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有风
直播完,时间也从傍晚进入完全的夜晚。
容迪提着装好的两道菜，和结束直播的任子墨一起走回指挥室。
平时指挥室里只会留一张非工作用的桌子，也会被容迪拿来当餐桌用。
但最近都是任子墨在那里,有课的时候和唐飞喻对话交流，没课的时候就在这里进行有关异能的训练。
唐飞喻让他去尝试感知不同液体流动、变化的过程,于是用的训练材料就是相同玻璃容器里存放的不同液体。
通常都会摆满一桌子。
任子墨先一步进到指挥室，把这些摊放的玻璃瓶都收起来。
容迪后脚跟着进来,看见他的动作,就顺便展开自己的感知，看看任子墨的进度。
最近他怕自己忍不住表情抽搐，所以都没跟着听任子墨上课了。
就用这种办法来观察副领主的学习进度。
不具备异能波动的物质在感知世界里就像彩色世界里的黑白图片。
黑白图看多了，拥有异能波动的彩色区域就会很显眼。
容迪的感知扫过整个房间,第一时间捕捉到的就是铬石水的存在。
它位于任子墨那一堆感知材料之中，通常是这块感知区域里唯一的色彩。
不过，容迪最近发现,任子墨的身上好像隐隐有点光,只是非常不明显。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要归功于那一箱铬石水，还是要感谢唐飞喻的谆谆教诲了。
但任子墨好像停留在这样的状态下也有好几天了，对于容迪没有隐藏的感知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迪完成了这习惯性的步骤,便收回了自己感知。
桌子也清空了，菜肴摆上,就到晚饭时间了。
任子墨看着容迪坐下，微微皱眉,回头扫了一眼指挥室的出风口。
基地的空气循环系统由中控AI智能调节，长期维持在适宜人体的水平，一般不会出现明显的风感。
所以任子墨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次直播直接做了两道菜,是平时的两倍分量。
有了渔场和养鸡场后，曾经在副本里拥有过的美食世界又开放了。
但供应量不够，厨子也不够。
所以，即便是拥有唯一美食特权的领主也不是顿顿都能享受这样的福利。
容迪把还维持着适宜温度的两道菜拿出来，各分成两份。
两个半份合成一份，放在自己跟前，另一份就推到自己对面的位置。
完成这个操作，他又进入了认真的进食状态。
任子墨默默打量了一圈房间里的进风口，才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视线先是落在被容迪推过来的食物上，然后上抬，看着容迪。
他在想刚才直播时看见的弹幕。
那些以攻击为习惯的人说，他被容迪“发配”了。
这当然是不成立的。
因为说让他去承担农业组的重要责任，其实就是容迪的一句玩笑话。
说那话之前，任子墨正在心烦自己近期对基地毫无建树，结果被容迪看出来了。
所以说是要对他委以重任，容迪其实只是想让他安心闭关感悟异能而已。
两人越发熟悉之后，他发现，这就是容迪的说话风格。
和他自己平时的习惯很不一样。
但有一点，弹幕是没说错。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容迪这几天的种种安排是要做什么。
容迪吃到一半，第一次抬头，瞥见任子墨在盯着菜，没动。
第二次抬头，任子墨在看着他，还是没动。
“你怎么光看着不吃？”
任子墨愣了一下，才回神：“不饿。”
容迪还看着对面的人，突然就意识到，任子墨好像经常这样，看着他吃，自己不吃。
以前在培训营副本里就是了。
一时心情有点微妙，但是好像问不出口。
就看任子墨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莫名脑电波同频了，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习惯了。”
这回答让人心口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容迪觉得自己饱了，默默放下餐具。
不过，任子墨也没注意到他这里的动静。
容迪视线移开又挪回去的时候，发现副领主又有点走神。
他的视线是落在容迪身上的，但没有聚焦，眼角比平时的高度略微低了一下。
这神情放在任子墨的脸上，让不熟悉的人看来，会觉得像在忧伤。
不过，这就是他在思考的样子。
而且很可能下一秒又要皱眉了。
最近任子墨发愁的频率有点高，让容迪开始反省，是不是让这家伙专心感悟异能反而压抑了他爱操劳的天性。
