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千年鬼王vs御鬼师15
“你叫张恺？”
张崇宁问向勉力接招他连环灭之一式的张中恺,张崇宁也是在张氏族地的清河镇长大，族史相关的课程全，777年前联合成立阴阳办事处的张氏族长张文恺也是你了,”张崇宁基本已经确定几个禁忌鬼王诞生背后的变故都是这些人在谋划。
“董耳！袁闻圣！你们还不出现,看我的热闹到什么时候！”
张中恺怒吼一句,他的蜕变没能完成就被张崇宁和左棠强行打断和驱散,现在的他实力十不存一。
他不明白为何偏偏是今天！张崇宁和左棠再早些或晚一天过来,他都不至于如此狼狈。
张中恺话落,红雾迷茫的天际先走出来一个精灵耳的俊美黑衣青年。
“你这么没用,还要我等来一起来为你善后。我要你三年供奉。”
无利不起早，他先把出手后报酬和张恺要了。紧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白布蒙眼的白衣青年。
这两个人左晚楣都不陌生,是事务所总部在职的六大董事之二,777年前成立事务所时，左家因为洛水鬼塔的事故一直积弱到没能挣得六大董事的位置。
到现在左家上下的目标之一，还是要争得他们认为理所应当的董事之位，资质极好的左燃被寄予就是这样的期待。
而现在,左晚楣只觉得可笑，即便她本人从未以此为目标,也觉得整个阴阳界都如此可笑。
几个人魔堂而皇之地统御着号称驱鬼除魔、守护人世昌平的阴阳事务所,御鬼师们蜂拥着往绝路上来，各大家族也争先往泥沼里来。
左棠出现在张崇宁身侧，带着他飞回到左晚楣的竹简上。
“不必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张崇宁的手在左燃的头上拍了一下,将他从过于惊惶的负面状态里“拍”出来。
在说话之时,张崇宁将种在张中恺体内的剑符种子同时引爆。
张中恺刚认为自己等到救星，正怒气涨满地要和张崇宁清算时，他爆掉了，不止是身体，灵魂也割裂成一缕一缕地爆掉。
张崇宁在落日城一年的理事工作不是白干的，除了偶尔感染不算深的选择封印上缴处理，其他张崇宁都是这样当场弄爆，再用烈焰符、日光符进行环境净化。
落日城的徐荧和澜将在相处一年多后的现在，依旧误会张崇宁实力不高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张崇宁所经手鉴定和发布的任务从未超过玄级。
不是张崇宁和01感知不了玄级以上的事故，而是发现时，张崇宁都选择作为练手、自己处理了。
在抛去那些恩恩怨怨，张崇宁也果断把张恺当做“异常”本体解决了。
这是董耳和袁闻圣没有预料到的，他们想不到张崇宁有胆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张恺。
“确实有点胆量，不愧是胡楚楚看上的人。”
被张家秘境里事故惊动并在赶来途中的，不止有董耳和袁闻圣，还有即将要步他们后尘，也在精心挑选和等待合适之人出现的另几人。
其中胡氏大能胡楚楚盯上了曾在青铜罗现身之夜活下来的张崇宁，大天师石煊则是盯上了黑老山里差点就成事儿的左燃。
董耳话落，他们的同伙又到了一人，摇着折扇、脸上挂着浅笑的儒雅青年，事务所高层里资格最老的万文。
万文眸色复杂地看着现身后一鬼王抵御住三种禁忌之力的左棠，“你竟然还活着……”
左棠是他们所有计划里唯一的变数，原本左棠不该死时他死了，现在他不该在出现时，他又带着洛水鬼王的能力出现了。
“我不认识你，”左棠这会可以毫不迟疑地说出来。
小榕树和左晚楣都会给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感觉，这个人没有，完全陌生的面容和气息。
“我当然不会让你提前认识我，但我会让你爱上我……”
这是万文原本针对左棠的计划，但左棠陨落了，无比草率、不可思议地死在了成为御鬼师的前夕，他的一切布置都跟着打水漂。
“你想多了，我不可能爱上你，”左棠不再压抑自己的气息，忘川弱水气息的万年鬼王气场彻底放开。
“阿宁，小妹，小燃，不用害怕，不是只有他们会喊人。”
这是左棠在张崇宁晋入天级之后，他福至心灵领悟的能力，是他作为当代万年鬼王的号召力。
不就是打群架吗，他也会！
“青铜罗青鸢拜见大人！”和这个女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声铜锣，从阴界直达，张崇宁和左棠在安篁府有过一面之缘的禁忌鬼王姐姐来了。
它的本体是一只三百年道行的祥瑞青鸟，现在却是所到之处人鬼退避。
“啾！”一直金色的小鸟落在左棠肩头，很凶地吼了一句对面。
金鸟所对应的位置是金缕衣的禁忌鬼王，它原本的主人为了保护它死掉了，它侥幸逃得一命。
