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老拓荒者
银发的男人看起来至少在60岁以上,脸上有明显苍老的痕迹。
但整个人都还是身姿笔挺的，双目有神，十分干练。
以目前联邦的人类平均寿命来看,60多岁远不到要休息的时候。
只是,在星野拓荒这个环境下,这个年纪绝无仅有。
人被引进了门,向着容迪和任子墨打招呼：“午安两位,我是‘纯黑1号’的舰长宋常。”
容迪迎着人的目光同样点头示意，引他入座。
宋常的手里还端着一个银色的礼盒,直接先摆到了观礼室中央的桌面上：“这是淳于领主托我带来的礼物，是我们纯黑基地的特产矿物,一种纯透明的宝石,很适合用来作饰品。”
礼物不重，但示好的意思很明确。
“没想到淳于领主这么客气。可惜我们这里暂时没有拿得出手的回礼。”容迪应道。
“这没什么。领主一直认为，整个东区的星野基地都应该守望相助,才能共渡难关。”宋常跟着坐了下来,坐在容迪和任子墨的对面，也没多寒暄,话题就切到严肃的局势上去了，“领主非常期待你们以后能不断发展，能为东区整体的战局作出更多贡献。”
如果成员的作风能够反映基地之主的行事风格,那从宋常进门的这几个表现就能看得出,淳于元的实干特点要比星野管理局靠谱得多。
容迪便顺着宋常的话题往下聊：“现在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并不好。”宋常立马就凝重了起来，连身姿都又绷紧了一分。他没有犹豫,回答容迪的话语显示，他很了解前线的情况，“这一次,星球外阶段的发觉太晚了，星兽已经离开了最初发育的环境，失去了前期一网打尽的机会，于是现在各处战场基本都是焦灼的状态。而且，这次的星兽很狡猾，移动轨迹没什么规律，还喜欢分批行动。军部用的诱捕战术一直没能取得明显的效果。”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还没找到这批星兽的大本营？”容迪问。
“看来你也有些了解。”宋常目露赞赏，“目前军部的大部队就是在清扫逃逸的星兽，并且寻找巢穴。其他星野基地都是负责检测好自己星球的情况，尽量压制星兽潮的发展情况，避免出现第二个爆发点。但因为军部的力量也很有限，能给到星野基地的支持非常少。所以现在这个战略，对高级基地还好，对低级基地就很不友好了。今年以来，已经有很多个低级基地受星兽潮冲击损失惨重，甚至直接报废的，只能等搜救队去救援。”
任子墨开口问道：“你知道那些无法维持而失败的星野基地后来会怎么处理吗？”
宋常很愿意聊到这些话题：“那就要看去救援的是军部还是我们了。”
“这还会有区别吗？”容迪扬眉。
“这是当然的，军部那群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如果是被我们救回来的，通常也就直接并入我们基地了。如果是军部的话，则需要在军部的避难营停留上一段时间，等到军部和星野管理局扯皮完了，再给他们分配新的去处。”
“如果求援就一定会离开原本的星球吗？”任子墨又问道。
宋常嗤笑一声：“你基地都被打烂了，还怎么留在原地？荒野求生吗？那你就太高估那些拓荒者了。”
那些拓荒者。
这个银发舰长的用词一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这并不是一个将自己包含在内的说法。
容迪和任子墨对视了一眼。
任子墨露出求知的态度，继续挖掘这个自己引起来的话题：“有没有那种遇到紧急情况而求援，但最后又让他们返回原处的？比如那些还没遭受到严重损失，就选择了求援的。”
宋常先是皱眉：“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如果原本的基地还能用，说不定会让他们返回原处。但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战斗到末期，所有拓荒者都是据守在自己的基地里，苦苦坚持。如果他们救援的时机合适，恰巧有救援团队在附近，去得及时，控制住了局面，可能也就不会把人带走了。如果说没有留下来的实力，救都救走了，也不会送回来，不然也是等着他们第二次求援的节奏。”
“那些拓荒者被救走之后，他们的基地就留在原处了吗？没有什么回收的措施？”
“当然，人都顾不上了，哪里有空管这些死物。对星野管理局也不是什么高价值的东西。”
“那这些失败被救走的基地就从此除名了吗？他们的星野领主还有基地名号那些还保留吗？从哪里可以看得到这些基地的名单？”
“那没有了。”宋常摇头，“如果这些基地已经到了三级，就像你们这样，只怕是失败了也不会希望被记住吧！但在论坛上还可以查到这些基地的名字。但具体的情况，恐怕就只有这个基地的幸存者能够给你说清楚了，星野管理局也不会特意去做记录的。至于1、2级基地，那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了。接收了这些人的基地也不会到处去说。”
