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鱼
第147章鱼
“轰隆隆~~”
一开门，莱恩就发现情况要比自己想的更加糟糕，只见前方幽暗的海水愤怒咆哮地席卷着，要不是劳伦斯亲王号是大型船只，很可能会被这股涡流卷入其中。
莱恩望向甲板，借助月光，可以看到十多名船员和水手聚集在甲板前方，似乎在凝望着什么，正当他打算过去看看时，甲板另一侧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走了过来。
“先生，劳伦斯亲王号正在经过巨浪湍流的边缘区域，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驶出这片区域，请您回到房间里耐心等待。”
“巨浪湍流？”莱恩一怔，看来是碰到特殊水域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此时——
两人的聊天，似乎引起了前方甲板众人的注意。
夜晚的寒风里，男人穿着薄薄的蓝色制服，但却没有丝毫发抖，精神奕奕的站在甲板上，听到后方的聊天声，便转过头去看了眼。
转身的莱恩恰好和他对视。
斯蒂文森船长？他怎么也到甲板来了？莱恩一愣。
“嘿，晚上好，迪伦先生。”斯蒂文森笑着朝莱恩打招呼：“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暗流罢了，要来看看风景吗？”
一旁的侍者见状，保持沉默，不再劝莱恩回房间。
莱恩略一沉吟，迈步朝甲板前方走去，步伐稳健，不断晃动的船只似乎没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斯蒂文森眉头微微一挑，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莱恩的脚下。
“一个小小的暗流，需要船长亲自在甲板盯梢吗？”莱恩瞄了眼一旁的水手们，他们的神态看起来并不紧张，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确实只是个小暗流。
“作为一名船长，我必须保证没有意外发生。”眼窝深陷的斯蒂文森一笑：“当然，主要是我有些嘴馋了。”
“嘴馋？”莱恩愣了一下，暗流和嘴馋之间有什么关系？
“通常人们认为巨浪湍流是南海里的一种现象，它并没有固定的位置，而是会在这片海域中神出鬼没，普通的小型船只碰上它，一旦陷入其中，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斯蒂文森看了莱恩一眼道：
“但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很多时候巨浪湍流并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由某种生物所造成，所以它才没有固定的区域。”
站在一旁的莱恩，指了指前方汹涌的海浪道：“你的意思是，这漩涡般的海浪，其实是某种强大生物造成的？”
“是的。”斯蒂文森点头，语气不变道：“准确的说，是“独角龙鲸”正在海底进食，这些漩涡和海浪只是它进食的时候产生的余波。”
“独角龙鲸？”莱恩眉头一挑，名字里带有“龙”的生物，通常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看这汹涌的海浪涡流，就可以知道它的强大了。
“所以这和嘴馋有什么关系，难道独角龙鲸会将它的猎物分享给你吗？”莱恩上前几步，透过扶手看向黑暗的海底，在海底深处似乎真的有一个体积庞大的黑影，若隐若现。
“如果它和我认识的话，我想它应该会愿意分享一些猎物给我，可惜我们并不认识。”
“嗯，那你打算怎么做？”莱恩有些好奇，难道这个男人打算从这只龙鲸嘴里抢吃的
斯蒂文森指了指远处的漩涡中心道：
“莱恩先生，你见过鲸鱼吗？独角龙鲸和它们在身体构造上十分接近，嗯我是说，它和鲸鱼一样，无法在水下呼吸，需要出来水面透气，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它和陆地上的生物没什么区别，只是它更擅长游泳。”
莱恩一怔，没想到斯蒂文森竟然这么早就意识到了海里也有哺乳动物，他颇感兴趣地反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船长，不是那些每天解剖动物的生物学家。”斯蒂文森瞥了眼莱恩。