青铜罗和金缕衣是老怪物们谋划和试验过失败的，这些年也从未放弃对它们的追逐，安篁府的那次就是青鸢和大能胡楚楚斗法引发的异象。
而作为禁忌鬼王的他们，每动用一次禁忌的力量，自身都要虚弱很长一段时间。
左棠并不知道，他在安篁府鬼市看去那一眼，让胡楚楚和万文短暂失神，青鸢得以逃过一劫，否则此刻出现在这里就不是她了。
“大人，这个地方对我等克制极大，其他阴界鬼王听到号召也无法进来，”青鸢毕恭毕敬地对左棠说明。
否则一个万年鬼王的号召足以搬来大半个鬼界的鬼王们，但这个地方对禁忌们也有极大克制，那边已经恢复自由的蓝灯笼也无法脱离。
“谢谢你们。”
左棠也也没到会直接把青铜罗和金缕衣对应位置的鬼王给喊来了。
左棠看向目露沉思之色的张崇宁，“阿宁？”
“你做的很好，这里确实不好当战斗主场……”张崇宁能领会左棠的意思，但他在犹豫这样把这些人鬼拖进左棠的鬼域里会否有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以及，除了左棠之外的人和鬼，他都无法信任。
张崇宁取出了完美级符箓，却见左棠神情比之前更加坚定地和他摇了摇头。
“必须在这里，在今天……他们养出了一个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可怕的东西。”
左棠在01的提议下，尝试这把那些不断干扰众人众鬼心智的红雾收进系统空间里。
却发现收不进去，这说明……它是活的。
【01：是的，它是活的！能破开鬼界和阳世间屏障的应该就是它！】那些大能为了不人不鬼地活着，都快毁灭世界了，简直侮辱了“大能”这个词儿！
01一边是给气的，另一边是担心左棠和张崇宁无法应对。
即便算上他们在鬼域里渡过时间，也才十一二年时间，对比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怪们，实在是差太多太多了。
左棠紧紧握住张崇宁的手，不再犹豫，他将这个秘境连带人鬼们全拖进了他的鬼域里。
无边无际的忘川水域和水域中央湖心岛上的万年苦桃树，这是敌我两方人和鬼都未曾想象过的鬼域，如此干净，如此明媚和美好。
左棠看向张崇宁低语交代，“我来镇压它，他们交给你们！”
话落，左棠的身影消失在众人众鬼的视野里，再是漫天遮蔽视野的水雾涌出，再顷刻间被左棠拖进这里的红雾不见了！
蓝灯笼最先摆脱了束缚，一闪后它来到了张崇宁的这一边。
张崇宁压下对左棠的担心，他轻轻握住这个承载了他父亲徐渚一部分意志的蓝灯笼，再看去愤恨眼神盯着万文等的青鸢和金鸟。
从禁忌的力量来说，不算去压制红雾的左棠，他们这边依旧是三对三，那个万文身上也有禁忌鬼王的力量，是青鸢和金鸟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的红斗篷。
又或者他才是一切阴谋开始的伊始。
万文朝左晚楣温柔地笑了笑，“小楣儿，好久不见。”
左晚楣却被他这个问好恶心到了，“滚，你怎么还没死！”
“张崇宁，他在千年前冒充我哥的恋人来左家里吊唁，后来还从我这里骗走了我哥的遗物，我看到他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才知道被骗了！”
左晚楣还没说更具体，万文当时给她的解释是，那些人都是左棠的替身，他是因为过于思念左棠才会如此。
她能看透万文深情外表的伪装，还是因为本命器鬼竹简的关系，但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万宁死了。
毕竟他不是御鬼师家族的人，本身的道术天赋也一般般。
不需要左晚楣提起这一茬，张崇宁也有打算要先把这个算计左棠、害左棠死在洛水鬼塔里的万文先解决了。
禁忌蓝灯笼的一明一灭之后，张崇宁出现在万文身后，带着忘川气息的桃木剑挥出一式，是张崇宁从小榕树灵那里学到的剑术。
万文脸上温文儒雅的表情凝固，“左棠把剑术和传承教给了你？我劝你现在就解开了和棠棠的本命契，看在蓝灯笼的面子上，我可以……”
万年桃木自带的破禁和忘川气息的净化，直接破开了一瞬红斗篷的防御，张崇宁在万文身后撕裂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但万文的躯体早就不是人类，血液回流，伤口瞬间消失，他那戏谑的态度也不见了。
禁忌对应位置人魔的左双瞳袁闻圣和右重耳也同时对张崇宁出手，青鸢和金鸟闪现在张崇宁的身侧，它们也加入了战场。
跃跃欲试也想上前帮忙的左晚楣和左燃被两支桃树枝卷住拖进了湖心岛里，没有禁忌力量附身的他们只要稍微一靠近就会魂飞魄散，这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
