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豆花，只是豆花
东郡城很大，大的城市南来北往的人也很多，那边那卖谷子的操着赵地口音，那边卖猪仔儿的操着楚地口音，有湘地的酒楼还有燕地的烈酒，这些都是萧别离不曾接触过的。
萧别离瞪大眼睛看着这些新奇的人和事物，这些都是他在邯郸城不曾见到过的，尤其是那足有二十多丈高的鲁地酒楼“飞雁楼”和从中飘出来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香味勾搭的他的肚子是一阵乱叫。
萧别离哭着脸，以为墨莫陌好不容易带他进一次城，会去吃什么山珍海味，想不到竟是一弯普普通通的豆花！还不如在山上吃馒头呢，这连个荤腥都沾不上。
萧别离耷拉着个脑袋，托这个苦瓜脸跟在墨莫陌的身后问道：“师公，还不到啊？不就吃个豆花嘛，有必要跑这么远吗？在说，山上负责做饭的十一师叔，什么饭菜他不会做？”
墨莫陌回头瞪眼道：“你懂什么？老十一他虽然是懂些厨艺，可都是些寻常厨子都会做的家常便饭，哪里懂得这些诸如独门美食的精妙所在？萧子，师公跟你讲，所谓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就像习武之人如果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夫，绝对不成成为这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就如同我们吃豆花一样，不走这么远的路，不费这么多的功夫，又怎么能够吃上那世上独一无二的豆花？”
萧别离苦笑道：“是，是师公您说的是！”他白眼，心说这卖豆花的八成是这师公的老相好，要不然这一路走来，东郡城中卖豆花的没有个十家也有八家了，可是这师公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为啥？不就是因为那些卖豆花的婆娘怀里的胸脯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反正也是师公请客，他说吃啥就吃啥，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在东郡城中七扭八歪终于是在一个犄角旮旯处找到一个勉强算是店面的摊子。不过是两块破旧的木板随意搭着，三张乌黑发亮的桌子上积攒着不知多少年月留下的油渍，萧别离摇摇头，耷拉着脑袋小小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也算是上豆花摊的话，这天底下只要随意找两长勉强称得上桌子的东西，都可以开个店了。
萧别离看着这比自己脚底板还要黑上一些的松木桌子，先搀扶着墨莫陌坐下，他道：“老板人呢？”
墨莫陌皱皱眉头，用少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几下道：“老丁子，人呢？是不是被“醉花楼”的老鸨扣下了？难得来吃你几碗豆花，你却躲着不见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见谁都不敢不见“墨家掌门”墨莫陌啊，我这小摊还想多摆几年，可不想被您老人家一巴掌给拆了！至于醉花楼的老鸨，那不是你的相好的吗？我提你的名字，她总归要给你三分薄面，让我走，好给你这个老不死的做上一碗豆花！”
黑瘦的身躯就像是干枯的木头，像是豆芽般细小的脖子上支撑着一个十分圆润的脑袋，那脑袋足有寻常人三个大，更令萧别离奇特的是他的五官搭配在那巨大的脑袋上显得是那么的搭配，可是但拿出鼻子眼睛来看，却和普通人的鼻子眼睛差不多大小。
当然还有他的眼睛，比萧别离见过的任何人的眼睛都要毒辣！那双眼睛好像只要看上要你一眼，你的所有的秘密都会在这双眼睛之下无处可藏！
常年握着菜刀厨具的人，在虎口处都会有一层发黑黄的像是油渍一样的东西，可是这个人的手不上但没有，反而还很白净，很纤长，光看这双手你绝对不会想到这双手的主人会是这幅模样。
墨莫陌干咳一声，老脸一红呵斥道：“老丁子，瞎说什么呢，辛亏秋荻不在这儿，否则你这摊子岂不是会被她一把火烧了？”说完还用眼睛瞟了一下萧别离，示意老丁子说话小心一点，在这晚辈面前不要把那些陈年往事抖出来。
老丁子呵呵一笑，带动着比桌子只不过高上一寸左右的身躯浑身发抖，他指着墨莫陌的鼻子笑骂道：“墨莫陌啊墨莫陌，想不到墨家的掌门竟然还是一个惧内之人。嗯，这个小哥，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老丁子朝着萧别离挤眉弄眼的一阵乱笑。
萧别离混迹街头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他当然知道老丁子说的是什么事，他哈哈笑道：“前辈放心，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醉花楼的老鸨子，什么师公掌门的老相好，我都忘个一干二净！”
墨莫陌黑着脸，拉着萧别离的衣袖道：“哎，萧子，枉师公还带你出来吃东西，你就这么对师公的？”
萧别离摆摆手，一脸无辜道：“师公您可真是错怪我了啊，师公对弟子好，这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嘛？在说师公对我好是好，可是秋荻师叔公对我也不差啊，师公啊，萧子这个人就是有一个优点，别人给我点什么好东西，我就会很快忘了自己听到过什么，所以，您看？”
萧别离一边嘿嘿贼笑，一边伸出左手朝着墨莫陌，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聚在一起，快速又熟练的摩挲着。
墨莫陌脸黑的不必这桌子亮堂多少，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丁子，然后对萧别离说道：“萧子，放心，师公知道怎么做，这出门在外，也没拿什么东西，等回去，回去师公肯定不会亏待你！老丁子，还不快去把你那豆花端上来！馋你这一手可是有一阵子了！”
老丁子朝着萧别离挤挤眼，搓了搓手道：“客观，您坐好了，豆花马上来！”
萧别离坐立等待，墨莫陌则是闭上眼睛在养神，老丁子撸起袖子，那两只像是玉雕似的手在案板上快速的翻腾着。
老丁子拿着汤勺在锅里忽然一拉伸，晶莹的光丝在阳光下被拉得又细又长。老丁子左手飞速的拿起两个木碗，盛满豆花。
萧别离看着那好似妙龄少女手臂一样白皙的豆花，夹杂着淡淡想香气直扑鼻孔，上面飘荡着的零星的葱花，让他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墨莫陌睁眼，接过老丁子端来的豆花笑道：“来，萧子，尝尝当年大齐第一厨子的手艺。”
大齐第一厨子？就是做了这么一碗豆花？唬谁呢？我萧别离还是大赵第一混混嘞！虽然这豆花的卖相还不错，可是真有墨莫陌说的那么好？
萧别离努努嘴，肚子一阵咕咕乱叫，管他是不是什么大齐第一厨子，这么一碗热喷喷香喷喷的豆花摆在你的面前，你若是视而不见，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萧别离端起豆花，吹了吹，送入嘴中。
他将豆花含在嘴里，想要细细的品尝一下，哪料那豆花却是细滑无比，含在嘴里的感觉比含着一口水还要轻，未等他细细品尝，便已经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胃中。