“嗯你说的有道理。”莱恩有些尴尬，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船舷外：“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斯蒂文森没直接回答，而是示意莱恩跟自己来到船舷边。
“普通的鲸鱼大概半小时左右会换一次气，独角龙鲸也差不多，当它换气时，海浪会有片刻的平静，大约在半分钟左右，这段时间就是我们捕猎的最佳时间。”斯蒂文森边说边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水手走上前来。
半小时？莱恩想起刚才的侍者也曾说过，半小时左右会驶出这片区域。
三名壮硕的水手走到莱恩身旁，似乎是经常受到日晒，他们的皮肤呈偏黑的古铜色，脸上还有不少深深的皱纹——这是海风日晒共同侵蚀的结果，此刻三人手里都拿着一种近似于“步枪”的工具。
之所以是近似，是因为这些“枪”发射的并不是子弹，而是类似箭矢一类的东西，按理说，这种构造发射箭矢的武器应该称作“弩箭”才对，可它和弩箭又有明显的区别，它的“子弹”末端有绳索相连，并且形态更接近鱼叉。
“这是鱼叉，南郡这边的人更喜欢叫它“阿努之枪”。”斯蒂文森望了望海水，淡淡道：“只有最厉害的水手才能操控好它，而它也从来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你似乎对独角龙鲸和这片海洋很了解？”莱恩有些好奇。
“了解这片海洋的特点，是当好一位船长的前提。”斯蒂文森没有被赞扬的喜悦，依旧沉静，目光紧紧盯着海面。
不知为何，斯蒂文森的这句话让莱恩想起了另一位船长--第一次出海就沉船的西尔斯先生，或许当初他遭遇沉船，也是因为对这片海洋还不够了解？
两人对话的时候，汹涌的海面开始出现变化，中心处的漩涡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船身开始出现轻微颤动，海底传来一阵激荡而有力的声音。
突然——
巨大的水柱随着海面激起，一道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海平面下，像是一座小山般猛然升腾而出！蓝白相间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辉。
和虎鲸的外貌有些相似，但体型要大很多，头顶的那个长角应该就是它的名字来源莱恩眯了眯眼，做出判断。
砰！砰！
两名水手忽然扣动扳机，宛如鱼叉一般的粗壮箭矢轰然射出，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击中了被水柱射飞到空中的生物。
“好样的，快拉回来！”斯蒂文森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这个时候，最后一名水手也扣动了扳机。
砰！
粗壮的鱼叉状箭矢赶在水柱落下之前，射中了其中最大的一只猎物。
随着独角龙鲸巨大的身躯划过海面，海水翻腾澎湃，发出一阵阵浪涛声，掀起的海浪狠狠拍向船体，就算劳伦斯亲王号是大型船只，也不免在这样的巨浪下摇晃。
与此同时，三条似乎是金属材质的绳索猛然绷紧，那三名水手粗壮的手臂瞬间膨胀，与猎物角力，在他们身后的十多名水手赶了上来，一同抓住绳索开始用力。
像是拔河般，一寸一寸争夺。
“这鱼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莱恩有些惊愕，每条绳索现在都有数名水手正在拼尽全力的往后拽，尽管如此，速度依旧算不上快。
莱恩转头看去，看到斯蒂文森正死死盯着在海面不断挣扎的三条鳞甲鱼。
在经过数分钟的角力后，三条体型庞大的鳞甲鱼被水手们拽到了甲板上，三条鱼的体型有大有小，最小的一条只有莱恩的小腿粗细，最大的一条却接近莱恩的腰粗，长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米左右。
“鳞甲鱼是独角龙鲸最喜欢的猎物，它们的身体覆盖着坚硬的鳞甲，这些鳞片是非常珍贵的材料，而且具有很好的导魔性和抵抗性。”
斯蒂文森侧头瞄了眼甲板上的战利品，笑着解释道：
“根据体型的不同，鳞甲鱼的市价浮动很大，最小的那条大概只能卖80到100镑，而另外两条，我估计价格在150到230镑左右。”
“也就是说，这三条鳞甲鱼的价值加起来，大概在450-500镑之间？”莱恩有些吃惊。
这已经相当于十张一等舱的票价了，而且这是斯蒂文森个人的猎物，就算要分给水手一些，他个人的收获应该也在200镑以上，出海这么赚钱的吗？