“蓝灯笼，青铜锣。金缕衣，红斗篷。白洛水，黑老山。左双瞳，右重耳。”左晚楣低低念完这首溜子，她目光看向省着的左燃，“现在只有黑老山没有现身了。”
如果能让黑老山的力量倾斜向他们这一方，就能打破势均力敌的局面，让左棠更早从那可怕的红雾里脱身出来了。“左燃，我求你帮我。”
左晚楣眉眼里尽是执拗和痛苦之色，千年后的现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的哥哥，绝不可能还躲在他的庇护下，什么也不做。
“我保证不会让你出事。”
“太姑奶奶你说什么呢，你和老祖宗都是我的亲人，我出一份力是应该的，”左燃诚恳地说明，他还知道是张崇宁和左棠救了他一命，否则现在他也已经是那些人魔身体里嘶吼、痛苦、绝望的鬼王们了。
不仅仅是天才名声一朝陨落，死后还要陷入无尽痛苦的深渊里，看到那些鬼王的惨状后，左燃宁愿魂飞魄散。
“好孩子，谢谢你。”
左晚楣朝左燃笑了笑，她契约的本命鬼竹简再现，她示意左燃用他的血在竹简上书写黑老山，以此来召唤它到来。
在湖心岛之外的地方，是张崇宁占据了上风，他越战越勇，每挥出一剑都比上一剑要更强，甚至他还能去支援青鸢和金鸟。
“你的资质比张恺要好多了，你已经契约了洛水鬼王，要比我们容易多了，长生不死，至高权势，对你来说已经唾手可得了。”
一个声音直接响在张崇宁的脑袋里，并伴随诸多以张崇宁为主角的画面，权势美人，无尽的生命，对力量的无止境追求。
张崇宁回应袁闻圣的是，十张高级符箓的连环爆。
蓝灯笼再次浮现到身前，张崇宁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手朝灯芯伸去，只顷刻间张崇宁的黑发就变成了白发，他周身一团蓝焰烧起，连带万年桃木剑上都覆盖上了一层火焰。
张崇宁瞬间抵达了声音来源的袁闻圣的身侧，同一刻瞬至的还有蓝焰和忘川气息的剑影，袁闻圣人头和身体分离了，但他还没有死绝。
驱之一式再至，一对眼睛从袁闻圣蒙着摆布的眼睛里脱离出来，属于袁闻圣的生命气息一点点黯淡下去，活了八百多年的他死在张崇宁手里！
张崇宁没有多停留，他来到了董耳身侧，一剑削去他的右耳，再三大剑符术齐至，定！灭！驱！
在感觉里只是极短的时间，万文就只剩下他自己了，落后他们赶来的胡楚楚等几人直接被吓跑了。
“好，好，好！没想到我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万文忍不住感叹，他过于低估了张崇宁和左棠了。
张崇宁担心左棠的情况，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想和他浪费，他身上的蓝焰更灿烂一瞬，他给万文准备的杀招到了。
剑符术三式加覆盖有蓝焰、忘川以及青铜罗金缕衣一部分力量的小成剑术落下，万文遮挡在身前的红斗篷四分五裂，凝聚张崇宁最强一招的桃木剑继续从他的眉心灌入。
可原本应该恐惧或者错愕的万文，在生命停止的最后时刻朝张崇宁笑了。
“来了！来了！”
已经流好多血的左燃，可算完成最后的仪式把黑老山召唤来了。
但……张崇宁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张崇宁，我哥呢？”
左晚楣是按张崇宁的要求，继续把黑老山召唤来，同时她也看出张崇宁的状态不对，他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动用灯芯的力量。
“我不知道，我暂时无法感知到他在哪里。”
张崇宁卸开禁忌的力量，他回到湖心岛上，将手轻轻按在万年桃木上，“桃桃，棠棠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桃树枝轻轻晃动着回应张崇宁，它的枝叶和根系继续蔓延而去，可变故更先到来，那属于左棠鬼域里的蓝天如镜面破碎了。
漫天的红雾只闪现了一瞬，就又被阴沉、灰色调的天空所取代。
“这里是鬼界！”
青鸢对自己这些年栖身躲避的地方很是熟悉，“忘川大人是将鬼域融入了鬼界里了吗？”
“花、花秃了……”
左燃惊叫出声，那无比巨大和好看的万年古桃树可见地谢秃了好大一块，不仅如此，它的枝叶也如原本鬼界的天空那般散掉了。
张崇宁伸出手，顷刻间散光了的万年桃树只留了一个七彩晶莹的桃核到他的手心里，这是桃桃的本体，也是左棠托付给他的。
“两位留步！”
张崇宁喊住了就要携手离开的青鸢和金鸟。
“你们可以离开，但你们魂体里的青铜罗和金缕衣要留下来。”
青鸢和金鸟不敢置信地看来，“你！你竟然要和那些人类一样……”
张崇宁闻言只弯了弯嘴角，继续问道，“留，是不留？”
事实在眼前，张崇宁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杀死了董耳、袁闻圣和万文，他们一个比一个活得久和强大，现在张崇宁转头要对付它们，它们也没有任何反手之力。