萧别离砸吧砸吧舌头，还在回味着味道，味蕾和喉咙传来的舒滑感化作一头头狂奔的骏马，不断的冲击着萧别离的口腔。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味道，这种味道让他很舒服，他很享受这样的味道，萧别离感觉自己曾经吃过的那些号称是山珍海味的东西和这一碗豆花相比，就像是馊了的馒头一般！
萧别离埋头唏哩呼噜的将这碗豆花干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肌肉的酸痛和疲劳好像被这一碗豆花所治愈。
所谓的入口即化，回味无穷也不过如此。
他擦了擦眼角，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豆花爱这深沉！
墨莫陌擦擦嘴笑道：“萧子，这豆花是不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萧别离点点头，在看着老丁子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谄媚和敬佩！要是能得到这老丁子的手艺，回去给漂亮师傅做这么一碗豆花，她岂不是再也离不开我？有人说要想征服一个女人，就先要征服她的胃！凭这么一手豆花，什么女人的胃征服不了？
老丁子眼睛一眯，好像看出萧别离心中打着什么鬼主意，他打个哈哈笑道：“别想在老鬼子这里套什么东西，你不是干这块料的人。好好和你师公学吧，你可是除了他以为第三个来我这喝豆花的人，他对你的期望可是大的很呐！”
萧别离微微动容，他转向墨莫陌，神色有些复杂。
谁说师公不关心他的？这不还带着他来吃豆花？这可是其他师叔师伯们都未曾有过的殊荣啊！就连那个墨听书也不曾有过，嘿嘿，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萧别离在师公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的！
墨莫陌笑着看着萧别离点点头，示意老丁子说的没有错。
萧别离动情道：“师公！”
墨莫陌举手示意道：“萧子，不用说，师公知道你想说些什么重整我们墨门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萧别离点点头道：“师公您放心！我就是想知道另一个人是谁？是不是那个什么醉花楼的某人啊？”
“是你师叔公！”墨莫陌轻出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想要将眼前这人拍死的冲动，缓缓说道。
萧别离有些可惜的摇摇头，竟然不是那个什么醉花楼的老鸨子。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啊！
老丁子呵呵的笑着，丢给墨莫陌一个眼神。墨莫陌微微的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从怀中掏出几个钱递给萧别离。
“萧子，去给你师叔们买些酒去，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偷偷下山没给他们带酒，少不了去秋荻那里抱怨！”
萧别离应了一声，看了看老丁子和墨莫陌两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努努嘴，想要说悄悄话就说悄悄话，你萧大侠又不是什么没有眼头见识的人！
萧别离叹口气，手里掂量着几个半两钱，脑海中想着要给那些没人性的师叔们买什么勾兑的假酒，也难说没有将这钱自己偷偷眯了攒着给墨谦谦买胭脂的心思。
见萧别离晃悠着步子远去，墨莫陌擦擦汗问道：“老丁子，把萧子岔开有什么事要说？”
老丁子一脸神秘的嘿嘿一笑，双手报胸前道：“人们都说你是墨门自祖师爷以来最好的掌门，今日，你就不妨猜一猜，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墨莫陌没好气的瞪了老丁子一眼道：“什么药？媚药！”
老丁子哈哈大笑，眯着眼睛，大脑袋晃悠的让人担心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晃掉了。
墨莫陌见老丁子还没有要说的意思，不由的有些疑惑，他和老丁子相交已久，知道老丁子不是那种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这么卖关子的人，他今天既然表现的这么反常，那他知道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对自己，对墨门都很重要。
现在的墨门不比百年前的天下江湖人士非儒即墨的盛况，眼下就大猫小猫三两只，能有什么东西是对墨门很重要的？
墨莫陌忽然直起了身子，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的沉重，他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充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他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可是他又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老丁子真的从嘴里说出它的消息。
墨莫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脸严肃道：“老丁子，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老丁子微微一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老丁子开玩笑？”
墨莫陌旋即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在认识老丁子这么多年，他说的话比泰山还要可靠。
难道真的是它的消息？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墨门的复兴也许就从今日开始了！
墨莫陌平复一下心情，在老丁子还没说出来之前，一切还都是未知的。
他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那个东西。”
老丁子点点头称赞道：“不愧是墨莫陌，猜的一点也没错，我说的消息，就是你墨家掌门最想要的东西。”
墨莫陌道：“也是我从墨家掌门变成墨家巨子的东西。”