斯蒂文森笑了一声：
“是的，但独角龙鲸并不常见，今天晚上我们的运气很好。”
说话的同时，他蹲下身，掏出一把小刀，顺着鳞片间的缝隙撬动，很快便剖开了最小那条鳞甲鱼的腹部，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皙嫩肉。
“鳞甲鱼身上最美味的地方，适合生吃。”斯蒂文森小心翼翼割了一片下来，递给莱恩：
“即使是在南郡的这些港口里，也很少有机会能吃到这个，内陆地区更是几乎见不到。”
莱恩本想说自己尝过生鱼片，味道实在喜欢不起来，但看到那晶莹剔透的鱼肉，似乎和自己今天吃的确实不同，便伸手接过了匕首，咬住那片嫩肉，将它吞入口中。
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想象中该有的韧劲，鱼肉入口即化，根本就没有今天在港口吃的生鱼片那种略微令人反胃的古怪口感。
莱恩嚼了几口咽下，忽然觉得每天吃生鱼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当然，不是港口吃的那种怪鱼。
“非常棒！”他毫不吝啬地竖起了拇指。
见莱恩吃下，斯蒂文森也切下一片鱼肉送入自己口中，随着牙齿嚼动，他的神情逐渐舒展，露出愉悦的表情，忍不住赞叹道：
“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味。”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莱恩呵呵笑道：“迪伦先生，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嘴馋了吧。”
“确实很美味。”莱恩点点头，继续道：“但价值上百镑的鳞甲鱼就这么吃了，是不是太奢侈了？
斯蒂文森没有回答莱恩的问题，而是伸手指了指剩下鱼肉笑道：“鱼头适合炖汤，背部和尾部等一些地方可以油炸，腹部生吃。”
“我已经通知厨师做准备了，这样的夜晚，一起享受美食，一起品尝美酒，交流海上的传说，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看了眼甲板上的鱼肉，在月光下隐隐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莱恩吞了口唾沫。
十多分钟后。
身材高大的厨师系着围裙，戴着一顶形状有些古怪的帽子，在甲板上架起两口大锅。
左边一口稍小的锅中，鱼头与豆腐在其中翻滚，腾腾热气之下，是犹如牛奶般的乳白色汤汁，诱人的香气朝四周弥漫，莱恩忍不住多闻了几口。
右边一口较大的锅中，则是还未滚开的热油，鱼肉和鱼骨被裹上一层金黄色的调料，而后被送进油锅，不断发出“滋滋”声。
莱恩面前已摆好圆桌和椅子，上面放着瓶造型别致的酒，酒的颜色透明，晃动间却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点。
“鳞甲鱼通常都在深海中，只有独角龙鲸捕猎进食的时候，它们才会被带到浅海乃至海面上，这也是难得一种生活在深海，却长得并不难看的鱼类。”斯蒂文森呵呵笑道：
“我必须得告诉你，大部分深海生物长得真的很丑。”斯蒂文森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丑的超乎你的想象。”
看来这个世界的海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魔法生物的数量多了些莱恩心中闪过想法，笑着回应道：“那我倒是真有点想见识下，什么是超乎想象的丑。”
两人谈笑间，几位船员端来了一个银白色的大盘子，上面放着炸至金黄的鱼肉，表面还有看起来就非常酥脆的外壳，勾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斯蒂文森端起酒杯，发表了祝酒词：
“一个美好的夜晚，曙光与我们同在！”
“曙光与我们同在！”莱恩笑着与对方碰了下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透明的酒。
享用鱼肉期间，斯蒂文森不时会说起一些海上的趣事，虽然有许多疑惑，但莱恩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默默观察着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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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莱恩就发现情况要比自己想的更加糟糕，只见前方幽暗的海水愤怒咆哮地席卷着，要不是劳伦斯亲王号是大型船只，很可能会被这股涡流卷入其中。
