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行路02
邵琰许久未回家中，家中倒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邵瑛的身子终于养得差不多了，只是失去了自己的骨肉，难免有些郁郁寡欢。
她回到家中的时候，半夏正好也在，正在请求江氏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
邵瑛如今这情形，江氏的确也不放心她出远门，只是留在家中的话，又怕邵瑛会睹物生情，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伤心伤身。
听到江氏答应了，邵琰舒了口气。
半夏担忧邵瑛，过去看她了，邵琰走进厅中，跟邵显江氏相见，见邵琰如今神色比之前好一些了，他们也总算是安心了些。
问起这些日子在楚州过得如何以及邵琛的情况，邵琰拣能说的一一答过之后，便跟江氏道：“娘也要跟着去京城吗？”
江氏点了点头，邵琰便问邵显：“那爹也会跟着去吗？”
邵显摇了摇头：“书院里还有事。”
邵琰又问：“我不在这些日子里……外边都说我什么了？”
江氏明显不太乐意回答，邵琰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叹了口气，跟邵显道：“我也打算去京城。”
邵显迟疑了一下，点头：“也好。”
邵琰见他还是没有要跟去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和娘都去了京城，爹你怎么办？”
邵显笑了笑：“我留在书院中便是，家中让人照看着便行了，不必担忧。”
“这一次去京城，可能会要住得长久一些，”邵琰看了他一眼：“二姐与半夏哥哥去了京城之后，是住在许家的，可我和娘总不能也住许家，大姐那里也不好住，大伯父那里更是不便……我和娘都是弱女子……住在外边没个一家之主的话，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邵显看着她，笑了笑：“你不就是想着让我也跟着去么，直说便是。”
邵琰便跟他撒娇：“爹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嘛，有你在，我和娘便也多了些底气，我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忐忑。”
“再说了，就算爹你不打算再科考了，但我不信你不打算亲眼目睹一下京城会试的情形，今年去的话，正好适逢其会，”邵琰想了想，把邵琛也拉出来：“正好三年后邵琛也要下场，我们这次去好好查看一番，算是为邵琛探个底——这种事，娘跟我都是妇道人家，也做不来，只能是爹你去做了。”
“当然大伯父在京城，可是又不能每次都劳烦大伯父……”邵琰叹气：“更何况，有时候也难免要避嫌一下。”
邵显沉默，邵琰又道：“再说了，爹难道你就不想跟别人讨教一下学问吗，京城的文人总比交州楚州多吧，多看多学一些，以后也是大有裨益的。”
邵琰还想劝，邵显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打量：“我又没说不去，你说了这么多，肯定不会只是这么些原因，你还是实话实说罢。”
邵琰心虚，连忙别开了话题。
说服她的家人，本来便也不是什么难事，邵显也答应了要去，那么基本上便等于是他们全家都要出行——除了邵琛以外。
既然要出远门，很多事情便要处置好，邵琰跟着邵显去了平阳，邵显去书院交代其他夫子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如何行事，邵琰则是托留在平阳代理县务的邵永安三弟邵永定帮忙留心一下家中的事。
其实他们本也可以不必劳烦邵家嫡支，但是如今两家同气连枝，也不好太过生疏，所以必要的通气还是得有的。
江氏留在家中整理行李，三管齐下，忙完了准备出发，也快半个月过去了。
双喜双福两个丫鬟，邵琰将双喜留在家中，让双福跟着一起去——主要还是为了有人能照顾邵瑛，否则邵琰只怕连双福也不愿意带。
不管裴耀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邵琰也不敢再用邵永安的人了，双福还好，毕竟年纪小，没有进过邵府，双喜却是一直在府中的，邵琰不是很放心。
留下双喜，可以说她年纪大一些，经事多一些，恰好可以帮忙照看留下来的产业，双福的话，邵琰是打算如果邵瑛用得顺手，便留给邵瑛了……用得不顺手的话，到时候借口往家中送信，再将人送回来便是。
吴妈妈见她身边没了丫鬟，便想将宅邸里的丫鬟配给她，邵琰担心行事不便，没有要，吴妈妈沉思了一番，便与于妈妈带着家人打算跟邵琰他们一道进京，邵琰见他们坦承是想打着照顾邵家一家的名义回京城，便也由着他们了。
