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不够大的拳头
冬至将至还未至，但是已经下了数场大雪，这注定今年的冬季将会很难熬。学宫一草一木也尽数凋零，就如同已经衰败的学宫一般，让人不胜唏嘘。
学宫的南元子大师是所有人都敬仰的高人，也是学宫的当代祭酒，只是之前发生过的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人们对于这位老人也只剩下可怜，那些仅有的敬仰也随着萧别离在学宫强势带走墨谦谦而告终。
南元子有麒麟子连璧君，连璧君被人们认为是下一代儒家掌门的不二之选，现任儒家掌门抚虚也在很多地方说过他有很多地方不如连璧君。至少在修行这方面，儒家数百年来出现过无数英雄人物和圣贤之辈，但是他们的修行天赋和连璧君比起来多多少少有些不值一提，甚至有人断，说连璧君的修行天赋除却当年的孔仲尼之外，儒家在无出其右者。
只是这位学宫祭酒之子在江湖上一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人们只知道他是南元子的儿子，在背后议论起他来也只说他是儒家祭酒的儿子，仅仅是这么一个大的惊人的名头也足够让人对他产生敬佩之情，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成为学宫祭酒之子的。
只是现在连璧君在很多江湖人士和诸子百家的嘴里就是一个笑话。因为南元子大师给这个独子留下了很多东西，学宫当中不传世的秘籍，儒家广阔的人脉，以及一个即将成为下任祭酒的媳妇，只是这个媳妇却被人抢走了，所以连璧君自然而然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连自己的老婆都看管不好的人，即使成了天下第一，即使成了儒家掌门，那也只能够是一个笑话。
南元子大师是近几十年来唯一一个即将飞升的高人，只是数月前江湖上就流传着南元子大师即将飞升的消息，如今，却不见天有异象，在一打听，这老人家依旧在学宫里面悠哉悠哉的垂钓，所谓的飞升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噱头罢了。
江湖上的风风语自然流传在连璧君的而过，连璧君绝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煞气和戾气，不知为何，越看南元子他越是觉得自己的老父亲是那么的无能又无用，连累着他也被江湖上的人众人所耻笑，他现在去往儒家的路上都一路低着头，好像有无数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倒是一直端坐在学宫湖中的南元子对这些风风语却是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说去。
一直按耐着性子不去问南元子的连璧君，在去儒家的道路上被一两个刚入江湖没多久的毛头小子羞辱之后，终究是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南元子。
不知为何，看到老父亲悠哉的垂钓，连璧君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南元子终究是他的父亲，即使对他有一万个不满，连璧君还是坐在南元子的旁边闷声道：“父亲知不知道江湖上一直在说父亲这个仙人就是胡乱吹嘘，说将要飞升，飞升了大半年也不见有个动静，说父亲你是见到学宫势微，狗急跳墙，才想到这么一手想要壮大学宫声势。”
南元子收起鱼竿，苍老了许多的脸上满是皱纹，看向连璧君的眼神里面露出了丝丝的爱意，他笑道：“爹自然听说了，不止是现在听过，当初爹也听过这些风风语，不过既然是风风语那就由他去，飞不飞升成不成仙是爹的事情，不是他们的事情，难道他们说爹不是仙人，爹就真的不是仙人了？”
连璧君眉头微微皱起，对于南元子这幅任由你说去的作风他是向来不喜欢，只是以往都压住心头的怒火不去说些什么，今日却不知怎的，心中腾的冒起了一股无名火，他双手放在膝上紧握成拳，忽然呵道：“那父亲知不知道，孩儿在外也被人说道！”
南元子似乎是头一次见到连璧君这般火气旺盛，微微一愣，旋即眉头蹙起说道：“他说便任他说去！当年圣人周游列国，被无数人说成了丧家之犬，他可曾反驳一句？现在不依旧是万师之表。他人诋毁你，你在诋毁他人，他人羞辱你，你去羞辱他人，他人拳脚相加与你，你在打回去，恩怨纠缠，如何成就圣人大业？若是人人都这般，谁来管教化万民？璧君，为父往日教你的，难道你都忘记了？”
连璧君冷眼道：“爹往日教导孩儿的，孩儿从不曾忘记，孩儿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爹爹指点。”
南元子问道：“什么事？”
连璧君抬起头，目光中的寒意俱显，他冷冷的说道：“孩儿只是不明，为何那日你让师妹走出学宫？难道爹爹也认为学宫如今势微，形势比人强，学宫现在也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南元子好似第一次认识自家儿子一般，如遭雷击的端坐在原处，他苦涩一笑，嘴巴微张说道：“若是你师妹不想走，即使是我师兄和天星老人硬出手掠走，爹也定要撕破脸皮和他们争一争，可是，你师妹想走，即使爹强留也留不住，你师妹在学宫这么多年，从未把她当作学宫的人。他既然想走，爹就算是强留也留不住。”
连璧君默不作声，许久，他才缓缓的说道：“爹，你何日飞升？”
南元子捋着胡须幽幽的说道：“原本想着等到你师妹接任学宫祭酒，把你而二人的婚约定了之后，爹便不去管这些事，白日飞升，自在逍遥去，只是那日天星老人对爹说的一番话，让爹现在都忘不了。爹既然已经是儒家圣人，读书七十年而知天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爹自问修身齐家前两项不输师兄南阳子，儒家现在仅存的几个门面宗师，爹就算一个，治国这一项，爹从小便对官场之术不敢兴趣，当年也不是没有诸侯邀请爹去治理国家，只是爹想我一个穷酸儒生，就不去掺乎这档子事，南元子的名声被毁就被毁，这事小，若是耽误了整个国家的百姓，这才事大。”
南元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平天下之事，更是想都没想过，连国都未曾治过，何曾敢平天下？天星老人却说，为何不为天下苍生考虑考虑？爹垂垂老朽，在常人看来，已经是半截脖子都如土的棺中枯骨，如果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是痛快逍遥，可是他所说的那件事却是事关天下苍生，爹前几十年不曾做过的为天下苍生谋利的事情，现在做上一两件，应该不算晚。”
连璧君没有去管南元说的那一大堆话，而是继续问道：“就算被所有人说你这个仙人飞升是名不副实，你也愿意？”
南元子点头道：“虚名而已，说便由他们说去。”
连璧君忽然起身有些怒其不争的问道：“在学宫当中垂钓，这就是爹的为苍生谋利？”
南元子头一次见到连璧君发这么大的火，他下意识的说道：“时机未到。”