“啾！”金鸟更先做出决定，它抖抖身体飞到了张崇宁面青，比起当这样一只孤零零的鸟，它更想转世去找它的主人。
它无法自己将禁忌的力量剥离出来，但张崇宁可以帮它做到。
金鸟瑟瑟缩缩地闭眼之后，只感觉到久违阳光春雨的气息扫过羽毛，它又是一只自在快活的鸟儿了。
“啾！”
鹅黄羽毛的小肥啾和张崇宁道谢后，飞出了这方还在继续消散的天空，它所飞去的方向是阴界的往生桥。
青鸢伸出了自己右手，张崇宁用同样的方式将青铜罗从她手背上脱离了，作为给她的补偿，张崇宁将一个符囊递给她。
十几张鬼也能用上的完美级符箓，至少在她重新适应现在这个被严重削弱的鬼王身份前，她不会被御鬼师和天师道士们伤害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拿着自己的补偿飞回自己在阴界的老巢去。
处理了他们后，张崇宁看向一脸茫然的左燃。
不需要再等到半年后，张崇宁伸手将黑老山的印记从他灵魂里抹除，再顺手将失去桃木面具和桃花镇压的异常转移到自己身体里。
在左晚楣眼里，张崇宁的打算已经非常明确了，且他是知道去哪里找左棠的。
“我……还能有机会等到你们回来吗？”左晚楣噙着眼泪问道。
她和左棠相认相聚的时间还未超过一天，她等了千年就等来这点时间吗？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张崇宁替左棠轻轻抚了抚左晚楣的头发，“会的，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张崇宁金缕衣在身，重新凝聚在一起的红斗篷披上，张崇宁一闭眼再睁开，他焦褐色的瞳孔里多一层红光，右耳多一点黑痣，黑老山所化的阴影凝聚在了他的脚下，左手灯笼，右手是铜锣。
和左晚楣、左燃一点头，张崇宁往鬼界的忘川飞去，再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了。
根本无法靠近那边的左晚楣抓住左燃的肩膀，他们从鬼界放回了人间。
而他们以为的一天……其实已经过去了半年，并且在他们回到人间的这一刻开始，阳界通往阴界的通道封闭了，整个鬼界只许出不许进。
根据最后几只逃出来的鬼王描述，阴界的忘川失控了，它的水几乎将这个鬼界都溢满了。
左晚楣也没有闲着，她将整理后、证据齐全的事务所高层罪恶阴谋悉数公布出来，阳世间也跟着鬼界一起动荡起来。
——
忘川河底，八大禁忌齐聚，张崇宁周身自成一道结界屏障，他进入忘川河底不久就睡沉了，这个结界是苦桃树晶核为它撑起的。
“醒醒！醒醒！醒醒！哭哭，醒醒……”
张崇宁睁开了眼睛，眼底的迷茫顷刻散去，他取出位于胸口的晶核低语道谢，“谢谢。”
在这个地方沉睡太久，他怕是要被动忘记所有了，他不仅不能自己忘记了，还不能让左棠也忘记了他。
张崇宁和左棠的本命契约并没有断开，他能确定左棠还在，只是无法回应他。
“棠棠，你在这里是不是……你快出来见我，我好想你了。”
张崇宁缓慢将手伸出桃核结界之外，果然一团水轻轻在他手指尖环绕，并没有伤害到他。
张崇宁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左棠为了能净化那极恶红雾和红雾里诞生的魔灵，自愿化身成了阴界忘川里的灵体。
有没有灵体的忘川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它可以有选择地净化它认为应该净化的物质，那些鬼怪闻水汽而逃，却不知忘川水是在净化和维护它们的栖身之地。
但对于左棠来说，成为灵体容易，再从灵体修炼为人身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灵力和鬼力又是完全不同的体系。
左棠着急哭了，他哭了，与他有所感应的桃桃立刻来把张崇宁唤醒了。
在碰到后，契约里的联系重新建立起来，张崇宁真正将一颗心放回去，“棠棠，你要知道从现在开始，忘川水就是你的身体，你要从这个身体里真正找到你的意识所在。”
张崇宁又数次带着左棠尝试，忽然一个白衣白发美人落进了张崇宁怀里，左棠还是自己的模样，只是这个刚凝聚出来的身体里多了忘川水的特质。
“呜呜，我好想你，我变不回来，你又在睡觉。”
左棠立刻又抱住张崇宁哭了，他醒着的时候，很少有和张崇宁分开这么久的时候，他还不确定张崇宁睡这么久会不会有害。