裴二夫人已经离开了交州，裴耀却是留下来跟他们一起走，碍于邵琰最近事多身边人也多，两人倒也没再私下里见面，只不过两边各忙各的，倒也是一起忙完了准备出发。
到楚州时停留一日嘱咐邵琰好好跟着褚先生不可懈怠，听闻举家出行唯独不带上他，邵琛难免有些委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私下里跟邵琰说话的时候，让她“放心”。
邵琰想起自己跟他的“约定”，而这次去京城却是为了将自己与裴耀的婚事定下来，不免更是心虚，连连应了，怕他多想。
船行了一半的路途，中途要换陆路留宿，邵琰才跟邵显江氏坦承了自己与裴耀之事。
有些不该说的话当然是没说，只是说自己想通了。
又说了此次进京，裴家可能会来提亲之事。
也说了自己不打算通过顾家来成就这门婚事的意思。
邵显若有所思，了然道：“难怪裴三郎这些日子……非得要跟着我们，美名其曰‘顺路’，原来是这意思。”
邵琰低了头不敢应。
江氏愣了一瞬，不由得嗔怪道：“阿琰你怎么不早说！”
邵琰将自己与邵琛的约定说出来，还是有些愧疚：“我既然答应了邵琛，怕一早跟你们说了，你们会在邵琛面前露了行迹。”
邵显只是看了她一眼：“决定了吗？”
邵琰点头，邵显便道：“阿琰你自小便有主见，我们也答应过你的婚事由你做主，既然你选了他，我信你是深思熟虑过的，余下的话我也不多说，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邵琰正打算跟父母撒娇，欣慰于他们支持自己，江氏却道：“不行，我们先回家。”
连邵显都有些不解：“你不答应这婚事？”
他顿了顿，劝道：“这些年冷眼看下来，裴三郎对阿琰也是上了心的，应该是不会亏待阿琰的。”
邵琰想了想：“娘若是气他们家之前所为的话，到时候遣了媒人过来，娘多刁难几次出出气便罢了。”
“那怎么行！”江氏摇头：“万一把人气走了怎么办，我怎么可能做毁自己女儿姻缘之事。”
邵琰不解：“娘你既然答应这婚事，为什么还要回家？”
邵显沉思了一下：“是他家要求娶不是我们上赶着要嫁，推拒一两次做足了姿态便是，既不会太失礼，也能试试他家的诚意。”
江氏有些生气了：“那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家。”
见邵显和邵琰都一脸茫然不解，江氏只好将事情说明白：“阿琰的嫁妆这次都没带上！”
邵显摇头：“如今事情还未定，便将嫁妆也带上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阿琰恨嫁，等事情定下了再回来取便是。”
邵琰点头附和邵显：“再说了，我与裴三郎约定是三年后方才成婚，有的是时日，娘你别操心。”
江氏还是不放心：“阿琰若是嫁裴家的话，之前准备的那些便不够了……还是得回去再合计合计一番。”
邵琰怕她胡来，连忙道：“我嫁妆不需要太多，随意一些便是了。”
江氏看了邵琰一眼，又见邵显也不甚在意，更生气了：“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不担心！阿琰年纪小不懂便也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不上心！阿琰若是嫁别家无所谓，但是如今嫁裴家，那嫁妆便不可能少了，之前准备的那些，远远不够，如今远离家中，鞭长莫及，叫我怎么能安心得下。”
对于自己不声不响给家中添了这么大麻烦，邵琰有些愧疚，她之前倒是没想过这问题，沉思了一下：“那要不……我们不嫁了？”
“那怎么行！”江氏不同意了：“哪怕将家中产业都变卖了，也断然没有让你因为嫁妆少的缘故被他家看轻的理。”
“娘你千万别乱来，”她这样“豪气干云”让邵琰很是担忧：“爹你劝一劝娘！”
邵显思索了一会，跟江氏讨论起家中到底还有多少可变卖的东西。
邵琰这下是真的急了：“爹你别跟着娘一起胡来，邵琛以后还要娶妻呢。”
“再说了，之前大姐二姐的嫁妆都是有数的，”邵琰连忙劝道：“爹娘你们别让大姐二姐难做。”
“你大姐二姐嫁的是相当的人家，之前的那些倒也是足够，但是你的嫁妆若是还按之前的例，的确是会让你被婆家看轻，”邵显摇头：“放心吧，你两个姐姐不会因为这样便与你生了嫌隙的，至于邵琛……他的事先搁置一边，等他有了功名再成亲，也还要几年呢。”
邵琰现在真的是后悔极了，她为什么要答应裴耀！眼下就算自己反悔，只怕邵显江氏也不会答应，只好挣扎了一下：“裴三郎不会在意这些的，你们不要太担心。”
“他不在意我们却不能不为你着想，”江氏叹了口气：“阿琰这事你便不要管了。”
邵琰对这事明显考虑不周，江氏却突然有些高兴：“这样看，阿琰才有个小孩样。”
“就算亲事定下来了，成亲也要在三年后，”邵琰知道劝不住了，只能用缓兵之计了：“你们不要太急，慢慢合计。”反正三年的时日，她也有的是机会劝说他们，就算劝说不了，也不会真让家人因为她要嫁裴耀便倾家荡产，总要安排一些后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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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瑛的身子终于养得差不多了，只是失去了自己的骨肉，难免有些郁郁寡欢。