“在想什么？今天直播的感觉不好？”容迪于是问。
“没有，直播反应还可以。”任子墨实事求是的回答，视线也终于聚焦，落回容迪脸上，一本正经，“虽然他们不觉得少见，但也愿意观看。我看到旁边的数据统计，观看人数一直很稳定。”
容迪的反应卡了一秒。
好像他问的是任子墨的感受，不是客观情况。
容迪叹了口气：“那你在想什么？”
“在想他们提到的问题，猜测你在做什么。”任子墨诚实的回答。
“然后呢，你是怎么分析的？”容迪也不阻止他的思考了，“你的猜测可能会和星野管理局的人想法差不多。”
“按照常理推断，就是觉得你想参照其他基地的经验，生产更多的产品来换取资源。如果要让星野管理局安心，肯定需要把你在做的那些事情显露出来。”任子墨道，“但按照你得到的其他信息，我觉得你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
“计划是有的，也很简单，就是基于对已知信息的一些综合利用，尝试找一个应对的办法。”容迪说得含糊，还是没准备说清楚，还给任子墨提出新的问题，“你现在也掌握了更详细的资料了，说不定能给我新的启发。看完蓝遥给的那些资料，你有什么感想？”
任子墨渐渐露出疑惑的神情：“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虽然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我看不出那指向什么。你让我重点看有关星野东区的资料，我就梳理了一遍，空缺的部分还很多。大荒站成立的历史很短，蓝遥得到的资料也基本是开站以来的信息，历史数据都是从直播内容中摘录出来的，缺乏连贯性。目前来看，可以确定的是星野基地的数量不太对。大荒站能看到的基地是五百多一点，比内部论坛有记录的数量少一点点。这些都是3级及以上的基地情况。按照一般人的理论猜测，基地总量应该在2000以上，现在3级只有四分之一。这个比例也许可以用星球发展难度来解释，但问题在于，这500个基地多数都很新。”
容迪立刻插话问：“有多新？”
任子墨一愣，原本要接着说的话就断了。回忆了几秒，他才回答：“最近一百年的团队占到总数的70%。而这里面，星野东区的基地总量最少，高级基地也少。现在东区等级最高的基地就是我们见过的纯黑基地，5级。其他最高都只有4级了。蓝遥提出的猜测是，可能早期拓荒者多选择了距离内野更近的西北区，相对安全。发展过程中，还会有基地因为无法升到3级而失败，又或者拓荒者成功回归内野而解散的，导致早期基地特别少。至于东区，可能一开始就很少领主选择这里，加之星兽潮长期活跃增大了损失。”
纯黑基地就是淳于元的地盘，还是和容易基地名义上绑定了指导关系的高级基地。
容迪回忆那对淳于兄弟的样子，看起来年龄并不比他们大多少。
如果纯黑是淳于元领导建起来的，那基地也不可能历史悠久。
“知道纯黑基地建立多久了吗？”
闻言，任子墨低头，从终端里调取原始资料来看：“……查到了，是206期的团队，也就是出来快9年了。在大荒站风靡之前就已经有在线和持续更新，近3年则长期处于最热门的基地行列，人气很高。”
报着数据，任子墨也发现不对，皱眉，像是有点气恼：“之前没有留意这些信息，确实不太对劲，我再研究一遍吧。”
“这个问题值得探讨，但不着急。”眼看着任子墨盯着资料又要投入进去了，容迪连忙开口拉回他的注意力，“你的异能学习优先级最高，挖出来的那些土更急需你的拯救。”
“你是指堆在基地附近的那些土方？竟然真的是要用来净化的吗？”任子墨惊讶的反问，“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植物需要种。虽然种子储备充足，但不可能一次性都种下去。现在农业组那边试播的失败率还太高了。即便是有异能可以辅助净化，也还是个长期工程。”
“还是说，”他又想了想，试探着提出一个猜想，“你准备把红树林那边的植被直接移过来？”
这个猜测还是有点准的。
容迪笑得有点意味深长：“嗯，是准备移植东西。”
任子墨还是很困惑。
“我心里有数。”容迪如此回答，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那些植物确实容易存活，但考虑到两边的距离……”任子墨表情不变，又试着再问。
容迪又叹了口气。
“任子墨。”
“远的话……嗯？”
“你看着我。”
任子墨转头的动作突然卡住，容迪越过桌子向他靠近，刚好就近距离对上副领主转过来的脸。
被注视的人完全僵住不敢动，但还是下意识紧张地抿唇。
容迪看着对方，非常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在你心里，我是十岁小孩吗？”