“我没有不好，我也想你了，”张崇宁捧着左棠的脸细细密密地吻着，他不惜耗费寿元就是怕左棠被欺负，怕左棠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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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崇宁问向勉力接招他连环灭之一式的张中恺,张崇宁也是在张氏族地的清河镇长大，族史相关的课程全，777年前联合成立阴阳办事处的张氏族长张文恺也是你了,”张崇宁基本已经确定几个禁忌鬼王诞生背后的变故都是这些人在谋划。
“董耳！袁闻圣！你们还不出现,看我的热闹到什么时候！”
张中恺怒吼一句,他的蜕变没能完成就被张崇宁和左棠强行打断和驱散,现在的他实力十不存一。
他不明白为何偏偏是今天！张崇宁和左棠再早些或晚一天过来,他都不至于如此狼狈。
张中恺话落,红雾迷茫的天际先走出来一个精灵耳的俊美黑衣青年。
“你这么没用,还要我等来一起来为你善后。我要你三年供奉。”
无利不起早，他先把出手后报酬和张恺要了。紧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白布蒙眼的白衣青年。
这两个人左晚楣都不陌生,是事务所总部在职的六大董事之二,777年前成立事务所时，左家因为洛水鬼塔的事故一直积弱到没能挣得六大董事的位置。
到现在左家上下的目标之一，还是要争得他们认为理所应当的董事之位，资质极好的左燃被寄予就是这样的期待。
而现在,左晚楣只觉得可笑，即便她本人从未以此为目标,也觉得整个阴阳界都如此可笑。
几个人魔堂而皇之地统御着号称驱鬼除魔、守护人世昌平的阴阳事务所,御鬼师们蜂拥着往绝路上来，各大家族也争先往泥沼里来。
左棠出现在张崇宁身侧，带着他飞回到左晚楣的竹简上。
“不必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张崇宁的手在左燃的头上拍了一下,将他从过于惊惶的负面状态里“拍”出来。
在说话之时,张崇宁将种在张中恺体内的剑符种子同时引爆。
张中恺刚认为自己等到救星，正怒气涨满地要和张崇宁清算时，他爆掉了，不止是身体，灵魂也割裂成一缕一缕地爆掉。
张崇宁在落日城一年的理事工作不是白干的，除了偶尔感染不算深的选择封印上缴处理，其他张崇宁都是这样当场弄爆，再用烈焰符、日光符进行环境净化。
落日城的徐荧和澜将在相处一年多后的现在，依旧误会张崇宁实力不高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张崇宁所经手鉴定和发布的任务从未超过玄级。
不是张崇宁和01感知不了玄级以上的事故，而是发现时，张崇宁都选择作为练手、自己处理了。
在抛去那些恩恩怨怨，张崇宁也果断把张恺当做“异常”本体解决了。
这是董耳和袁闻圣没有预料到的，他们想不到张崇宁有胆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张恺。
“确实有点胆量，不愧是胡楚楚看上的人。”
被张家秘境里事故惊动并在赶来途中的，不止有董耳和袁闻圣，还有即将要步他们后尘，也在精心挑选和等待合适之人出现的另几人。
其中胡氏大能胡楚楚盯上了曾在青铜罗现身之夜活下来的张崇宁，大天师石煊则是盯上了黑老山里差点就成事儿的左燃。
董耳话落，他们的同伙又到了一人，摇着折扇、脸上挂着浅笑的儒雅青年，事务所高层里资格最老的万文。
万文眸色复杂地看着现身后一鬼王抵御住三种禁忌之力的左棠，“你竟然还活着……”
左棠是他们所有计划里唯一的变数，原本左棠不该死时他死了，现在他不该在出现时，他又带着洛水鬼王的能力出现了。
“我不认识你，”左棠这会可以毫不迟疑地说出来。
小榕树和左晚楣都会给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感觉，这个人没有，完全陌生的面容和气息。
“我当然不会让你提前认识我，但我会让你爱上我……”
这是万文原本针对左棠的计划，但左棠陨落了，无比草率、不可思议地死在了成为御鬼师的前夕，他的一切布置都跟着打水漂。
“你想多了，我不可能爱上你，”左棠不再压抑自己的气息，忘川弱水气息的万年鬼王气场彻底放开。
“阿宁，小妹，小燃，不用害怕，不是只有他们会喊人。”
这是左棠在张崇宁晋入天级之后，他福至心灵领悟的能力，是他作为当代万年鬼王的号召力。
不就是打群架吗，他也会！
“青铜罗青鸢拜见大人！”和这个女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声铜锣，从阴界直达，张崇宁和左棠在安篁府有过一面之缘的禁忌鬼王姐姐来了。
它的本体是一只三百年道行的祥瑞青鸟，现在却是所到之处人鬼退避。
“啾！”一直金色的小鸟落在左棠肩头，很凶地吼了一句对面。
金鸟所对应的位置是金缕衣的禁忌鬼王，它原本的主人为了保护它死掉了，它侥幸逃得一命。