她回到家中的时候，半夏正好也在，正在请求江氏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
邵瑛如今这情形，江氏的确也不放心她出远门，只是留在家中的话，又怕邵瑛会睹物生情，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伤心伤身。
听到江氏答应了，邵琰舒了口气。
半夏担忧邵瑛，过去看她了，邵琰走进厅中，跟邵显江氏相见，见邵琰如今神色比之前好一些了，他们也总算是安心了些。
问起这些日子在楚州过得如何以及邵琛的情况，邵琰拣能说的一一答过之后，便跟江氏道：“娘也要跟着去京城吗？”
江氏点了点头，邵琰便问邵显：“那爹也会跟着去吗？”
邵显摇了摇头：“书院里还有事。”
邵琰又问：“我不在这些日子里……外边都说我什么了？”
江氏明显不太乐意回答，邵琰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叹了口气，跟邵显道：“我也打算去京城。”
邵显迟疑了一下，点头：“也好。”
邵琰见他还是没有要跟去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和娘都去了京城，爹你怎么办？”
邵显笑了笑：“我留在书院中便是，家中让人照看着便行了，不必担忧。”
“这一次去京城，可能会要住得长久一些，”邵琰看了他一眼：“二姐与半夏哥哥去了京城之后，是住在许家的，可我和娘总不能也住许家，大姐那里也不好住，大伯父那里更是不便……我和娘都是弱女子……住在外边没个一家之主的话，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邵显看着她，笑了笑：“你不就是想着让我也跟着去么，直说便是。”
邵琰便跟他撒娇：“爹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嘛，有你在，我和娘便也多了些底气，我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忐忑。”
“再说了，就算爹你不打算再科考了，但我不信你不打算亲眼目睹一下京城会试的情形，今年去的话，正好适逢其会，”邵琰想了想，把邵琛也拉出来：“正好三年后邵琛也要下场，我们这次去好好查看一番，算是为邵琛探个底——这种事，娘跟我都是妇道人家，也做不来，只能是爹你去做了。”
“当然大伯父在京城，可是又不能每次都劳烦大伯父……”邵琰叹气：“更何况，有时候也难免要避嫌一下。”
邵显沉默，邵琰又道：“再说了，爹难道你就不想跟别人讨教一下学问吗，京城的文人总比交州楚州多吧，多看多学一些，以后也是大有裨益的。”
邵琰还想劝，邵显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打量：“我又没说不去，你说了这么多，肯定不会只是这么些原因，你还是实话实说罢。”
邵琰心虚，连忙别开了话题。
说服她的家人，本来便也不是什么难事，邵显也答应了要去，那么基本上便等于是他们全家都要出行——除了邵琛以外。
既然要出远门，很多事情便要处置好，邵琰跟着邵显去了平阳，邵显去书院交代其他夫子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如何行事，邵琰则是托留在平阳代理县务的邵永安三弟邵永定帮忙留心一下家中的事。
其实他们本也可以不必劳烦邵家嫡支，但是如今两家同气连枝，也不好太过生疏，所以必要的通气还是得有的。
江氏留在家中整理行李，三管齐下，忙完了准备出发，也快半个月过去了。
双喜双福两个丫鬟，邵琰将双喜留在家中，让双福跟着一起去——主要还是为了有人能照顾邵瑛，否则邵琰只怕连双福也不愿意带。
不管裴耀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邵琰也不敢再用邵永安的人了，双福还好，毕竟年纪小，没有进过邵府，双喜却是一直在府中的，邵琰不是很放心。
留下双喜，可以说她年纪大一些，经事多一些，恰好可以帮忙照看留下来的产业，双福的话，邵琰是打算如果邵瑛用得顺手，便留给邵瑛了……用得不顺手的话，到时候借口往家中送信，再将人送回来便是。
吴妈妈见她身边没了丫鬟，便想将宅邸里的丫鬟配给她，邵琰担心行事不便，没有要，吴妈妈沉思了一番，便与于妈妈带着家人打算跟邵琰他们一道进京，邵琰见他们坦承是想打着照顾邵家一家的名义回京城，便也由着他们了。
裴二夫人已经离开了交州，裴耀却是留下来跟他们一起走，碍于邵琰最近事多身边人也多，两人倒也没再私下里见面，只不过两边各忙各的，倒也是一起忙完了准备出发。