任子墨点了点头，露出恍然的神情：“难怪东区的基地都这么新，看来是很多新基地都顶不住星兽潮的压力，发展不起来。”
宋常的眼神变了变，但很快又把其中的情绪压了下去。
“应该是吧，”他含糊的回了一句，“我也不清楚情况。”
末了，他还端起容迪他们准备的水喝了一口。
这表现不太自然，但也不明显。
如果不是早有猜测的话。
趁着宋常低头，容迪和任子墨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容迪表现出一无所查的口吻，先夸赞了宋常一句：“淳于领主特意把你派来这一趟，对我们的帮助很大。很多东西不是问过你们，都没办法知道。虽说一号星球这里还没有星兽潮，但也没办法保证不会轮到我们。”
宋常回了神，下意识看了眼容迪他们身后的窗外。
然后，他很严肃的皱起了眉：“刚才过来的一路上我也看了，你们的基础太薄弱了，那些机甲看着基础也不扎实。如果遇到星兽潮会非常危险，最好早做准备。连最基本的混凝土围墙都没有，只怕是星兽潮的第一波冲击就能冲到你们基地大门外，坚持不了多久。看你们这不管不顾的发展趋势，也是高估了这个基地的防御力吧，星野管理局可不会白送你们真正的好东西。”
任子墨便又忍不住插嘴问：“我们离开星野管理局时，他们说这是最高避难级别的军事基地，会像你说的一样脆弱吗？”
就是因为号称具备最高级别的全面防护和避难的能力，也包括了应对星兽潮冲击在内的各类突发状况，所以即使是最小号的200人基地，也需要消耗星野领主的高额积分才能兑换。没人会不心疼积分，但要带着团队外出拓荒，这个积分是不能不用的。
他们选择了最大号的基地，消耗的积分更是多。
宋常脸上露出极力克制后的冷笑：“我没必要骗你们，不信的话，试试就知道了。”
“这一点我当然不怀疑，毕竟东区的情况一目了然，最少的基地总数，却是最大的星兽潮发生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互相帮忙才会有真正的活路。这一点，我和淳于领主的观点是一致的。”容迪笑笑接茬，状似感叹，“只是没想到，星兽潮的威力居然这么大，我们前面这么多年居然也没留下什么基地来，想想让人也不得不慎重啊。”
这话实则充满了试探的意味的。
但宋常似乎没有觉察到容迪的诱导，只是低了低头，态度也很含糊：“老的那批基地好与坏，追究无益，现在这拨人能好好活下来就行了。”
试探没有得到明确的结果，但也算是有答案了。
按理来说，现在纯黑基地是东区的领头羊。宋常如果只是经历过纯黑基地的发展，他应该最有资格对过去的那些基地无用而感觉愤慨。
这样平静，反倒说明有问题了。
容迪也没揭穿，继续寒暄：“你看着年纪比我们都要大一轮，是很早就出来拓荒了吗？”
宋常犹豫了一下，交流的欲望和刚来的时候发生了写转变，半晌才缓声回答：“是啊，在哪里不都是苟活。年纪大的，也就不会出来了。估计培训营那一关就过不去。”
“你这么说就太自谦了。淳于领主一直说，这次派你来我们这里，也是因为你是纯黑基地最有经验的舰长。当初如果没离开初等星系，又怎么可能亲眼见识到茫茫星野的风景。这一点，我都羡慕你的工作。运输舰在东区到处走，想来你也已经对这一片的宇宙非常熟悉了。让人羡慕。”容迪又捧了他一句。
“你们年轻人都把星野想得太好了。”宋常轻叹了声。
“你出来这么久，成就值应该攒够了吧？为什么没回去？”容迪又关心道。
宋常避开了容迪的眼神：“人年纪大了也习惯了，去到联邦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回去是限制很多，不过至少会比星野安全一些，没有星兽潮的直接威胁。”
宋常自嘲地笑笑：“那可未必。”
只是他这话说得有点轻，并且不愿再谈。
他马上又迎着容迪的目光，说起来另外的话题：“这次领主也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东区其他基地会有的需求。垃圾星的环境还有你们这个地理位置，直接遭遇星兽潮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所以，所以你们更大的作用是为整个东区的基地承担起后勤保障的角色。你跟白骨基地有交易，相信也了解他们那的情况，即使是4级基地，也很难在星兽潮的狂轰乱炸之下，还保持较高的生产能力。如果没有外部力量的协助，他们也不一定能长期坚持下去。你们现在还没有自己成型的生产体系，以后就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长远来看，最近这几十年，星兽潮也不见得会真正平息，最多只有偶尔的平缓期。星野东区就是这么个情况，适应环境的基地才能更好的发展。现在东区的高级基地基本都是兽害和废土类的星球，像垃圾星、原生星和矿产星这样的后勤型基地等级都还很低。这也是目前东区处境下最大的硬伤。你们现在的等级不足以拥有直接生产□□和高级防御类设备，但提前把重工业基础打好是没有坏处的。有些技术如果有能力握在自己手里，多多发展，也是个很不错的长线投资。你们人多，再能提前培养一些宇宙舰驾驶员也是好的。毕竟论资源总量，可能B级矿产星都没有你们的好，只不过是垃圾的回收难度高而已。”