青铜罗和金缕衣是老怪物们谋划和试验过失败的，这些年也从未放弃对它们的追逐，安篁府的那次就是青鸢和大能胡楚楚斗法引发的异象。
而作为禁忌鬼王的他们，每动用一次禁忌的力量，自身都要虚弱很长一段时间。
左棠并不知道，他在安篁府鬼市看去那一眼，让胡楚楚和万文短暂失神，青鸢得以逃过一劫，否则此刻出现在这里就不是她了。
“大人，这个地方对我等克制极大，其他阴界鬼王听到号召也无法进来，”青鸢毕恭毕敬地对左棠说明。
否则一个万年鬼王的号召足以搬来大半个鬼界的鬼王们，但这个地方对禁忌们也有极大克制，那边已经恢复自由的蓝灯笼也无法脱离。
“谢谢你们。”
左棠也也没到会直接把青铜罗和金缕衣对应位置的鬼王给喊来了。
左棠看向目露沉思之色的张崇宁，“阿宁？”
“你做的很好，这里确实不好当战斗主场……”张崇宁能领会左棠的意思，但他在犹豫这样把这些人鬼拖进左棠的鬼域里会否有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以及，除了左棠之外的人和鬼，他都无法信任。
张崇宁取出了完美级符箓，却见左棠神情比之前更加坚定地和他摇了摇头。
“必须在这里，在今天……他们养出了一个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可怕的东西。”
左棠在01的提议下，尝试这把那些不断干扰众人众鬼心智的红雾收进系统空间里。
却发现收不进去，这说明……它是活的。
【01：是的，它是活的！能破开鬼界和阳世间屏障的应该就是它！】那些大能为了不人不鬼地活着，都快毁灭世界了，简直侮辱了“大能”这个词儿！
01一边是给气的，另一边是担心左棠和张崇宁无法应对。
即便算上他们在鬼域里渡过时间，也才十一二年时间，对比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妖怪们，实在是差太多太多了。
左棠紧紧握住张崇宁的手，不再犹豫，他将这个秘境连带人鬼们全拖进了他的鬼域里。
无边无际的忘川水域和水域中央湖心岛上的万年苦桃树，这是敌我两方人和鬼都未曾想象过的鬼域，如此干净，如此明媚和美好。
左棠看向张崇宁低语交代，“我来镇压它，他们交给你们！”
话落，左棠的身影消失在众人众鬼的视野里，再是漫天遮蔽视野的水雾涌出，再顷刻间被左棠拖进这里的红雾不见了！
蓝灯笼最先摆脱了束缚，一闪后它来到了张崇宁的这一边。
张崇宁压下对左棠的担心，他轻轻握住这个承载了他父亲徐渚一部分意志的蓝灯笼，再看去愤恨眼神盯着万文等的青鸢和金鸟。
从禁忌的力量来说，不算去压制红雾的左棠，他们这边依旧是三对三，那个万文身上也有禁忌鬼王的力量，是青鸢和金鸟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的红斗篷。
又或者他才是一切阴谋开始的伊始。
万文朝左晚楣温柔地笑了笑，“小楣儿，好久不见。”
左晚楣却被他这个问好恶心到了，“滚，你怎么还没死！”
“张崇宁，他在千年前冒充我哥的恋人来左家里吊唁，后来还从我这里骗走了我哥的遗物，我看到他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才知道被骗了！”
左晚楣还没说更具体，万文当时给她的解释是，那些人都是左棠的替身，他是因为过于思念左棠才会如此。
她能看透万文深情外表的伪装，还是因为本命器鬼竹简的关系，但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万宁死了。
毕竟他不是御鬼师家族的人，本身的道术天赋也一般般。
不需要左晚楣提起这一茬，张崇宁也有打算要先把这个算计左棠、害左棠死在洛水鬼塔里的万文先解决了。
禁忌蓝灯笼的一明一灭之后，张崇宁出现在万文身后，带着忘川气息的桃木剑挥出一式，是张崇宁从小榕树灵那里学到的剑术。
万文脸上温文儒雅的表情凝固，“左棠把剑术和传承教给了你？我劝你现在就解开了和棠棠的本命契，看在蓝灯笼的面子上，我可以……”
万年桃木自带的破禁和忘川气息的净化，直接破开了一瞬红斗篷的防御，张崇宁在万文身后撕裂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但万文的躯体早就不是人类，血液回流，伤口瞬间消失，他那戏谑的态度也不见了。
禁忌对应位置人魔的左双瞳袁闻圣和右重耳也同时对张崇宁出手，青鸢和金鸟闪现在张崇宁的身侧，它们也加入了战场。
跃跃欲试也想上前帮忙的左晚楣和左燃被两支桃树枝卷住拖进了湖心岛里，没有禁忌力量附身的他们只要稍微一靠近就会魂飞魄散，这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
