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是我的眼
第183章你是我的眼
敌人短暂地愣了一下，慢慢后退，脸上诡异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眼球处渗出的大量鲜血，十分黏稠，不似血液，像是细纱，跟随身体的摆动而飘荡。
眼前的人，早已经不是人，正如白色身影。
绍尔眼中微微触动，但很快，悲凉重新被冰冷所取代，他双唇紧抿，迅速弯腰捡起石子，再次准备空气炮，这一次的目标，依然是头部。
背部传来的灼热感刺痛着神经，空气似乎已经暴走。
石子飞出，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次威力更强。石子击中敌人头部，坚硬的头盖骨此刻却脆如薄饼，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敌人躺在地上，脑浆四溅。
绍尔看着敌人头部伤口位置，见到有一团血肉从中探出头来，是大脑。
与此同时，空气不再暴动，变得如之前一样安静可靠。
然而，绍尔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紧接着，他便看见敌人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仿佛无数空气都被灌注进这具即将死亡的躯体。
绍尔连忙躲开，但已经来不及。
敌人的尸体炸裂开来，血肉像礼花一样绽放，撞向墙壁，洒在阶梯，落在地上。
绍尔身体右侧沾上了一点血肉，他连忙将其甩落，并拉开距离。
血肉落地后，边缘伸出触角，开始左右探索，触角接触到地面后，开始变长，随后，触角变成了脚，将中间薄薄的一层撑了起来，乍看之下，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血肉走了几步，一条黑色的线出现在正中，线条渐渐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组织，组织正中，一点黑色渐渐扩大，变成眼睛的模样。
绍尔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远离，他本打算盯住这团诡异的血肉，但眼角的余光，却让他不得不暂时移开视线。
因为产生的变化的血肉并非只有这一团，而是……所有。
飞溅开来的血肉，都有了自己的生命，有的四散逃跑，有的碰撞在一起，形成更为形象器官，似乎，刚才一直在追杀他的人，不过是这些诡异血肉的伪装，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空气中传来微弱的波动。
绍尔感觉十分熟悉，那正是自己操控空气模拟声音的波动。
“还有……两个……”
他自己的声音响起。
绍尔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血肉，操控空气的魂能正是从这些血肉中逸散出来，似乎……刚才被操控的“自己”，在死前最后一瞬，恢复了短暂的清醒，留下了这条信息。
四散的血肉中，细小的部分没能逃多远，边缘便逐渐白化，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能量，最终，停留在原地，全部白化。
然而，汇聚起来的血肉团，没有白化现象，并且，仍在不停生长。
绍尔右手伸出，拇指按压在食指第二指节上，空气炮开始蓄力，面对血肉团，石子的作用反而一般，不如空气炮本身的威力。
仿佛感觉到危险，血肉团边缘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开始滚动。
轰！
空气炮带着磅礴的气势发射。
血肉团无法抵抗，碎开散落一地。
分散开来的血肉团，再次重复之前的过程，只有部分因为运气而聚集在一起，其他在走动一会后都开始白化。
绍尔没有动，空气炮再次蓄力。
轰！
空气炮的响声，每隔十几秒便响起一次，直至所有的血肉全部白化。
绍尔看着满地白化的血肉，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
“还有两个？应该就在上面。”
他抬起头看着上方。
……
“你没事吧？”
来自“自己”的询问传入耳中。
绍尔转头看去，眼睛上仿佛有一层血红色的滤镜，眼中所见的一切，都如血浆片中的暴力场景般，充满压抑与死亡。
在中段处消灭一团血肉后，他便沿着拼凑的阶梯不断向上，渐渐地，眼中的一切开始变得不正常。
先是出现血肉的幻觉，刚开始，他十分警惕，但随着“自己”的出现，得到了验证，因此，他也判断是自己出了问题，因为其他人并未看见，原因，很可能来自于之前自爆的血肉。
随着时间推移，异常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嘻嘻……”
尖锐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声音的来源，正是右手食指。
右手食指不断拉长，如同一根面条般，在食指的尖端，一个有着利齿的嘴巴，正在嬉笑。
“哈，你不觉得，这才是真实么？”
新的话语出现。
绍尔微微甩头，移开视线，然而，余光中，面条般的食指渐渐升起，来到耳边。
“你应该珍惜现在，毕竟，再美的梦，也是虚假的。”
说着，忽然钻入耳中。
麻痒的感觉从耳廓到外耳道，到耳蜗，并且还在继续前进。
大脑，才是最终目标。
绍尔感到一阵心悸，他猛地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耳朵，耳鸣声在脑海中不断回响，但至少制止了刚才的幻想。