容迪也没组织宋常指点江山，一边示意任子墨记录这些建议，另一边还对宋常发出邀请：“你这两天可以给我们多提点建议，毕竟你见过的基地肯定很多。”
宋常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也一扫前面的那点隐晦的萎靡，连连点头。
话题进行到这里，宾主相谈尽欢，都是面带笑容，场面也很和谐。
容易基地的条件也没有特别好，容迪就没有特意留人住在这边，又再叫来高彭，把人先送回运输舰上，只约了第二天再给宋常再介绍容易基地里的情况。
观礼室里只剩下容迪和任子墨。
但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任子墨对着自己后面记下来的一些信息，尝试抓取宋常无意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点。
半晌，他回神才发现，容迪还在思考。
大约是感受到任子墨的目光停留到自己的脸上，容迪慢慢回神，转过头来看他。
“你在想什么？”任子墨问。
容迪瞥了一眼任子墨还拿在手上的记录板。上面的信息不少，重点的还被特意圈了出来。宋常刚才有些异样的地方，一点都没错过。
一如既往的让人无比省心。
容迪笑道：“我刚才在想，难道这人是淳于元特意送到我们这里来的？他知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任子墨有些诧异：“应该……是巧合。”
“或者说，”容迪又道，“我之前竟然没想到这个可能性，淳于元这个家伙，知道多少？”
“知道什么？”任子墨还是没完全跟上，“你是说东区基地断层的问题？”
“不止。”容迪慨叹，“不止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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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星野拓荒这个环境下,这个年纪绝无仅有。
人被引进了门,向着容迪和任子墨打招呼：“午安两位,我是‘纯黑1号’的舰长宋常。”
容迪迎着人的目光同样点头示意，引他入座。
宋常的手里还端着一个银色的礼盒,直接先摆到了观礼室中央的桌面上：“这是淳于领主托我带来的礼物，是我们纯黑基地的特产矿物,一种纯透明的宝石,很适合用来作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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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淳于领主这么客气。可惜我们这里暂时没有拿得出手的回礼。”容迪应道。
“这没什么。领主一直认为，整个东区的星野基地都应该守望相助,才能共渡难关。”宋常跟着坐了下来,坐在容迪和任子墨的对面，也没多寒暄,话题就切到严肃的局势上去了，“领主非常期待你们以后能不断发展，能为东区整体的战局作出更多贡献。”
如果成员的作风能够反映基地之主的行事风格,那从宋常进门的这几个表现就能看得出,淳于元的实干特点要比星野管理局靠谱得多。
容迪便顺着宋常的话题往下聊：“现在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并不好。”宋常立马就凝重了起来，连身姿都又绷紧了一分。他没有犹豫,回答容迪的话语显示，他很了解前线的情况，“这一次,星球外阶段的发觉太晚了，星兽已经离开了最初发育的环境，失去了前期一网打尽的机会，于是现在各处战场基本都是焦灼的状态。而且，这次的星兽很狡猾，移动轨迹没什么规律，还喜欢分批行动。军部用的诱捕战术一直没能取得明显的效果。”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还没找到这批星兽的大本营？”容迪问。
“看来你也有些了解。”宋常目露赞赏，“目前军部的大部队就是在清扫逃逸的星兽，并且寻找巢穴。其他星野基地都是负责检测好自己星球的情况，尽量压制星兽潮的发展情况，避免出现第二个爆发点。但因为军部的力量也很有限，能给到星野基地的支持非常少。所以现在这个战略，对高级基地还好，对低级基地就很不友好了。今年以来，已经有很多个低级基地受星兽潮冲击损失惨重，甚至直接报废的，只能等搜救队去救援。”
任子墨开口问道：“你知道那些无法维持而失败的星野基地后来会怎么处理吗？”
宋常很愿意聊到这些话题：“那就要看去救援的是军部还是我们了。”
“这还会有区别吗？”容迪扬眉。
