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头疾_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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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头疾

  搬回长欢殿,陈娇娇的生活重新平静的恢复原型了。

  所有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样,她的衣裳,首饰,脂粉,都安然无恙的摆着。

  供给也很足,比在那小破屋子里强多里。

  殿里只有她和小月,两人住着也正正好,聊天解闷。

  她不许自己再想起过往的任何事,他手上还沾着她陈家人的鲜血,不过曾经救过她一命,又如何!

  小月手巧,闲的无聊就编头发。

  陈娇娇一一摊开她所有的发簪,小月笑着说不知道把所有的都用上编头发看看会如何。

  “好啊,好啊。”

  她兴致勃勃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上东插一个西插一个,像是个圆盘。

  两人乐呵呵的傻笑,不停的调整角度,让更多的簪子有容身之地。

  “插这,这儿还有空的地方。”

  “不行啊,殿下,后面挡住了。”

  “就差两根了,加油加油。”

  “殿下这样子好滑稽啊,哈哈哈哈哈,您看。”

  门猛的被人推开,灌入冷风,陈娇娇晃动着沉重的脑袋看过去。

  何舒明喘了两口气,像是跑过来的,一把扯上她的手,来不及开口似的。

  “跟我走。”

  陈娇娇低呼了声,迷茫的被他拉扯着跑出去。

  在雪地上狂奔,她疑惑的挣了挣手,“何将军,您要做什么?”

  何舒明清了清嗓子,拽着她往永明宫去,“陛下头痛发了,你去看看。”

  陈娇娇猛的站住了,还是被他踉跄的拉了两步,她用力的想扒开他的手,“您找我能有什么用。”

  “这是命令。”

  他难得真的生气,陈娇娇无奈的被他连拖带拽,拉扯到永明宫外。

  “你让我进去啊,我可以让陛下好些。哎!你叫陈娇娇来,岂不是想要气死陛下。”

  陈臻手中握这袋虎狼药,想趁虚而入结果被十五拦在了外头。

  她心急的想进去,话语间也不管不顾起来。

  被十五凌厉的眼神扫过,她又讪讪的闭嘴了。

  陈娇娇满头簪子首饰,像是被打扮的布娃娃,呆楞的昂头。

  站在门口,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心到底想不想进去。

  何舒明往上走了两层台阶上,俯视着她,“进不进?”

  他的询问不过是最后通牒。

  陈娇娇对上他的视线,即使不让自己想起,她还是想起了。

  他那年没能进去看到她。

  “进!”

  她提起裙摆,从陈臻身边擦过。

  过去是过去了,现在还该是她!

  “妹妹何必进去送命,现在只有我进去才有用!”

  “好。”

  没人理会她,何舒明轻敲了下门,推开。

  陈娇娇刚准备走进,门里就咣当砸出来一个杯子,在地上碎裂。

  “滚!”

  男人压抑暴戾的声音传出,陈娇娇吓了一跳,被何舒明护住头,往一侧拉开,险险躲过。

  “陛下。”

  她开口,撑在桌前的男人后背一僵。

  何舒明捕捉到了,直接推她进去,关上门,一切交给她了。

  殿内安安静静,外头陈臻还在多话,“她进去只能送死,让我进去,我可是昭仁公主,陛下的救命恩人,陛下对我是不同的。”

  陈娇娇深深的呼吸了下,往前走了两步。地上杂乱一片,大多是从桌上扫下来的。

  混着玻璃的碎片,茶水,乱乱糟糟的。

  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中抓着长剑,撑在地上,似乎支撑住他的身子。

  陈娇娇又接近两步,小声开口,“陛下?”

  “出去。”

  头痛让他意识不清,五脏烧灼般疼痛,祁宴强忍着开口,他不确定自己等会会做出什么。

  “陛下不舒服吗?”

  “朕让你滚听不见吗!”

  陈娇娇眨了下眼,看到他撑在桌上的手臂微微颤抖,整个人站不住似的。

  她一点点走进,从他的胳膊底下钻进去,一把搂住他的腰,贴上他的肩。

  祁宴猛的一僵,她身上的气息不讲道理的侵袭。

  他皱了眉,那一抹烦躁更甚。

  刚想扯开她,她闷声开口,“以前他说抱抱就好了。”

  他的头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确实是抱抱就好了。

  什么都不用说。

  刚见的时候他一年不下十来次头疼,她第一次真的被吓坏了。

  他用刀割伤自己,才勉强保持清醒。

  许是母亲信佛,殿内点佛香,她身上会蹭上些。

  她靠近他会好一点,后来她就抱他。

  拥抱的时候能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知道他头痛犯了的时候很痛苦,她就勉为其难的给他抱抱。

  再之后偶尔会痛一下,好了许多,但现在看好像又加重了。

  祁宴手顿住了,他不想在自己不清醒的情况下伤人,才把自己关在这,没想到她闯进来,不肯走。

  抱住他,陈娇娇不知道为什么想哭,眼泪打湿了他的肩。

  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我们回不去了,是不是?”