到楚州时停留一日嘱咐邵琰好好跟着褚先生不可懈怠，听闻举家出行唯独不带上他，邵琛难免有些委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私下里跟邵琰说话的时候，让她“放心”。
邵琰想起自己跟他的“约定”，而这次去京城却是为了将自己与裴耀的婚事定下来，不免更是心虚，连连应了，怕他多想。
船行了一半的路途，中途要换陆路留宿，邵琰才跟邵显江氏坦承了自己与裴耀之事。
有些不该说的话当然是没说，只是说自己想通了。
又说了此次进京，裴家可能会来提亲之事。
也说了自己不打算通过顾家来成就这门婚事的意思。
邵显若有所思，了然道：“难怪裴三郎这些日子……非得要跟着我们，美名其曰‘顺路’，原来是这意思。”
邵琰低了头不敢应。
江氏愣了一瞬，不由得嗔怪道：“阿琰你怎么不早说！”
邵琰将自己与邵琛的约定说出来，还是有些愧疚：“我既然答应了邵琛，怕一早跟你们说了，你们会在邵琛面前露了行迹。”
邵显只是看了她一眼：“决定了吗？”
邵琰点头，邵显便道：“阿琰你自小便有主见，我们也答应过你的婚事由你做主，既然你选了他，我信你是深思熟虑过的，余下的话我也不多说，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邵琰正打算跟父母撒娇，欣慰于他们支持自己，江氏却道：“不行，我们先回家。”
连邵显都有些不解：“你不答应这婚事？”
他顿了顿，劝道：“这些年冷眼看下来，裴三郎对阿琰也是上了心的，应该是不会亏待阿琰的。”
邵琰想了想：“娘若是气他们家之前所为的话，到时候遣了媒人过来，娘多刁难几次出出气便罢了。”
“那怎么行！”江氏摇头：“万一把人气走了怎么办，我怎么可能做毁自己女儿姻缘之事。”
邵琰不解：“娘你既然答应这婚事，为什么还要回家？”
邵显沉思了一下：“是他家要求娶不是我们上赶着要嫁，推拒一两次做足了姿态便是，既不会太失礼，也能试试他家的诚意。”
江氏有些生气了：“那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家。”
见邵显和邵琰都一脸茫然不解，江氏只好将事情说明白：“阿琰的嫁妆这次都没带上！”
邵显摇头：“如今事情还未定，便将嫁妆也带上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阿琰恨嫁，等事情定下了再回来取便是。”
邵琰点头附和邵显：“再说了，我与裴三郎约定是三年后方才成婚，有的是时日，娘你别操心。”
江氏还是不放心：“阿琰若是嫁裴家的话，之前准备的那些便不够了……还是得回去再合计合计一番。”
邵琰怕她胡来，连忙道：“我嫁妆不需要太多，随意一些便是了。”
江氏看了邵琰一眼，又见邵显也不甚在意，更生气了：“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不担心！阿琰年纪小不懂便也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不上心！阿琰若是嫁别家无所谓，但是如今嫁裴家，那嫁妆便不可能少了，之前准备的那些，远远不够，如今远离家中，鞭长莫及，叫我怎么能安心得下。”
对于自己不声不响给家中添了这么大麻烦，邵琰有些愧疚，她之前倒是没想过这问题，沉思了一下：“那要不……我们不嫁了？”
“那怎么行！”江氏不同意了：“哪怕将家中产业都变卖了，也断然没有让你因为嫁妆少的缘故被他家看轻的理。”
“娘你千万别乱来，”她这样“豪气干云”让邵琰很是担忧：“爹你劝一劝娘！”
邵显思索了一会，跟江氏讨论起家中到底还有多少可变卖的东西。
邵琰这下是真的急了：“爹你别跟着娘一起胡来，邵琛以后还要娶妻呢。”
“再说了，之前大姐二姐的嫁妆都是有数的，”邵琰连忙劝道：“爹娘你们别让大姐二姐难做。”
“你大姐二姐嫁的是相当的人家，之前的那些倒也是足够，但是你的嫁妆若是还按之前的例，的确是会让你被婆家看轻，”邵显摇头：“放心吧，你两个姐姐不会因为这样便与你生了嫌隙的，至于邵琛……他的事先搁置一边，等他有了功名再成亲，也还要几年呢。”
邵琰现在真的是后悔极了，她为什么要答应裴耀！眼下就算自己反悔，只怕邵显江氏也不会答应，只好挣扎了一下：“裴三郎不会在意这些的，你们不要太担心。”
“他不在意我们却不能不为你着想，”江氏叹了口气：“阿琰这事你便不要管了。”
邵琰对这事明显考虑不周，江氏却突然有些高兴：“这样看，阿琰才有个小孩样。”
“就算亲事定下来了，成亲也要在三年后，”邵琰知道劝不住了，只能用缓兵之计了：“你们不要太急，慢慢合计。”反正三年的时日，她也有的是机会劝说他们，就算劝说不了，也不会真让家人因为她要嫁裴耀便倾家荡产，总要安排一些后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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