“蓝灯笼，青铜锣。金缕衣，红斗篷。白洛水，黑老山。左双瞳，右重耳。”左晚楣低低念完这首溜子，她目光看向省着的左燃，“现在只有黑老山没有现身了。”
如果能让黑老山的力量倾斜向他们这一方，就能打破势均力敌的局面，让左棠更早从那可怕的红雾里脱身出来了。“左燃，我求你帮我。”
左晚楣眉眼里尽是执拗和痛苦之色，千年后的现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的哥哥，绝不可能还躲在他的庇护下，什么也不做。
“我保证不会让你出事。”
“太姑奶奶你说什么呢，你和老祖宗都是我的亲人，我出一份力是应该的，”左燃诚恳地说明，他还知道是张崇宁和左棠救了他一命，否则现在他也已经是那些人魔身体里嘶吼、痛苦、绝望的鬼王们了。
不仅仅是天才名声一朝陨落，死后还要陷入无尽痛苦的深渊里，看到那些鬼王的惨状后，左燃宁愿魂飞魄散。
“好孩子，谢谢你。”
左晚楣朝左燃笑了笑，她契约的本命鬼竹简再现，她示意左燃用他的血在竹简上书写黑老山，以此来召唤它到来。
在湖心岛之外的地方，是张崇宁占据了上风，他越战越勇，每挥出一剑都比上一剑要更强，甚至他还能去支援青鸢和金鸟。
“你的资质比张恺要好多了，你已经契约了洛水鬼王，要比我们容易多了，长生不死，至高权势，对你来说已经唾手可得了。”
一个声音直接响在张崇宁的脑袋里，并伴随诸多以张崇宁为主角的画面，权势美人，无尽的生命，对力量的无止境追求。
张崇宁回应袁闻圣的是，十张高级符箓的连环爆。
蓝灯笼再次浮现到身前，张崇宁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手朝灯芯伸去，只顷刻间张崇宁的黑发就变成了白发，他周身一团蓝焰烧起，连带万年桃木剑上都覆盖上了一层火焰。
张崇宁瞬间抵达了声音来源的袁闻圣的身侧，同一刻瞬至的还有蓝焰和忘川气息的剑影，袁闻圣人头和身体分离了，但他还没有死绝。
驱之一式再至，一对眼睛从袁闻圣蒙着摆布的眼睛里脱离出来，属于袁闻圣的生命气息一点点黯淡下去，活了八百多年的他死在张崇宁手里！
张崇宁没有多停留，他来到了董耳身侧，一剑削去他的右耳，再三大剑符术齐至，定！灭！驱！
在感觉里只是极短的时间，万文就只剩下他自己了，落后他们赶来的胡楚楚等几人直接被吓跑了。
“好，好，好！没想到我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万文忍不住感叹，他过于低估了张崇宁和左棠了。
张崇宁担心左棠的情况，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想和他浪费，他身上的蓝焰更灿烂一瞬，他给万文准备的杀招到了。
剑符术三式加覆盖有蓝焰、忘川以及青铜罗金缕衣一部分力量的小成剑术落下，万文遮挡在身前的红斗篷四分五裂，凝聚张崇宁最强一招的桃木剑继续从他的眉心灌入。
可原本应该恐惧或者错愕的万文，在生命停止的最后时刻朝张崇宁笑了。
“来了！来了！”
已经流好多血的左燃，可算完成最后的仪式把黑老山召唤来了。
但……张崇宁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张崇宁，我哥呢？”
左晚楣是按张崇宁的要求，继续把黑老山召唤来，同时她也看出张崇宁的状态不对，他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动用灯芯的力量。
“我不知道，我暂时无法感知到他在哪里。”
张崇宁卸开禁忌的力量，他回到湖心岛上，将手轻轻按在万年桃木上，“桃桃，棠棠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桃树枝轻轻晃动着回应张崇宁，它的枝叶和根系继续蔓延而去，可变故更先到来，那属于左棠鬼域里的蓝天如镜面破碎了。
漫天的红雾只闪现了一瞬，就又被阴沉、灰色调的天空所取代。
“这里是鬼界！”
青鸢对自己这些年栖身躲避的地方很是熟悉，“忘川大人是将鬼域融入了鬼界里了吗？”
“花、花秃了……”
左燃惊叫出声，那无比巨大和好看的万年古桃树可见地谢秃了好大一块，不仅如此，它的枝叶也如原本鬼界的天空那般散掉了。
张崇宁伸出手，顷刻间散光了的万年桃树只留了一个七彩晶莹的桃核到他的手心里，这是桃桃的本体，也是左棠托付给他的。
“两位留步！”
张崇宁喊住了就要携手离开的青鸢和金鸟。
“你们可以离开，但你们魂体里的青铜罗和金缕衣要留下来。”
青鸢和金鸟不敢置信地看来，“你！你竟然要和那些人类一样……”
张崇宁闻言只弯了弯嘴角，继续问道，“留，是不留？”
事实在眼前，张崇宁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杀死了董耳、袁闻圣和万文，他们一个比一个活得久和强大，现在张崇宁转头要对付它们，它们也没有任何反手之力。