莱恩望向甲板，借助月光，可以看到十多名船员和水手聚集在甲板前方，似乎在凝望着什么，正当他打算过去看看时，甲板另一侧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走了过来。
“先生，劳伦斯亲王号正在经过巨浪湍流的边缘区域，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驶出这片区域，请您回到房间里耐心等待。”
“巨浪湍流？”莱恩一怔，看来是碰到特殊水域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此时——
两人的聊天，似乎引起了前方甲板众人的注意。
夜晚的寒风里，男人穿着薄薄的蓝色制服，但却没有丝毫发抖，精神奕奕的站在甲板上，听到后方的聊天声，便转过头去看了眼。
转身的莱恩恰好和他对视。
斯蒂文森船长？他怎么也到甲板来了？莱恩一愣。
“嘿，晚上好，迪伦先生。”斯蒂文森笑着朝莱恩打招呼：“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暗流罢了，要来看看风景吗？”
一旁的侍者见状，保持沉默，不再劝莱恩回房间。
莱恩略一沉吟，迈步朝甲板前方走去，步伐稳健，不断晃动的船只似乎没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斯蒂文森眉头微微一挑，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莱恩的脚下。
“一个小小的暗流，需要船长亲自在甲板盯梢吗？”莱恩瞄了眼一旁的水手们，他们的神态看起来并不紧张，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确实只是个小暗流。
“作为一名船长，我必须保证没有意外发生。”眼窝深陷的斯蒂文森一笑：“当然，主要是我有些嘴馋了。”
“嘴馋？”莱恩愣了一下，暗流和嘴馋之间有什么关系？
“通常人们认为巨浪湍流是南海里的一种现象，它并没有固定的位置，而是会在这片海域中神出鬼没，普通的小型船只碰上它，一旦陷入其中，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斯蒂文森看了莱恩一眼道：
“但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很多时候巨浪湍流并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由某种生物所造成，所以它才没有固定的区域。”
站在一旁的莱恩，指了指前方汹涌的海浪道：“你的意思是，这漩涡般的海浪，其实是某种强大生物造成的？”
“是的。”斯蒂文森点头，语气不变道：“准确的说，是“独角龙鲸”正在海底进食，这些漩涡和海浪只是它进食的时候产生的余波。”
“独角龙鲸？”莱恩眉头一挑，名字里带有“龙”的生物，通常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看这汹涌的海浪涡流，就可以知道它的强大了。
“所以这和嘴馋有什么关系，难道独角龙鲸会将它的猎物分享给你吗？”莱恩上前几步，透过扶手看向黑暗的海底，在海底深处似乎真的有一个体积庞大的黑影，若隐若现。
“如果它和我认识的话，我想它应该会愿意分享一些猎物给我，可惜我们并不认识。”
“嗯，那你打算怎么做？”莱恩有些好奇，难道这个男人打算从这只龙鲸嘴里抢吃的
斯蒂文森指了指远处的漩涡中心道：
“莱恩先生，你见过鲸鱼吗？独角龙鲸和它们在身体构造上十分接近，嗯我是说，它和鲸鱼一样，无法在水下呼吸，需要出来水面透气，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它和陆地上的生物没什么区别，只是它更擅长游泳。”
莱恩一怔，没想到斯蒂文森竟然这么早就意识到了海里也有哺乳动物，他颇感兴趣地反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船长，不是那些每天解剖动物的生物学家。”斯蒂文森瞥了眼莱恩。