“这是当然的，军部那群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如果是被我们救回来的，通常也就直接并入我们基地了。如果是军部的话，则需要在军部的避难营停留上一段时间，等到军部和星野管理局扯皮完了，再给他们分配新的去处。”
“如果求援就一定会离开原本的星球吗？”任子墨又问道。
宋常嗤笑一声：“你基地都被打烂了，还怎么留在原地？荒野求生吗？那你就太高估那些拓荒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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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银发舰长的用词一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这并不是一个将自己包含在内的说法。
容迪和任子墨对视了一眼。
任子墨露出求知的态度，继续挖掘这个自己引起来的话题：“有没有那种遇到紧急情况而求援，但最后又让他们返回原处的？比如那些还没遭受到严重损失，就选择了求援的。”
宋常先是皱眉：“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如果原本的基地还能用，说不定会让他们返回原处。但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战斗到末期，所有拓荒者都是据守在自己的基地里，苦苦坚持。如果他们救援的时机合适，恰巧有救援团队在附近，去得及时，控制住了局面，可能也就不会把人带走了。如果说没有留下来的实力，救都救走了，也不会送回来，不然也是等着他们第二次求援的节奏。”
“那些拓荒者被救走之后，他们的基地就留在原处了吗？没有什么回收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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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些失败被救走的基地就从此除名了吗？他们的星野领主还有基地名号那些还保留吗？从哪里可以看得到这些基地的名单？”
“那没有了。”宋常摇头，“如果这些基地已经到了三级，就像你们这样，只怕是失败了也不会希望被记住吧！但在论坛上还可以查到这些基地的名字。但具体的情况，恐怕就只有这个基地的幸存者能够给你说清楚了，星野管理局也不会特意去做记录的。至于1、2级基地，那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了。接收了这些人的基地也不会到处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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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常的眼神变了变，但很快又把其中的情绪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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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常回了神，下意识看了眼容迪他们身后的窗外。
然后，他很严肃的皱起了眉：“刚才过来的一路上我也看了，你们的基础太薄弱了，那些机甲看着基础也不扎实。如果遇到星兽潮会非常危险，最好早做准备。连最基本的混凝土围墙都没有，只怕是星兽潮的第一波冲击就能冲到你们基地大门外，坚持不了多久。看你们这不管不顾的发展趋势，也是高估了这个基地的防御力吧，星野管理局可不会白送你们真正的好东西。”
任子墨便又忍不住插嘴问：“我们离开星野管理局时，他们说这是最高避难级别的军事基地，会像你说的一样脆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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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选择了最大号的基地，消耗的积分更是多。
宋常脸上露出极力克制后的冷笑：“我没必要骗你们，不信的话，试试就知道了。”
“这一点我当然不怀疑，毕竟东区的情况一目了然，最少的基地总数，却是最大的星兽潮发生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互相帮忙才会有真正的活路。这一点，我和淳于领主的观点是一致的。”容迪笑笑接茬，状似感叹，“只是没想到，星兽潮的威力居然这么大，我们前面这么多年居然也没留下什么基地来，想想让人也不得不慎重啊。”