“啾！”金鸟更先做出决定，它抖抖身体飞到了张崇宁面青，比起当这样一只孤零零的鸟，它更想转世去找它的主人。
它无法自己将禁忌的力量剥离出来，但张崇宁可以帮它做到。
金鸟瑟瑟缩缩地闭眼之后，只感觉到久违阳光春雨的气息扫过羽毛，它又是一只自在快活的鸟儿了。
“啾！”
鹅黄羽毛的小肥啾和张崇宁道谢后，飞出了这方还在继续消散的天空，它所飞去的方向是阴界的往生桥。
青鸢伸出了自己右手，张崇宁用同样的方式将青铜罗从她手背上脱离了，作为给她的补偿，张崇宁将一个符囊递给她。
十几张鬼也能用上的完美级符箓，至少在她重新适应现在这个被严重削弱的鬼王身份前，她不会被御鬼师和天师道士们伤害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拿着自己的补偿飞回自己在阴界的老巢去。
处理了他们后，张崇宁看向一脸茫然的左燃。
不需要再等到半年后，张崇宁伸手将黑老山的印记从他灵魂里抹除，再顺手将失去桃木面具和桃花镇压的异常转移到自己身体里。
在左晚楣眼里，张崇宁的打算已经非常明确了，且他是知道去哪里找左棠的。
“我……还能有机会等到你们回来吗？”左晚楣噙着眼泪问道。
她和左棠相认相聚的时间还未超过一天，她等了千年就等来这点时间吗？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张崇宁替左棠轻轻抚了抚左晚楣的头发，“会的，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张崇宁金缕衣在身，重新凝聚在一起的红斗篷披上，张崇宁一闭眼再睁开，他焦褐色的瞳孔里多一层红光，右耳多一点黑痣，黑老山所化的阴影凝聚在了他的脚下，左手灯笼，右手是铜锣。
和左晚楣、左燃一点头，张崇宁往鬼界的忘川飞去，再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了。
根本无法靠近那边的左晚楣抓住左燃的肩膀，他们从鬼界放回了人间。
而他们以为的一天……其实已经过去了半年，并且在他们回到人间的这一刻开始，阳界通往阴界的通道封闭了，整个鬼界只许出不许进。
根据最后几只逃出来的鬼王描述，阴界的忘川失控了，它的水几乎将这个鬼界都溢满了。
左晚楣也没有闲着，她将整理后、证据齐全的事务所高层罪恶阴谋悉数公布出来，阳世间也跟着鬼界一起动荡起来。
——
忘川河底，八大禁忌齐聚，张崇宁周身自成一道结界屏障，他进入忘川河底不久就睡沉了，这个结界是苦桃树晶核为它撑起的。
“醒醒！醒醒！醒醒！哭哭，醒醒……”
张崇宁睁开了眼睛，眼底的迷茫顷刻散去，他取出位于胸口的晶核低语道谢，“谢谢。”
在这个地方沉睡太久，他怕是要被动忘记所有了，他不仅不能自己忘记了，还不能让左棠也忘记了他。
张崇宁和左棠的本命契约并没有断开，他能确定左棠还在，只是无法回应他。
“棠棠，你在这里是不是……你快出来见我，我好想你了。”
张崇宁缓慢将手伸出桃核结界之外，果然一团水轻轻在他手指尖环绕，并没有伤害到他。
张崇宁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左棠为了能净化那极恶红雾和红雾里诞生的魔灵，自愿化身成了阴界忘川里的灵体。
有没有灵体的忘川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它可以有选择地净化它认为应该净化的物质，那些鬼怪闻水汽而逃，却不知忘川水是在净化和维护它们的栖身之地。
但对于左棠来说，成为灵体容易，再从灵体修炼为人身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灵力和鬼力又是完全不同的体系。
左棠着急哭了，他哭了，与他有所感应的桃桃立刻来把张崇宁唤醒了。
在碰到后，契约里的联系重新建立起来，张崇宁真正将一颗心放回去，“棠棠，你要知道从现在开始，忘川水就是你的身体，你要从这个身体里真正找到你的意识所在。”
张崇宁又数次带着左棠尝试，忽然一个白衣白发美人落进了张崇宁怀里，左棠还是自己的模样，只是这个刚凝聚出来的身体里多了忘川水的特质。
“呜呜，我好想你，我变不回来，你又在睡觉。”
左棠立刻又抱住张崇宁哭了，他醒着的时候，很少有和张崇宁分开这么久的时候，他还不确定张崇宁睡这么久会不会有害。
“我没有不好，我也想你了，”张崇宁捧着左棠的脸细细密密地吻着，他不惜耗费寿元就是怕左棠被欺负，怕左棠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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