  她知道自己问的很蠢,从他决定反叛的那一日,他们就再也不一样了。

  祁宴呵笑出声,闭了闭眼扯她离开怀抱,“谁要跟你回去。陈娇娇,你是大陈的公主,朕呢。你想回去,朕不想,留在你手中成为你的玩物吗,总有玩腻的那么一天。”

  “滚出去。”

  他拉着她的手臂,往前推了一把。

  眼前闪回血迹和嘶吼,一声声叫他快跑,跑快点,躲起来,还有活下去。

  耳鸣渐起,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不能再呆在这了。

  陈娇娇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小声的说了句我知道了,转身往外走。

  她往外走的脚步声传出,祁宴头撕扯开的疼,心口如同被贯穿。

  喉咙里涌上腥甜,他支撑不住的单膝跪下,呕出鲜血。

  手往下滑抓住刀刃,疼痛让他短暂的清醒。

  自残的痛也让他快意,他手上不断加大力气。手掌被割开,血顺着流下,很快在地上汇集成一片。

  陈娇娇一瞬回头,眼眸被他的鲜血染红,“陛下!”

  她跑回去,慌忙扶住他,“陛下放开。放开,放开好吗。”

  她不敢扯他的手,小心的掰开他的手指,剑叮一声掉落在地上,她抬头对上他垂下猩红的眼睛。

  “疼吗?”

  她小心翼翼的抚上他的脸,他吐血到呼吸不过来,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瞳孔扩散,艰难的微微张口喘息。

  血染红了他的唇齿,也染红了她的手,她颤抖着不停掉眼泪,“你到底怎么了,以前没有这么严重啊。”

  他蠕动唇齿,她分辨不出他想说什么,焦急的去擦他口中涌出的鲜血。

  可完全擦不干净,他还是不停的呕血。

  陈娇娇哭着贴上他的额头,让他靠在肩上喘息,“我去请太医吧,陛下。”

  祁宴按了下她的手,摇头。

  她心疼他了,她可怜他了,他终于又让她担心了。

  “阿无,”眼泪堵住嗓子,她再一次这么叫他。

  祁宴闭上眼,无声的应了下来。

  陈娇娇抚上他的心口,揉了揉为他顺气,“阿无,呼吸啊,阿无。”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陈娇娇心急如焚,手上加大力气。

  失血让他脸色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浑身僵硬冰冷。

  “你冷吗?”

  祁宴嗯了声,感受到她格外用力的抱住自己,努力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有没有好一点,哪里难受吗?”

  他像是喘不上气,陈娇娇心被狠狠的扯开,轻轻的揉着他的脸,一遍遍的叫他。

  这么多血,她害怕到不敢看,怕他就消失在血迹中。

  感觉到他气息平稳了些,她开口,“我帮你把手上的伤包扎了好不好?”

  她温声哄他似的,祁宴听话的将手伸给她。看着她用自己的手帕扎在他手上,打上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的眼泪落到脸上,他扯了下嘴角,抬手点掉她下巴欲坠的泪珠,“不哭。”

  “你有没有药可以吃,我去拿。”

  祁宴再一次摇头,其实有,但他不想吃。

  这次头疼倒是没找他麻烦,就是吐了两口血,没多大事。

  许是有人关心总是格外矫情,其实不严重。

  她哭的比他还惨,祁宴觉得有点好笑,低声笑了出来。

  感觉到他笑的颤抖,陈娇娇哼了声,抹掉眼泪,对他这般不看重自己的身子很不高兴,“陛下还能笑的出来!”

  怎么又变回去了,祁宴张口咬住她幼嫩的耳垂,不满的咬了两口,留下血红的齿印。

  这一刻他不想管别的,只想做她的阿无,就这么一小会儿。

  “啊!”

  有点痛,陈娇娇气恼的推了他一下。

  祁宴闷哼了声,捂住心口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陈娇娇又吓坏了,抱住他,哼哼唧唧的掉眼泪。

  像是那年在床上求他别死掉,祁宴疲乏的闭上眼。

  两人没再说话,他靠在她肩上,一手环住她的腰,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再一次他们成为彼此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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