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羊腿_太后千千岁(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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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羊腿

  回家见到她,跟她说话,抱她,吻她,进入她的身体,都不能缓解他对她的想念。

  半个月已经是极限。

  再不回家,相思成狂。

  这半个月,明玉一共去了赤鹿山三次,赤鹿山离军营不远,她却一次都没去看他。

  反而是他,得到消息之后一路狂奔想去见她,她去了三次赤鹿山,他也去了三次。

  只要她说一句“去军营”或者提到他,他会立刻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可她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宁可绕路去城西的点心铺子给达林泰买他爱吃的糖果,都不肯顺便拐个弯去军营看看他。

  这时明玉彻底醒过来,听见他在怨她狠心。

  她牺牲睡午觉的时间陪他胡闹了一个多时辰,摆尽了羞耻的姿势,颠得浑身都散了架,一觉醒来发现身上又被他弄脏了。

  睡着了都不放过,到底是谁心狠

  重新沐浴清洗过后,明玉换好吉服梳了大金贵妇圈最流行的两把头,裹着两层厚裘皮斗篷上了马车,匆匆赶往汗王宫。

  再磨叽就要迟到了。

  宫宴上,豪格破天荒举杯来给明玉敬酒,明玉装都懒得装了直接端起茶杯,豪格也不在意。

  明玉偏头看了一眼豪格那桌,只有他的长子、长女和两个貌美的侍妾,依旧不见诺敏的踪影。

  她心里忽然升起非常不好的感觉,茶也没喝,问豪格“诺敏呢怎么又没来”

  豪格脸上横肉一抽“她病了。”

  又是这个借口,明玉放下茶杯“什么病可让巫医看过”

  “也不是什么大病,流产之后落下的病根。”

  豪格笑着用酒杯碰了一下明玉放在桌上的茶杯,仰头饮尽,转入正题“温泉山庄那边出了点问题,想请魏循过去帮帮忙,他死活不肯,我只好来求长姐。”

  还有脸叫她长姐。

  明玉看也不看那茶杯,只觉得脏“流产落下的病根不是小事,还得请巫医多去看看才放心,你说是不是”

  豪格额上青筋直跳,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又问起魏循来。

  明玉烦不胜烦“诺敏是你的福晋,你不心疼她,我这个做长姐的还心疼呢。”

  “治不好的病,谁心疼也没用。”豪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声音仿佛淬了毒,“若长姐肯借魏循一用,诺敏身后或许能得一个风光大葬,不然”

  明玉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意思”

  豪格咧开嘴笑“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诺敏没几日好活了,是风光大葬还是就看长姐帮不帮这个忙了。”

  明玉愣在当场,上次见诺敏她还活蹦乱跳地给她添堵呢,才过去多久,怎么就没几日可活了

  忽然想起巴特玛说的那个关于豪格和布木布泰的流言,巴特玛怎么知道苏茉儿深夜去了豪格的书房

  当然是诺敏告诉她的。

  诺敏这么做肯定不是为了帮自己,而是想借着巴特玛的手敲打一下布木布泰,警告她不要让苏茉儿再上门来勾引豪格。

  不管诺敏的初衷是什么,结果都是帮了她的。

  就算没帮她,诺敏快死了,明玉这个长姐也不能坐视不理。

  明玉腾地站起来,绕过豪格去隔壁找达哲,达哲听说也吓了一跳,跟着明玉直奔主位。

  彼时,多尔衮正在主位给皇太极和大福晋敬酒,见明玉和达哲联袂而来,两人手上都没拿酒杯,不由蹙了蹙眉。

  听明玉说完,多尔衮不动声色看向主位,皇太极一脸淡然,大福晋则面色难看,却不见半点震惊,显然早已知道。

  明玉看出不对,想拦达哲已经晚了,达哲跪在大福晋面前哭诉“大福晋,诺敏得了重病,豪格不管不问,科尔沁只有一个博尔济吉特氏,求大福晋救她。”

  布木布泰是大福晋的侄女,诺敏也是。

  大福晋嘴唇动了动,豪格已经走过来,笑道“诺敏与人私通,怀了孩子,能病死是最好的结局。要不是看在科尔沁只有一个博尔济吉特氏的份儿上,我岂能隐忍不发”