老丁子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一条缝，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十文剑，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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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哭着脸，以为墨莫陌好不容易带他进一次城，会去吃什么山珍海味，想不到竟是一弯普普通通的豆花！还不如在山上吃馒头呢，这连个荤腥都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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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子呵呵一笑，带动着比桌子只不过高上一寸左右的身躯浑身发抖，他指着墨莫陌的鼻子笑骂道：“墨莫陌啊墨莫陌，想不到墨家的掌门竟然还是一个惧内之人。嗯，这个小哥，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老丁子朝着萧别离挤眉弄眼的一阵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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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摆摆手，一脸无辜道：“师公您可真是错怪我了啊，师公对弟子好，这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嘛？在说师公对我好是好，可是秋荻师叔公对我也不差啊，师公啊，萧子这个人就是有一个优点，别人给我点什么好东西，我就会很快忘了自己听到过什么，所以，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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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子朝着萧别离挤挤眼，搓了搓手道：“客观，您坐好了，豆花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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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子拿着汤勺在锅里忽然一拉伸，晶莹的光丝在阳光下被拉得又细又长。老丁子左手飞速的拿起两个木碗，盛满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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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莫陌睁眼，接过老丁子端来的豆花笑道：“来，萧子，尝尝当年大齐第一厨子的手艺。”
大齐第一厨子？就是做了这么一碗豆花？唬谁呢？我萧别离还是大赵第一混混嘞！虽然这豆花的卖相还不错，可是真有墨莫陌说的那么好？
萧别离努努嘴，肚子一阵咕咕乱叫，管他是不是什么大齐第一厨子，这么一碗热喷喷香喷喷的豆花摆在你的面前，你若是视而不见，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萧别离端起豆花，吹了吹，送入嘴中。
他将豆花含在嘴里，想要细细的品尝一下，哪料那豆花却是细滑无比，含在嘴里的感觉比含着一口水还要轻，未等他细细品尝，便已经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胃中。
萧别离砸吧砸吧舌头，还在回味着味道，味蕾和喉咙传来的舒滑感化作一头头狂奔的骏马，不断的冲击着萧别离的口腔。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味道，这种味道让他很舒服，他很享受这样的味道，萧别离感觉自己曾经吃过的那些号称是山珍海味的东西和这一碗豆花相比，就像是馊了的馒头一般！
萧别离埋头唏哩呼噜的将这碗豆花干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肌肉的酸痛和疲劳好像被这一碗豆花所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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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莫陌擦擦嘴笑道：“萧子，这豆花是不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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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子一脸神秘的嘿嘿一笑，双手报胸前道：“人们都说你是墨门自祖师爷以来最好的掌门，今日，你就不妨猜一猜，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墨莫陌没好气的瞪了老丁子一眼道：“什么药？媚药！”
老丁子哈哈大笑，眯着眼睛，大脑袋晃悠的让人担心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晃掉了。
墨莫陌见老丁子还没有要说的意思，不由的有些疑惑，他和老丁子相交已久，知道老丁子不是那种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这么卖关子的人，他今天既然表现的这么反常，那他知道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对自己，对墨门都很重要。
现在的墨门不比百年前的天下江湖人士非儒即墨的盛况，眼下就大猫小猫三两只，能有什么东西是对墨门很重要的？
墨莫陌忽然直起了身子，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的沉重，他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充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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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子微微一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老丁子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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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莫陌平复一下心情，在老丁子还没说出来之前，一切还都是未知的。
他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那个东西。”
老丁子点点头称赞道：“不愧是墨莫陌，猜的一点也没错，我说的消息，就是你墨家掌门最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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