“嗯你说的有道理。”莱恩有些尴尬，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船舷外：“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斯蒂文森没直接回答，而是示意莱恩跟自己来到船舷边。
“普通的鲸鱼大概半小时左右会换一次气，独角龙鲸也差不多，当它换气时，海浪会有片刻的平静，大约在半分钟左右，这段时间就是我们捕猎的最佳时间。”斯蒂文森边说边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水手走上前来。
半小时？莱恩想起刚才的侍者也曾说过，半小时左右会驶出这片区域。
三名壮硕的水手走到莱恩身旁，似乎是经常受到日晒，他们的皮肤呈偏黑的古铜色，脸上还有不少深深的皱纹——这是海风日晒共同侵蚀的结果，此刻三人手里都拿着一种近似于“步枪”的工具。
之所以是近似，是因为这些“枪”发射的并不是子弹，而是类似箭矢一类的东西，按理说，这种构造发射箭矢的武器应该称作“弩箭”才对，可它和弩箭又有明显的区别，它的“子弹”末端有绳索相连，并且形态更接近鱼叉。
“这是鱼叉，南郡这边的人更喜欢叫它“阿努之枪”。”斯蒂文森望了望海水，淡淡道：“只有最厉害的水手才能操控好它，而它也从来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你似乎对独角龙鲸和这片海洋很了解？”莱恩有些好奇。
“了解这片海洋的特点，是当好一位船长的前提。”斯蒂文森没有被赞扬的喜悦，依旧沉静，目光紧紧盯着海面。
不知为何，斯蒂文森的这句话让莱恩想起了另一位船长--第一次出海就沉船的西尔斯先生，或许当初他遭遇沉船，也是因为对这片海洋还不够了解？
两人对话的时候，汹涌的海面开始出现变化，中心处的漩涡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船身开始出现轻微颤动，海底传来一阵激荡而有力的声音。
突然——
巨大的水柱随着海面激起，一道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海平面下，像是一座小山般猛然升腾而出！蓝白相间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辉。
和虎鲸的外貌有些相似，但体型要大很多，头顶的那个长角应该就是它的名字来源莱恩眯了眯眼，做出判断。
砰！砰！
两名水手忽然扣动扳机，宛如鱼叉一般的粗壮箭矢轰然射出，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击中了被水柱射飞到空中的生物。
“好样的，快拉回来！”斯蒂文森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这个时候，最后一名水手也扣动了扳机。
砰！
粗壮的鱼叉状箭矢赶在水柱落下之前，射中了其中最大的一只猎物。
随着独角龙鲸巨大的身躯划过海面，海水翻腾澎湃，发出一阵阵浪涛声，掀起的海浪狠狠拍向船体，就算劳伦斯亲王号是大型船只，也不免在这样的巨浪下摇晃。
与此同时，三条似乎是金属材质的绳索猛然绷紧，那三名水手粗壮的手臂瞬间膨胀，与猎物角力，在他们身后的十多名水手赶了上来，一同抓住绳索开始用力。
像是拔河般，一寸一寸争夺。
“这鱼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莱恩有些惊愕，每条绳索现在都有数名水手正在拼尽全力的往后拽，尽管如此，速度依旧算不上快。
莱恩转头看去，看到斯蒂文森正死死盯着在海面不断挣扎的三条鳞甲鱼。
在经过数分钟的角力后，三条体型庞大的鳞甲鱼被水手们拽到了甲板上，三条鱼的体型有大有小，最小的一条只有莱恩的小腿粗细，最大的一条却接近莱恩的腰粗，长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米左右。
“鳞甲鱼是独角龙鲸最喜欢的猎物，它们的身体覆盖着坚硬的鳞甲，这些鳞片是非常珍贵的材料，而且具有很好的导魔性和抵抗性。”
斯蒂文森侧头瞄了眼甲板上的战利品，笑着解释道：
“根据体型的不同，鳞甲鱼的市价浮动很大，最小的那条大概只能卖80到100镑，而另外两条，我估计价格在150到230镑左右。”
“也就是说，这三条鳞甲鱼的价值加起来，大概在450-500镑之间？”莱恩有些吃惊。
这已经相当于十张一等舱的票价了，而且这是斯蒂文森个人的猎物，就算要分给水手一些，他个人的收获应该也在200镑以上，出海这么赚钱的吗？
斯蒂文森笑了一声：