  说着看向明玉,威胁的意思不言自明。

  诺敏的名声毁了,所有博尔济吉特氏脸上都无光,他就不信,明玉还敢拿乔不把魏循给他。

  之前求她借人,她不肯,现在他不想借了,只想要。

  达哲闻言一惊,下意识看向多尔衮,长姐才成亲不久,此事对她影响最大。

  多尔衮面无表情,倒是皇太极冷冷瞥了豪格一眼,豪格不敢再说,笑着敬了大福晋一杯酒。

  大福晋勉强喝下,胸口像堵了一团乱麻。

  这时又有人过来给皇太极和大福晋敬酒,大福晋忙让人扶起达哲,看了明玉一眼,示意她们赶紧走,不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多尔衮拉起明玉的手,大步往回走,明玉回头看达哲“你回去等我消息。”

  豪格不紧不慢跟在明玉身后,本想怎么跟来怎么跟回去,再敬明玉一杯逼她就范。

  可明玉身边还有一个多尔衮,豪格心里没底,跟到自家那桌,说了一句“长姐,我等你的好消息”便停下了脚步。

  多尔衮拉着明玉的手并没回自己那桌,而是径直出了大殿,往宫门口的方向走。

  走到背人处,明玉甩开多尔衮的手,压低声音道“你先回吧,我还有事。”

  诺敏的事于情于理她都得管。

  “这事你打算怎么管”多尔衮注视着明玉的眼睛,“我可以借人给你,多少都行。”

  杀鸡焉用牛刀,明玉勾了勾唇“用不着,我自有主张。”

  多尔衮走到明玉身边“这可能是个圈套。”

  明玉点头“豪格一直想要魏循,几次挖墙角不成,恼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狠,为了得到魏循居然用诺敏的性命相威胁。

  “不像是豪格的做派。”多尔衮了解豪格,他一门心思跟自己争军功,忽然热衷于种田,本就不太寻常。

  豪格性情鲁直,做事简单粗暴,不够狠也不聪明。

  这样弯弯绕的心思,和一眼看不到底的圈套,绝不是豪格和他身边那群酒囊饭袋能想出来的。

  明玉再次想起巴特玛说的那些话“除了豪格,还有一个人也想要魏循。她想要魏循死,因为魏循知道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巧合的是,豪格手里的西洋种子正好是那个人给的。”

  “不可能”多尔衮下意识反驳。

  明玉抬眼看他“这回是你第几次说不可能了”

  多尔衮“”

  “长姐”身后响起达哲的声音。

  明玉懒得跟舔狗讲道理,迎上达哲问怎么了,达哲亮出手里的令牌“我跟多铎说了,多铎说他想办法拖住豪格,让我拿着令牌回府带上侍卫去豪格家抢人。”

  是多铎的土匪作风没错,可明玉觉得不妥,问达哲“你去过豪格府上吗知道诺敏住在哪里吗”

  达哲一噎,摇头。

  因为豪格最初的订婚对象是达哲,嫁过来之后诺敏一直防着她,从来没邀请她去府中做过客。

  不过盛京的贝勒府都大同小异,诺敏是豪格的嫡福晋,不住后院正房还能住到厢房去吗

  再说她是去抢人的,豪格府邸并不大,随便搜一搜找出个把人来并不难。

  达哲说了自己的想法,明玉还是不同意“诺敏情况不明,这时候不宜打草惊蛇。”

  达哲急得眼睛都红了“长姐,那你说怎么办”

  明玉看了多尔衮一眼,走到达哲身边,附耳说了两句。

  达哲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说完转身自去安排了。

  明玉看向多尔衮“刚才你说愿意借人给我,可还作数”

  多尔衮望着达哲匆匆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多铎府上的侍卫身手不错,对付豪格那边的人足够,确定还要借我的人”

  明玉挑眉“那就是不作数了”

  多尔衮闲闲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你要借多少人”

  明玉伸出一根手指,同时动了动耳朵,巴特玛和娜木钟说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多尔衮转身欲走,被明玉扯住了袖子。

  今日有宫宴,汗王宫四处点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巴特玛和娜木钟提前离席不想被人撞见便走了平时不常走的小路,谁知就跟多尔衮偶遇上了。