那双眼睛一时显露出慌张，马上否认：“当然不是。”
“那你担心这么多，是小瞧我？觉得我不能做好？”
“当然不会，你很强大，我只是……”辩驳的话语蓦然卡住，任子墨的眼神也出现瞬间的涣散。
容迪只觉得任子墨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夸奖及认可台词将十分耳熟，甚至熟悉得会让听到的自己觉得极其无奈。
“我觉得你一直没有认真的评估过自己对我的认知。”对此，领主显得极其无奈，“你到底怎么看我的？就很厉害，崇拜，感恩？”
紧张的对峙之中，任子墨下意识想要否认：“也不是……”
然后，他自己又一次愣住了。
以前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认可容迪的价值观和能力，想要追随。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感觉不是这样的。
“我想这些只是……”
想懂得更多，想跟上走在前面的脚步。
但不只是跟着。
必须要尽快赶上去了，才能看到一样的世界。
而此时任子墨词穷了。
这种情不自禁的着急……该如何命名？
片刻的沉默持续，容迪今晚第三次叹息。
“我们就正常点相处。”他紧接着又皱着眉补充解释，“也不是说你不对，但就是……你懂我意思吧？”
四目相对。
任子墨脑子里鼓胀的许多思绪慢慢平缓下来。
点了点头。
“懂。”
作者有话要说：案发当时。
容迪：（着急，孩子老把我看成爸爸）懂？
任子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乖巧点头）懂。
多年以后。
任子墨：你当时和我说，我们之后要正常的相处。
容迪：……（就很后悔！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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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迪提着装好的两道菜，和结束直播的任子墨一起走回指挥室。
平时指挥室里只会留一张非工作用的桌子，也会被容迪拿来当餐桌用。
但最近都是任子墨在那里,有课的时候和唐飞喻对话交流，没课的时候就在这里进行有关异能的训练。
唐飞喻让他去尝试感知不同液体流动、变化的过程,于是用的训练材料就是相同玻璃容器里存放的不同液体。
通常都会摆满一桌子。
任子墨先一步进到指挥室，把这些摊放的玻璃瓶都收起来。
容迪后脚跟着进来,看见他的动作,就顺便展开自己的感知，看看任子墨的进度。
最近他怕自己忍不住表情抽搐，所以都没跟着听任子墨上课了。
就用这种办法来观察副领主的学习进度。
不具备异能波动的物质在感知世界里就像彩色世界里的黑白图片。
黑白图看多了，拥有异能波动的彩色区域就会很显眼。
容迪的感知扫过整个房间,第一时间捕捉到的就是铬石水的存在。
它位于任子墨那一堆感知材料之中，通常是这块感知区域里唯一的色彩。
不过，容迪最近发现,任子墨的身上好像隐隐有点光,只是非常不明显。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要归功于那一箱铬石水，还是要感谢唐飞喻的谆谆教诲了。
但任子墨好像停留在这样的状态下也有好几天了，对于容迪没有隐藏的感知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迪完成了这习惯性的步骤,便收回了自己感知。
桌子也清空了，菜肴摆上,就到晚饭时间了。
任子墨看着容迪坐下，微微皱眉,回头扫了一眼指挥室的出风口。
基地的空气循环系统由中控AI智能调节，长期维持在适宜人体的水平，一般不会出现明显的风感。
所以任子墨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次直播直接做了两道菜,是平时的两倍分量。
有了渔场和养鸡场后，曾经在副本里拥有过的美食世界又开放了。
但供应量不够，厨子也不够。
所以，即便是拥有唯一美食特权的领主也不是顿顿都能享受这样的福利。
容迪把还维持着适宜温度的两道菜拿出来，各分成两份。
两个半份合成一份，放在自己跟前，另一份就推到自己对面的位置。
完成这个操作，他又进入了认真的进食状态。
任子墨默默打量了一圈房间里的进风口，才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视线先是落在被容迪推过来的食物上，然后上抬，看着容迪。
