做了这么多，理当享受这丞相的位置，理当在始皇帝陛下之后，在做丞相，而不是被一个只会用武力夺取军功的蒙恬拿去！”
冯去疾深吸一口气，他一拳奋力的砸在案几上，将名贵的案几砸的四分五裂，他抓住李斯的领子怒吼道：“李斯，你醒醒吧！当初那个我的挚友哪里去了，为何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会是这样一个满脑子想的争权夺利的人！那胡公子隐忍了这么多年，他所图的不仅仅是皇位这个宝座，他所图谋的绝对会更多，这一切他和你说过吗？没有！从来没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作他的心腹，这难道你都不懂？”
李斯被冯去疾抓住衣领，他略微退后了两步，眼神冷漠的看着冯去疾说道：“如今，他是陛下，我是臣子，做臣子的为陛下分忧，这是里所应当的事情，而且我们做臣子的，最忌讳的就是探听陛下的事情，所以我对陛下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做好我的份内之事，我无论如何都是帝国的丞相大人，倒是冯大人你，虽然你也贵为丞相大人，但是你今日做的事情，有违礼节，李斯不放在心上，还希望你你日后收敛一些，莫要让人捉住了把柄，到时候，难收场。”
“冯去疾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还请回吧，李斯有要事进宫，就不配冯大人你在这里闲唠了。”
冯去疾如遭雷击，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斯，嘴里吐出一句话，让李斯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冯去疾说道：“李斯，冯去疾在这里等的，等宫中传来你因为蓄意谋反而被杀的消息，等着你李斯上下被株连九族的消息！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冯去疾没有奉劝过你！”
冯去疾大袖一挥，出门而去，他转身看着李斯的房间，久久的无声，一声悠长的叹息过后，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身前，马车上一人说道：“兄长，先上车吧，你若是在李斯大人府前过多的停留，被陛下的绝巫卫看到了，一定会说兄长你结党营私，蓄意谋反的。”
冯去疾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他的弟弟御史大夫冯劫，他们冯家在帝国算是尽显荣华富贵，兄弟二人全都位列三公，而且深受始皇帝陛下的信赖，冯去疾惨笑着上了车，他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冯劫啊，你把咱们的新皇帝陛下，想的太仁慈了，他都隐忍了这么多年了，像你我还有李斯这样的前朝老臣，他怎么会容忍留下？走吧，回家去，李斯进宫以后，怕是回不来了，李斯死后，就轮到你我二人了。”
冯劫一愣，他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兄长，虽然胡公子做了新的皇帝，不是扶苏公子，我们算是压错人了，但是我想扶苏公子不至于将我们这些老臣全都残杀吧？如果我们死了，那大秦岂不是要大乱？谁来帮助他治理天下？靠一个垂垂老矣的赵高大人？”
冯去疾幽幽的说道：“冯劫啊，你忘记了吗，那个号称是徐福师傅的，被始皇帝陛下派去修长城的子大人，可以从海外来一个子大人，谁知道会不会再来第二个子大人，第三个子大人？胡公子，他深藏不露，怕是连始皇帝陛下都不知道，他心里都有什么事情！”
冯去疾重重的叹息一声，他双手叠放在小腹说道：“李斯大人就是咱们大秦的一头鹿，大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秦，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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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世人对于胡蛮儿当上皇帝多有议论，而且函谷关以东，那些六国余孽又多有动作，但是李斯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对着铜镜自自语道说道：“这些天下百姓，其实都是些愚昧之人，以为扶苏公子当上皇帝他们就有好处，就可以免征赋税，就可以逃避奴役，多么天真可笑的想法，无论是谁当上皇帝，赋税和奴役是绝对免不了的，扶苏公子不过是在名剑素有仁义之名罢了，陛下在我的辅佐之下，一定会比扶苏公子更要有仁德的。”
门忽然开了，李斯微微一愣，旋即眉头一皱，甚是不悦，这是丞相大人的家，基本上没有哪个官员不开眼的会选择在这个时辰来找丞相大人的，他们都知道李斯的脾气和秉性，最讨厌在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就算是李斯的家人也不例外。
当他转过身，看着来人以后，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自陛下死了以后，你是第二个敢不通知我就进来的人，不过也就是你了，唤作他人，我定是不绕过他的，冯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要知道咸阳宫的翻新还没有弄好，陛下的陵墓也还没有修好，你可是有的忙。”
来人正是帝国的又一位丞相大人冯去疾，身形魁梧的冯去疾进门以后，看着春风得意的李斯问道：“李斯大人，冯某来此地，希望是从李斯大人你嘴里听到几句实话，李斯大人，你我二人虽然同朝为官，但是世人都知道你我素来政见不合，但是冯某私下却把李斯大人当作冯某的高山流水知己一名，希望李斯大人能够和冯某坦诚相见。”