“可能找到杰森了，就在上面，现在是昏迷状态。”走过来的人，正是于时空错乱中诞生的“自己”。
绍尔点点头，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如果你们是以我为原型，那么，是不是说明普罗什夫……”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说出的话，完全不是自己想说的话，像是大脑的命令与接受命令的舌头，中间产生了错误，下一秒，他感觉嘴巴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并且正朝外钻。
扑通一声。
一个软软的舌头从嘴巴里跳出，朝更远处跑去。
“血污案碗留……”
莫名其妙的话语传入耳中。
绍尔看着眼前的自己，眼中带着惊讶，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神志清醒，且一定会帮助自己，出问题的人是自己，然而，随着眼前身影被不断拉长、扭曲，眼中所见，耳中所闻，皆为虚妄。
恍惚间，他想到了曾经在加兰的记忆沉淀中见到的场景，那种身处炼狱，却依然要维持正常的痛苦，在名为疯狂的狂风暴雨之中，唯有理智的小船是唯一的依靠，然而，没有人知道，这艘小船还能坚持多久。
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坐了下来。
现在这情况，继续前行，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潭当中，此刻，他也明白，为何顶上那蠕动的怪物，会牺牲自己的一部分亲自前来，目的，正是如此。
然而，即便强迫内心安宁，眼中依然闪过许多幻象，曾经的所见所想，此刻变为刺向他自己的矛，耳旁，怒吼声与哀泣声交错，紧接着是无尽的轰炸，直到渐渐安静，然后是完全听不清的闲言碎语，在这闲言碎语中，夹杂着微弱的呢喃。
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再这样下去，连灵魂都会扭曲……等等……
绍尔想到了什么。
……灵魂……以及来自灵魂的力量。
他挥了挥手，感受着周围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空气。
我可以，让空气成为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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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短暂地愣了一下，慢慢后退，脸上诡异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眼球处渗出的大量鲜血，十分黏稠，不似血液，像是细纱，跟随身体的摆动而飘荡。
眼前的人，早已经不是人，正如白色身影。
绍尔眼中微微触动，但很快，悲凉重新被冰冷所取代，他双唇紧抿，迅速弯腰捡起石子，再次准备空气炮，这一次的目标，依然是头部。
背部传来的灼热感刺痛着神经，空气似乎已经暴走。
石子飞出，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次威力更强。石子击中敌人头部，坚硬的头盖骨此刻却脆如薄饼，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敌人躺在地上，脑浆四溅。
绍尔看着敌人头部伤口位置，见到有一团血肉从中探出头来，是大脑。
与此同时，空气不再暴动，变得如之前一样安静可靠。
然而，绍尔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紧接着，他便看见敌人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仿佛无数空气都被灌注进这具即将死亡的躯体。
绍尔连忙躲开，但已经来不及。
敌人的尸体炸裂开来，血肉像礼花一样绽放，撞向墙壁，洒在阶梯，落在地上。
绍尔身体右侧沾上了一点血肉，他连忙将其甩落，并拉开距离。
血肉落地后，边缘伸出触角，开始左右探索，触角接触到地面后，开始变长，随后，触角变成了脚，将中间薄薄的一层撑了起来，乍看之下，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血肉走了几步，一条黑色的线出现在正中，线条渐渐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组织，组织正中，一点黑色渐渐扩大，变成眼睛的模样。
绍尔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远离，他本打算盯住这团诡异的血肉，但眼角的余光，却让他不得不暂时移开视线。
因为产生的变化的血肉并非只有这一团，而是……所有。
飞溅开来的血肉，都有了自己的生命，有的四散逃跑，有的碰撞在一起，形成更为形象器官，似乎，刚才一直在追杀他的人，不过是这些诡异血肉的伪装，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空气中传来微弱的波动。
绍尔感觉十分熟悉，那正是自己操控空气模拟声音的波动。
“还有……两个……”
他自己的声音响起。
绍尔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血肉，操控空气的魂能正是从这些血肉中逸散出来，似乎……刚才被操控的“自己”，在死前最后一瞬，恢复了短暂的清醒，留下了这条信息。