他在想刚才直播时看见的弹幕。
那些以攻击为习惯的人说，他被容迪“发配”了。
这当然是不成立的。
因为说让他去承担农业组的重要责任，其实就是容迪的一句玩笑话。
说那话之前，任子墨正在心烦自己近期对基地毫无建树，结果被容迪看出来了。
所以说是要对他委以重任，容迪其实只是想让他安心闭关感悟异能而已。
两人越发熟悉之后，他发现，这就是容迪的说话风格。
和他自己平时的习惯很不一样。
但有一点，弹幕是没说错。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容迪这几天的种种安排是要做什么。
容迪吃到一半，第一次抬头，瞥见任子墨在盯着菜，没动。
第二次抬头，任子墨在看着他，还是没动。
“你怎么光看着不吃？”
任子墨愣了一下，才回神：“不饿。”
容迪还看着对面的人，突然就意识到，任子墨好像经常这样，看着他吃，自己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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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心情有点微妙，但是好像问不出口。
就看任子墨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莫名脑电波同频了，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习惯了。”
这回答让人心口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容迪觉得自己饱了，默默放下餐具。
不过，任子墨也没注意到他这里的动静。
容迪视线移开又挪回去的时候，发现副领主又有点走神。
他的视线是落在容迪身上的，但没有聚焦，眼角比平时的高度略微低了一下。
这神情放在任子墨的脸上，让不熟悉的人看来，会觉得像在忧伤。
不过，这就是他在思考的样子。
而且很可能下一秒又要皱眉了。
最近任子墨发愁的频率有点高，让容迪开始反省，是不是让这家伙专心感悟异能反而压抑了他爱操劳的天性。
“在想什么？今天直播的感觉不好？”容迪于是问。
“没有，直播反应还可以。”任子墨实事求是的回答，视线也终于聚焦，落回容迪脸上，一本正经，“虽然他们不觉得少见，但也愿意观看。我看到旁边的数据统计，观看人数一直很稳定。”
容迪的反应卡了一秒。
好像他问的是任子墨的感受，不是客观情况。
容迪叹了口气：“那你在想什么？”
“在想他们提到的问题，猜测你在做什么。”任子墨诚实的回答。
“然后呢，你是怎么分析的？”容迪也不阻止他的思考了，“你的猜测可能会和星野管理局的人想法差不多。”
“按照常理推断，就是觉得你想参照其他基地的经验，生产更多的产品来换取资源。如果要让星野管理局安心，肯定需要把你在做的那些事情显露出来。”任子墨道，“但按照你得到的其他信息，我觉得你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
“计划是有的，也很简单，就是基于对已知信息的一些综合利用，尝试找一个应对的办法。”容迪说得含糊，还是没准备说清楚，还给任子墨提出新的问题，“你现在也掌握了更详细的资料了，说不定能给我新的启发。看完蓝遥给的那些资料，你有什么感想？”
任子墨渐渐露出疑惑的神情：“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虽然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我看不出那指向什么。你让我重点看有关星野东区的资料，我就梳理了一遍，空缺的部分还很多。大荒站成立的历史很短，蓝遥得到的资料也基本是开站以来的信息，历史数据都是从直播内容中摘录出来的，缺乏连贯性。目前来看，可以确定的是星野基地的数量不太对。大荒站能看到的基地是五百多一点，比内部论坛有记录的数量少一点点。这些都是3级及以上的基地情况。按照一般人的理论猜测，基地总量应该在2000以上，现在3级只有四分之一。这个比例也许可以用星球发展难度来解释，但问题在于，这500个基地多数都很新。”
容迪立刻插话问：“有多新？”