这话实则充满了试探的意味的。
但宋常似乎没有觉察到容迪的诱导，只是低了低头，态度也很含糊：“老的那批基地好与坏，追究无益，现在这拨人能好好活下来就行了。”
试探没有得到明确的结果，但也算是有答案了。
按理来说，现在纯黑基地是东区的领头羊。宋常如果只是经历过纯黑基地的发展，他应该最有资格对过去的那些基地无用而感觉愤慨。
这样平静，反倒说明有问题了。
容迪也没揭穿，继续寒暄：“你看着年纪比我们都要大一轮，是很早就出来拓荒了吗？”
宋常犹豫了一下，交流的欲望和刚来的时候发生了写转变，半晌才缓声回答：“是啊，在哪里不都是苟活。年纪大的，也就不会出来了。估计培训营那一关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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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年轻人都把星野想得太好了。”宋常轻叹了声。
“你出来这么久，成就值应该攒够了吧？为什么没回去？”容迪又关心道。
宋常避开了容迪的眼神：“人年纪大了也习惯了，去到联邦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回去是限制很多，不过至少会比星野安全一些，没有星兽潮的直接威胁。”
宋常自嘲地笑笑：“那可未必。”
只是他这话说得有点轻，并且不愿再谈。
他马上又迎着容迪的目光，说起来另外的话题：“这次领主也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东区其他基地会有的需求。垃圾星的环境还有你们这个地理位置，直接遭遇星兽潮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所以，所以你们更大的作用是为整个东区的基地承担起后勤保障的角色。你跟白骨基地有交易，相信也了解他们那的情况，即使是4级基地，也很难在星兽潮的狂轰乱炸之下，还保持较高的生产能力。如果没有外部力量的协助，他们也不一定能长期坚持下去。你们现在还没有自己成型的生产体系，以后就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长远来看，最近这几十年，星兽潮也不见得会真正平息，最多只有偶尔的平缓期。星野东区就是这么个情况，适应环境的基地才能更好的发展。现在东区的高级基地基本都是兽害和废土类的星球，像垃圾星、原生星和矿产星这样的后勤型基地等级都还很低。这也是目前东区处境下最大的硬伤。你们现在的等级不足以拥有直接生产□□和高级防御类设备，但提前把重工业基础打好是没有坏处的。有些技术如果有能力握在自己手里，多多发展，也是个很不错的长线投资。你们人多，再能提前培养一些宇宙舰驾驶员也是好的。毕竟论资源总量，可能B级矿产星都没有你们的好，只不过是垃圾的回收难度高而已。”
容迪也没组织宋常指点江山，一边示意任子墨记录这些建议，另一边还对宋常发出邀请：“你这两天可以给我们多提点建议，毕竟你见过的基地肯定很多。”
宋常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也一扫前面的那点隐晦的萎靡，连连点头。
话题进行到这里，宾主相谈尽欢，都是面带笑容，场面也很和谐。
容易基地的条件也没有特别好，容迪就没有特意留人住在这边，又再叫来高彭，把人先送回运输舰上，只约了第二天再给宋常再介绍容易基地里的情况。
观礼室里只剩下容迪和任子墨。
但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任子墨对着自己后面记下来的一些信息，尝试抓取宋常无意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点。
半晌，他回神才发现，容迪还在思考。
大约是感受到任子墨的目光停留到自己的脸上，容迪慢慢回神，转过头来看他。
“你在想什么？”任子墨问。
容迪瞥了一眼任子墨还拿在手上的记录板。上面的信息不少，重点的还被特意圈了出来。宋常刚才有些异样的地方，一点都没错过。
一如既往的让人无比省心。
容迪笑道：“我刚才在想，难道这人是淳于元特意送到我们这里来的？他知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任子墨有些诧异：“应该……是巧合。”
“或者说，”容迪又道，“我之前竟然没想到这个可能性，淳于元这个家伙，知道多少？”
“知道什么？”任子墨还是没完全跟上，“你是说东区基地断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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