  只是多尔衮身边还有一个明玉,看着碍眼。

  “哎呦呦,这黑灯瞎火的,可吓死我了”娜木钟有意臊明玉的脸,想让她赶紧离开腾地方,“我当是谁,原来是墨尔根代青跟明玉在这儿谈情说爱呢贝勒府还不够折腾的,弄得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瞧着都吓人。”

  说完咯咯直笑。

  巴特玛立刻明白了娜木钟的用意,也笑着臊明玉“谁年轻的时候不爱刺激,这里背风又少有人走动,正合适。”

  见明玉脸不红心不跳,盈盈上前行礼,娜木钟和巴特玛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脸皮天下第一厚。

  时间紧迫,明玉也没藏着掖着,把诺敏的事说了,两人齐齐变色。

  巴特玛当时逞一时之快,当着大福晋的面说了豪格与布木布泰私下来往的事,她知道肯定会连累诺敏,却没想到会要了诺敏的命。

  要知道诺敏嫁给豪格是联姻,是科尔沁和大金的联姻,只要科尔沁对大金还有价值,豪格就不敢对诺敏怎样。

  正是深知这一层关系,巴特玛才敢有恃无恐地把话和盘托出。

  谁知

  “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你尽管说。”巴特玛也是个爽快人。

  明玉没想到巴特玛这般上道儿,早知如此就放多尔衮先走了,省得留下碍手碍脚。

  “我需要福晋借给我一个身边服侍的嬷嬷,即刻陪大格格回家接她额娘,说福晋这边有事,召诺敏进宫问话。”

  明玉说完,巴特玛指了跟在身边的老嬷嬷“辛嬷嬷是我的乳母,最有体面,就让她陪着大格格回府吧。”

  明玉道谢,巴特玛惭愧地摆摆手“前因后果你都知道,是我对不住诺敏。”

  又转头叮嘱辛嬷嬷“该怎么说,嬷嬷知道吧。”

  辛嬷嬷正色点头“福晋放心,老奴心里有数。”

  巴特玛和娜木钟走后,达哲领着大格格走过来。

  大格格今年十岁,是豪格的一个侍妾所生,由于生母死得早,从出生便养在诺敏身边。

  诺敏对其他庶子女并不好,唯独疼惜大格格这个没娘的孩子,大格格也当诺敏是亲额娘,日日侍奉在侧,十分贴心。

  路上达哲已经跟大格格说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大格格见到明玉“噗通”跪下“今日若能救出额娘,慧心愿当牛做马报答福晋大恩。”

  明玉扶她起来,简单问了诺敏的情况。

  果然如豪格所言,诺敏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早早被移去别院居住,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服侍的丫鬟。

  大格格还小,明玉没问与人私通的事,转而问起别院的位置。

  这个大格格也知道,哭着说“我花了银子买通家中管事,得知额娘就住在隔壁的别院,只恨我是个女儿身,出不得府去。”

  大格格哭得伤心,明玉并不为所动,冷声提醒她“你今日要做的这一切,等于背叛你阿玛,诺敏不是你的亲额娘,豪格确是你的亲阿玛,你真的想好了吗”

  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男人是天,女人是男人的财产,跟着阿玛可比跟着额娘靠谱多了。

  关键诺敏这个额娘还不是亲的。

  大格格想都没想,抽噎着说“没有额娘,我早死了,没有额娘,阿玛恐怕都记不得还有我这个长女。命是额娘给的,大格格的尊荣也是额娘给的,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明玉早听达哲说起过这个养在诺敏身边的大格格,夸她懂事孝顺,诺敏对她也非常满意。

  “刚刚你是怎么出来的”到底是个孩子,明玉还是有点不放心。

  大格格抹了把眼泪“阿玛去别桌敬酒的时候,有个面生的小宫女跑来找我,说福晋您要见我,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宫女走后,我装肚子疼,窈窕和婀娜专心照顾大阿哥,根本不管我,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明玉猜窈窕和婀娜是豪格那两个美貌侍妾。

  宴席上,豪格在的时候,她们伺候豪格,豪格不在的时候,她们就装模作样地照顾大阿哥,确实很少理睬大格格。

  “好孩子。”

  明玉拍了拍大格格的肩膀,给她介绍辛嬷嬷“辛嬷嬷是汗王宫巴特玛福晋身边最有体面的嬷嬷,巴特玛福晋有要事召你额娘进宫,你阿玛怕辛嬷嬷找不到别院,特意指了你陪同辛嬷嬷一起去接你额娘,听明白了吗”