任子墨一愣，原本要接着说的话就断了。回忆了几秒，他才回答：“最近一百年的团队占到总数的70%。而这里面，星野东区的基地总量最少，高级基地也少。现在东区等级最高的基地就是我们见过的纯黑基地，5级。其他最高都只有4级了。蓝遥提出的猜测是，可能早期拓荒者多选择了距离内野更近的西北区，相对安全。发展过程中，还会有基地因为无法升到3级而失败，又或者拓荒者成功回归内野而解散的，导致早期基地特别少。至于东区，可能一开始就很少领主选择这里，加之星兽潮长期活跃增大了损失。”
纯黑基地就是淳于元的地盘，还是和容易基地名义上绑定了指导关系的高级基地。
容迪回忆那对淳于兄弟的样子，看起来年龄并不比他们大多少。
如果纯黑是淳于元领导建起来的，那基地也不可能历史悠久。
“知道纯黑基地建立多久了吗？”
闻言，任子墨低头，从终端里调取原始资料来看：“……查到了，是206期的团队，也就是出来快9年了。在大荒站风靡之前就已经有在线和持续更新，近3年则长期处于最热门的基地行列，人气很高。”
报着数据，任子墨也发现不对，皱眉，像是有点气恼：“之前没有留意这些信息，确实不太对劲，我再研究一遍吧。”
“这个问题值得探讨，但不着急。”眼看着任子墨盯着资料又要投入进去了，容迪连忙开口拉回他的注意力，“你的异能学习优先级最高，挖出来的那些土更急需你的拯救。”
“你是指堆在基地附近的那些土方？竟然真的是要用来净化的吗？”任子墨惊讶的反问，“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植物需要种。虽然种子储备充足，但不可能一次性都种下去。现在农业组那边试播的失败率还太高了。即便是有异能可以辅助净化，也还是个长期工程。”
“还是说，”他又想了想，试探着提出一个猜想，“你准备把红树林那边的植被直接移过来？”
这个猜测还是有点准的。
容迪笑得有点意味深长：“嗯，是准备移植东西。”
任子墨还是很困惑。
“我心里有数。”容迪如此回答，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那些植物确实容易存活，但考虑到两边的距离……”任子墨表情不变，又试着再问。
容迪又叹了口气。
“任子墨。”
“远的话……嗯？”
“你看着我。”
任子墨转头的动作突然卡住，容迪越过桌子向他靠近，刚好就近距离对上副领主转过来的脸。
被注视的人完全僵住不敢动，但还是下意识紧张地抿唇。
容迪看着对方，非常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在你心里，我是十岁小孩吗？”
那双眼睛一时显露出慌张，马上否认：“当然不是。”
“那你担心这么多，是小瞧我？觉得我不能做好？”
“当然不会，你很强大，我只是……”辩驳的话语蓦然卡住，任子墨的眼神也出现瞬间的涣散。
容迪只觉得任子墨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夸奖及认可台词将十分耳熟，甚至熟悉得会让听到的自己觉得极其无奈。
“我觉得你一直没有认真的评估过自己对我的认知。”对此，领主显得极其无奈，“你到底怎么看我的？就很厉害，崇拜，感恩？”
紧张的对峙之中，任子墨下意识想要否认：“也不是……”
然后，他自己又一次愣住了。
以前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认可容迪的价值观和能力，想要追随。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感觉不是这样的。
“我想这些只是……”
想懂得更多，想跟上走在前面的脚步。
但不只是跟着。
必须要尽快赶上去了，才能看到一样的世界。
而此时任子墨词穷了。
这种情不自禁的着急……该如何命名？
片刻的沉默持续，容迪今晚第三次叹息。
“我们就正常点相处。”他紧接着又皱着眉补充解释，“也不是说你不对，但就是……你懂我意思吧？”
四目相对。
任子墨脑子里鼓胀的许多思绪慢慢平缓下来。
点了点头。
“懂。”
作者有话要说：案发当时。
容迪：（着急，孩子老把我看成爸爸）懂？
任子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乖巧点头）懂。
多年以后。
任子墨：你当时和我说，我们之后要正常的相处。
容迪：……（就很后悔！QAQ）
——————————
感谢在2020-09-2520:40:38~2020-09-2620:16: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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