四散的血肉中，细小的部分没能逃多远，边缘便逐渐白化，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能量，最终，停留在原地，全部白化。
然而，汇聚起来的血肉团，没有白化现象，并且，仍在不停生长。
绍尔右手伸出，拇指按压在食指第二指节上，空气炮开始蓄力，面对血肉团，石子的作用反而一般，不如空气炮本身的威力。
仿佛感觉到危险，血肉团边缘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开始滚动。
轰！
空气炮带着磅礴的气势发射。
血肉团无法抵抗，碎开散落一地。
分散开来的血肉团，再次重复之前的过程，只有部分因为运气而聚集在一起，其他在走动一会后都开始白化。
绍尔没有动，空气炮再次蓄力。
轰！
空气炮的响声，每隔十几秒便响起一次，直至所有的血肉全部白化。
绍尔看着满地白化的血肉，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
“还有两个？应该就在上面。”
他抬起头看着上方。
……
“你没事吧？”
来自“自己”的询问传入耳中。
绍尔转头看去，眼睛上仿佛有一层血红色的滤镜，眼中所见的一切，都如血浆片中的暴力场景般，充满压抑与死亡。
在中段处消灭一团血肉后，他便沿着拼凑的阶梯不断向上，渐渐地，眼中的一切开始变得不正常。
先是出现血肉的幻觉，刚开始，他十分警惕，但随着“自己”的出现，得到了验证，因此，他也判断是自己出了问题，因为其他人并未看见，原因，很可能来自于之前自爆的血肉。
随着时间推移，异常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嘻嘻……”
尖锐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声音的来源，正是右手食指。
右手食指不断拉长，如同一根面条般，在食指的尖端，一个有着利齿的嘴巴，正在嬉笑。
“哈，你不觉得，这才是真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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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尔微微甩头，移开视线，然而，余光中，面条般的食指渐渐升起，来到耳边。
“你应该珍惜现在，毕竟，再美的梦，也是虚假的。”
说着，忽然钻入耳中。
麻痒的感觉从耳廓到外耳道，到耳蜗，并且还在继续前进。
大脑，才是最终目标。
绍尔感到一阵心悸，他猛地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耳朵，耳鸣声在脑海中不断回响，但至少制止了刚才的幻想。
“可能找到杰森了，就在上面，现在是昏迷状态。”走过来的人，正是于时空错乱中诞生的“自己”。
绍尔点点头，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如果你们是以我为原型，那么，是不是说明普罗什夫……”
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说出的话，完全不是自己想说的话，像是大脑的命令与接受命令的舌头，中间产生了错误，下一秒，他感觉嘴巴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并且正朝外钻。
扑通一声。
一个软软的舌头从嘴巴里跳出，朝更远处跑去。
“血污案碗留……”
莫名其妙的话语传入耳中。
绍尔看着眼前的自己，眼中带着惊讶，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神志清醒，且一定会帮助自己，出问题的人是自己，然而，随着眼前身影被不断拉长、扭曲，眼中所见，耳中所闻，皆为虚妄。
恍惚间，他想到了曾经在加兰的记忆沉淀中见到的场景，那种身处炼狱，却依然要维持正常的痛苦，在名为疯狂的狂风暴雨之中，唯有理智的小船是唯一的依靠，然而，没有人知道，这艘小船还能坚持多久。
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坐了下来。
现在这情况，继续前行，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潭当中，此刻，他也明白，为何顶上那蠕动的怪物，会牺牲自己的一部分亲自前来，目的，正是如此。
然而，即便强迫内心安宁，眼中依然闪过许多幻象，曾经的所见所想，此刻变为刺向他自己的矛，耳旁，怒吼声与哀泣声交错，紧接着是无尽的轰炸，直到渐渐安静，然后是完全听不清的闲言碎语，在这闲言碎语中，夹杂着微弱的呢喃。
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再这样下去，连灵魂都会扭曲……等等……
绍尔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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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了挥手，感受着周围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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