  大格格很机灵,一听就明白了“是,我这就带着辛嬷嬷去别院接我额娘进宫。”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别院守卫见到辛嬷嬷还有点迟疑,可大格格是跟着贝勒爷进宫赴宴的。

  大格格平日老实本分,她说奉贝勒爷之命过来接人,多半不会有假。况且那位老嬷嬷还亮出了贵人出宫的令牌,由不得他们不信。

  贝勒爷还没回来,福晋虽然病着还是福晋,这时候宫里要召见,谁敢阻拦。

  于是大格格接上人,按明玉说的,直接送去了十四贝勒府。

  人送到以后,明玉赏了辛嬷嬷一荷包金豆子“多谢嬷嬷相助。”

  辛嬷嬷大喜,谢赏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明玉命人去请巫医,这才到暖阁看诺敏。

  诺敏此时按品大妆,两把头梳得整整齐齐,一耳三钳,花钿、项链、手镯、长护甲一样不少,每样都精致名贵,却难掩一脸死气。

  穿越之前,明玉在孤儿院长大,见过许多因重病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

  那些小孩子有些能顺利长大,有些被送来孤儿院没多久就死了,临死前脸上都会弥漫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看起来精神很好,可你就是知道这个人快要死了。

  见得多了,明玉管这种特殊气息叫死气。

  长大她才知道,死气原来有名字,被人们称为回光返照。

  明玉支开大格格,问诺敏“豪格在宫宴上揭发你与人通奸,还怀了孩子,可有此事”

  “与人通奸的明明是他他怎么敢倒打一耙”诺敏气得胸膛起伏。

  明玉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好,我知道了,等巫医把过脉,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若是真的,她也得请巫医帮忙做伪。

  总之不会让豪格得逞。

  诺敏接过茶,轻轻啜了一口,闻着香,喝起来没有味道“我快死了,看在你给我伸冤的份儿上,告诉你一个秘密。”

  明玉抬眸“你说。”

  诺敏又呷了一口没滋没味的茶水“豪格是不是利用我威胁你,想让你把魏循借给他”

  明玉点头,诺敏冷笑“别借,借了魏循就回不来了。”

  不等明玉做出反应,诺敏倾身过来“有人想要魏循的命。”

  明玉垂眼看她“是宫里那位不得宠的侧福晋”

  诺敏一怔“你猜到了”

  明玉勾唇“其实不难猜。”

  诺敏放下茶碗,眸光复杂“我还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事关墨尔根代青,你要不要听”

  “多尔衮心里有人,那个人与想杀魏循的人是同一个,是这个秘密吗”明玉接话。

  诺敏睁大眼睛“这个你也知道”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是听巴特玛偶然说起,巴特玛还让她帮忙保密,说宫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明玉看向窗外“饿不饿”

  诺敏躺平“饿,我想喝科尔沁的奶茶,用砖茶多加盐巴,吃烤羊腿,少放佐料,少放盐。我还想吃羊油饼,炸得脆脆的。我额赫最会炸羊油饼,阿布每天都要吃上两张。”

  阿布和额赫就是父亲母亲的意思,明玉知道诺敏这是想家了。

  明玉吩咐下去,熬奶茶,用她从科尔沁带来的砖茶多加盐巴,烤羊腿,少放佐料,少放盐,炸脆脆的羊油饼。

  巫医过来的时候,诺敏正在喝奶茶吃羊油饼,眼巴巴等着羊腿烤熟。

  诊过脉,明玉把巫医让到外间,巫医摇头叹息。

  明玉问可有怀孕,巫医一脸无语“这么虚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最近可有小产过”明玉又问。

  巫医也看出来了,大半夜明玉把诺敏接到自己家中,多半是与豪格彻底闹翻了,于是不再隐瞒“三年怀孕两次,两次被打到小产,其中一次血崩,不可能再做母亲了。”

  送走巫医,羊腿烤熟了,诺敏却没吃上。

  暖阁里传出大格格撕心裂肺的哭声,和达哲一边安慰一边抽泣的声音,明玉攥紧了拳头。

  这时娜塔慌忙跑进来说“福晋不好了豪格贝勒打上门来要人了”