“是的，但独角龙鲸并不常见，今天晚上我们的运气很好。”
说话的同时，他蹲下身，掏出一把小刀，顺着鳞片间的缝隙撬动，很快便剖开了最小那条鳞甲鱼的腹部，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皙嫩肉。
“鳞甲鱼身上最美味的地方，适合生吃。”斯蒂文森小心翼翼割了一片下来，递给莱恩：
“即使是在南郡的这些港口里，也很少有机会能吃到这个，内陆地区更是几乎见不到。”
莱恩本想说自己尝过生鱼片，味道实在喜欢不起来，但看到那晶莹剔透的鱼肉，似乎和自己今天吃的确实不同，便伸手接过了匕首，咬住那片嫩肉，将它吞入口中。
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想象中该有的韧劲，鱼肉入口即化，根本就没有今天在港口吃的生鱼片那种略微令人反胃的古怪口感。
莱恩嚼了几口咽下，忽然觉得每天吃生鱼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当然，不是港口吃的那种怪鱼。
“非常棒！”他毫不吝啬地竖起了拇指。
见莱恩吃下，斯蒂文森也切下一片鱼肉送入自己口中，随着牙齿嚼动，他的神情逐渐舒展，露出愉悦的表情，忍不住赞叹道：
“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味。”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莱恩呵呵笑道：“迪伦先生，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嘴馋了吧。”
“确实很美味。”莱恩点点头，继续道：“但价值上百镑的鳞甲鱼就这么吃了，是不是太奢侈了？
斯蒂文森没有回答莱恩的问题，而是伸手指了指剩下鱼肉笑道：“鱼头适合炖汤，背部和尾部等一些地方可以油炸，腹部生吃。”
“我已经通知厨师做准备了，这样的夜晚，一起享受美食，一起品尝美酒，交流海上的传说，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看了眼甲板上的鱼肉，在月光下隐隐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莱恩吞了口唾沫。
十多分钟后。
身材高大的厨师系着围裙，戴着一顶形状有些古怪的帽子，在甲板上架起两口大锅。
左边一口稍小的锅中，鱼头与豆腐在其中翻滚，腾腾热气之下，是犹如牛奶般的乳白色汤汁，诱人的香气朝四周弥漫，莱恩忍不住多闻了几口。
右边一口较大的锅中，则是还未滚开的热油，鱼肉和鱼骨被裹上一层金黄色的调料，而后被送进油锅，不断发出“滋滋”声。
莱恩面前已摆好圆桌和椅子，上面放着瓶造型别致的酒，酒的颜色透明，晃动间却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点。
“鳞甲鱼通常都在深海中，只有独角龙鲸捕猎进食的时候，它们才会被带到浅海乃至海面上，这也是难得一种生活在深海，却长得并不难看的鱼类。”斯蒂文森呵呵笑道：
“我必须得告诉你，大部分深海生物长得真的很丑。”斯蒂文森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丑的超乎你的想象。”
看来这个世界的海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魔法生物的数量多了些莱恩心中闪过想法，笑着回应道：“那我倒是真有点想见识下，什么是超乎想象的丑。”
两人谈笑间，几位船员端来了一个银白色的大盘子，上面放着炸至金黄的鱼肉，表面还有看起来就非常酥脆的外壳，勾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斯蒂文森端起酒杯，发表了祝酒词：
“一个美好的夜晚，曙光与我们同在！”
“曙光与我们同在！”莱恩笑着与对方碰了下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透明的酒。
享用鱼肉期间，斯蒂文森不时会说起一些海上的趣事，虽然有许多疑惑，但莱恩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默默观察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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