李斯不动声色的默了一下自己的鬓角，他整理了一些衣袖，冯去疾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一脸正色，李斯轻轻一笑，他说道：“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问的是，陛下临死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立的胡公子为帝？陛下是不是真的要让扶苏公子和蒙恬将军以死谢罪，是不是？”
李斯和冯去疾都是帝国的丞相，能够做到这个官职上的人，脑子都不会太差，所以不等冯去疾开口，李斯就知道冯去疾要问什么，而冯去疾也对李斯道破自己的疑惑不感到丝毫的惊讶，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后负，很是真诚的说道：“不错，希望李斯大人你莫要诓骗我。”
李斯笑了笑，他轻轻的从案几上拿起两颗蜜饯说道：“这两颗蜜饯都是蜜饯，吃到人的嘴里都是甜的，既然都是甜的，那冯大人您难道还要区别吃到你嘴里的是哪一个？无论是胡公子还是扶苏公子，都是陛下的儿子，都是龙子，无论谁做皇帝都一样，所以陛下的遗诏到底是立的谁，这并不重要，反正他们都是大秦的主人，是陛下的骨肉。”
冯去疾坚定的摇摇头，他正色道：“不，这不一样，如果是陛下真的立的是胡公子为帝，冯某无话可说，自当是全心全力的为皇帝效力，可若是陛下立的是扶苏公子为帝，那冯某一定要好好的探讨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李斯脸皮扯动了几下，他眉毛轻轻的翘起看着冯去疾一字一句的说道：“冯大人，李斯说了，这不重要，无论是谁当皇帝，你依旧是你的丞相，我依旧是我的丞相，我们照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扶苏公子当了皇帝，那如今取代你我的人，就是他蒙家兄弟！”
冯去疾身子轻微的颤抖，他抬起头，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李斯大人一样，满面的疑惑和不解，他摇摇头，难以置信的说道：“李斯大人，如果不是我当着面听你这么说，我实在是想不到这句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忘记了当初你的誓了吗？你当初想的可是要让大秦的铁骑踏遍每一寸河山，你想的是大秦的文字成为流传万世的记载，你想的是我大秦的钱币流通天下，你在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满脑子想的都是争权夺利，当初的那个李斯，当初的我的那个挚友，现在去了哪里！”
李斯笑了笑，抹了把脸，将自己脸上的口水尽数抹去，他拍拍手笑道：“冯大人，李斯没有变，还是当初那个拥有着雄心壮志的李斯啊，现在你看看，帝国上下，哪里没有我李斯的身影？钱是我李斯制定的，文字是我李斯规范的，度量都是我李斯统一规划的，我李斯的血肉，已经融合到了帝国的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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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被冯去疾抓住衣领，他略微退后了两步，眼神冷漠的看着冯去疾说道：“如今，他是陛下，我是臣子，做臣子的为陛下分忧，这是里所应当的事情，而且我们做臣子的，最忌讳的就是探听陛下的事情，所以我对陛下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做好我的份内之事，我无论如何都是帝国的丞相大人，倒是冯大人你，虽然你也贵为丞相大人，但是你今日做的事情，有违礼节，李斯不放在心上，还希望你你日后收敛一些，莫要让人捉住了把柄，到时候，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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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去疾大袖一挥，出门而去，他转身看着李斯的房间，久久的无声，一声悠长的叹息过后，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身前，马车上一人说道：“兄长，先上车吧，你若是在李斯大人府前过多的停留，被陛下的绝巫卫看到了，一定会说兄长你结党营私，蓄意谋反的。”
冯去疾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他的弟弟御史大夫冯劫，他们冯家在帝国算是尽显荣华富贵，兄弟二人全都位列三公，而且深受始皇帝陛下的信赖，冯去疾惨笑着上了车，他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冯劫啊，你把咱们的新皇帝陛下，想的太仁慈了，他都隐忍了这么多年了，像你我还有李斯这样的前朝老臣，他怎么会容忍留下？走吧，回家去，李斯进宫以后，怕是回不来了，李斯死后，就轮到你我二人了。”
冯劫一愣，他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兄长，虽然胡公子做了新的皇帝，不是扶苏公子，我们算是压错人了，但是我想扶苏公子不至于将我们这些老臣全都残杀吧？如果我们死了，那大秦岂不是要大乱？谁来帮助他治理天下？靠一个垂垂老矣的赵高大人？”
冯去疾幽幽的说道：“冯劫啊，你忘记了吗，那个号称是徐福师傅的，被始皇帝陛下派去修长城的子大人，可以从海外来一个子大人，谁知道会不会再来第二个子大人，第三个子大人？胡公子，他深藏不露，怕是连始皇帝陛下都不知道，他心里都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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