  他还敢来

  明玉吩咐抬上诺敏心心念念的那一整只烤羊腿去了前院书房,书房里灯火通明,却极安静,安静到有点压抑。

  多尔衮在书案后写信,豪格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两人都不看彼此,也不说话,空气中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明玉先走进来,豪格看向她,兴师问罪“长姐不声不响把诺敏接走是几个意思她是我的福晋,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

  明玉假笑“饿不饿”

  豪格怔了怔,多尔衮也抬起头来看明玉。

  不等豪格回答,明玉已经让人把烤得喷香的羊腿搬了进来,她拿匕首划下最好的那一块,插着递给豪格。

  豪格以为明玉此举是在向他赔礼。

  宫宴的饭菜端上桌凉了一大半,豪格都没怎么吃,现在闻着焦香的烤羊腿还真有点饿了。

  接匕首的时候,豪格特意侧身挡住了多尔衮的视线,手指伸得老长,交接时居然没忍住想要摸明玉的手。

  明玉笑着扔下匕首,豪格酥了半边身子,差点把匕首都塞进嘴里,呵呵笑道“香真香还是长姐疼我”

  话音未落,书案后有人咳了一声,豪格立刻敛笑,示威似的握着匕首连切了几片羊腿肉,吃得满嘴流油。

  干掉小半个羊腿,豪格打了个一个饱嗝,笑着问明玉“诺敏呢”

  明玉轻声说“她死了,死前嚷着要吃烤羊腿结果没吃上,我就想啊,这么好的羊腿不吃浪费了,就让你替她吃了吧。”

  她注视着豪格的眼睛,认真问“怎么样好吃吗”

  豪格先是震惊,震惊于诺敏的死讯,然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吐了出来。

  明玉嫌弃地躲到书案后,用帕子捂住口鼻,还不忘刺激豪格“巫医来看过了,说诺敏没有怀孕,上次被你打到小产血崩之后,她便再也没办法做母亲了,何来与人私通有孕之说”

  刚刚吃下的羊腿肉吐了一地。

  明玉恶心得不行,身上找不到任何带香味的东西,一把抓起多尔衮的手腕抬起来放在鼻畔,淡淡的烟草香弥漫开“巫医的脉案在我手上,你欺骗大汗,论罪当诛”

  羊腿肉吐完,开始吐酒。

  明玉紧紧抓着多尔衮的手腕“你应该知道,诺敏嫁给你,是科尔沁与大金的联姻,如今她被你凌虐致死,科尔沁怎会坐视不理”

  胃液胆汁,红的绿的白的混在一起,豪格半跪在地上,垂着头,满身狼藉。

  之后很多年,直到豪格被多尔衮弄死,他再没吃过一口羊肉,不管是涮的,烤的,还是红烧的,清炖的。

  从此以后,看见羊肉都犯恶心。

  偏皇太极最爱吃羊肉,多尔衮本来对羊肉没什么感觉,后来也爱吃起来,多铎更是羊肉发烧友,每顿必吃。

  只要有这些人在,豪格就没吃过一顿舒心饭。

  明玉不知道的是,多尔衮送豪格上西天的那顿断头饭,只有一样烤羊腿。

  佐料放得很少,盐也很少,外焦里嫩,特别香。

  那天豪格空着肚子上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豪格吐到胆汁都不剩的时候,才腾出嘴来跟明玉谈条件“诺敏已死,死无对证,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没必要搞得两败俱伤。”

  明玉同意。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男人是天,女人是男人的财产,可以随意辱骂殴打,甚至当成礼物送人,闹出人命也没人管。

  诺敏死了,皇太极不会因此让豪格偿命,科尔沁也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得罪大金。

  一来得罪不起,二来犯不着。

  如果豪格愿意,几个月后科尔沁能再送来一个小美人给豪格当继福晋。

  一个人与整个世道对抗,让明玉感觉深深的无力。

  借着多尔衮的权势,凭着巫医的脉案,她能为诺敏争取的,只有一个风光大葬而已。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重要,明玉亲自给科尔沁郡王写了一封信,把诺敏惨死的事说了,请求科尔沁郡王出面,为大格格在科尔沁寻一门好亲事,并且照拂她。

  科尔沁那边很快有了回音,前后送来两封信。,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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