南元子又缓缓的说道：“爹之前和你说过，拳头大的人才是最讲道理的人，爹的拳头在其他人看来算是大的，但是在天星老人眼中，不算大，在那些江湖中人你眼里，爹的拳头算是够大的，可是爹还是要些脸面的，难道让爹和他们比划两下？更何况，爹这几日一直在想天星老人说的话，越想越觉得爹不如他多矣。”
南元子双手后负仰头看天笑道：“爹之前想，他的拳头比爹大，现在看来，他的心胸也比爹大，爹当初把他当敌人，殊不知，他从未把爹当作敌人啊，即使有朝一日，爹的拳头比他大，爹还是不如他，爹的胸怀只在学宫当中，而他的胸怀已经包容天下。”
南元子又缓缓说道：“爹不如天星老人数十年，在这最后的时日里，爹不想再不如他。”
连璧君叹了口气，拳头松开又握紧，他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南元子说道：“爹的时日不多，可是孩儿的时日还很多，孩儿不想再听到别人在说爹，再说孩儿半句不是！”
南元子眉头紧皱道：“正因为你的时日还有很多，你更要听下去，你有的是时间向别人证明，他们说的都是错的。”
连璧君转过头说道：“孩儿想让我的证明更早一些。”
南元子说道：“你想如何证明？”
连璧君缓缓的说道：“爹你之前说过，拳头大的人就是道理，我想是该让他们知道我连璧君的道理了。”
连璧君说完之后便掉头走去，只留下南元子怔怔的端坐在湖边，看着湖水久久不语。
——
连璧君要挎佩剑走出学宫的大门。
这是自墨谦谦离开学宫之后，他第一次走出学宫。
他刚走出学宫，两个人影便停在他身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连璧君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佩剑，一个人影赶忙摆手道：“连公子莫要着急，我们是来帮你的，我叫候生。”
另一人咧嘴笑道：“我叫卢生。”
不等连璧君说话，候生便说道：“连公子的拳头不够大。”
卢生说道：“我们有办法让连公子的拳头变大。”
候生说道：“如果连公子是聪明人，就绝对不会拒绝我们。”
连璧君眉头一挑冷笑道：“你们怎么帮我？”
候生笑了笑说道：“我们首先能帮助连公子的，就是让您的父亲，也是南元子大师，现在便去飞升。”
连璧君脸色一变，目光说不清是震惊还是兴奋。
天空之中忽然泛起了滚滚响雷。
冬雷滚滚，如同仙人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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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宫的南元子大师是所有人都敬仰的高人，也是学宫的当代祭酒，只是之前发生过的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人们对于这位老人也只剩下可怜，那些仅有的敬仰也随着萧别离在学宫强势带走墨谦谦而告终。
南元子有麒麟子连璧君，连璧君被人们认为是下一代儒家掌门的不二之选，现任儒家掌门抚虚也在很多地方说过他有很多地方不如连璧君。至少在修行这方面，儒家数百年来出现过无数英雄人物和圣贤之辈，但是他们的修行天赋和连璧君比起来多多少少有些不值一提，甚至有人断，说连璧君的修行天赋除却当年的孔仲尼之外，儒家在无出其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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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连自己的老婆都看管不好的人，即使成了天下第一，即使成了儒家掌门，那也只能够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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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直端坐在学宫湖中的南元子对这些风风语却是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说去。
一直按耐着性子不去问南元子的连璧君，在去儒家的道路上被一两个刚入江湖没多久的毛头小子羞辱之后，终究是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南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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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璧君眉头微微皱起，对于南元子这幅任由你说去的作风他是向来不喜欢，只是以往都压住心头的怒火不去说些什么，今日却不知怎的，心中腾的冒起了一股无名火，他双手放在膝上紧握成拳，忽然呵道：“那父亲知不知道，孩儿在外也被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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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璧君没有去管南元说的那一大堆话，而是继续问道：“就算被所有人说你这个仙人飞升是名不副实，你也愿意？”
南元子点头道：“虚名而已，说便由他们说去。”
连璧君忽然起身有些怒其不争的问道：“在学宫当中垂钓，这就是爹的为苍生谋利？”
南元子头一次见到连璧君发这么大的火，他下意识的说道：“时机未到。”
南元子又缓缓的说道：“爹之前和你说过，拳头大的人才是最讲道理的人，爹的拳头在其他人看来算是大的，但是在天星老人眼中，不算大，在那些江湖中人你眼里，爹的拳头算是够大的，可是爹还是要些脸面的，难道让爹和他们比划两下？更何况，爹这几日一直在想天星老人说的话，越想越觉得爹不如他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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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璧君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佩剑，一个人影赶忙摆手道：“连公子莫要着急，我们是来帮你的，我叫候生。”
另一人咧嘴笑道：“我叫卢生。”
不等连璧君说话，候生便说道：“连公子的拳头不够大。”
卢生说道：“我们有办法让连公子的拳头变大。”
候生说道：“如果连公子是聪明人，就绝对不会拒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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